“既然是我們姚氏家主讓你來找我的，那我就把這幾個孩子還給牧民。”
姚荊揮了揮手，眼底一片精光。
“不要怪我癡心妄想，隻是看到華爭從外麵抱回一個孩子，我就忍不住了。我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想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隻是不知道有生之年是否有這個機會。”
“放心吧，肯定會有的。”
姚荊年紀並不大，若是抓緊時間在外麵找個真心實意的好姑娘，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並不困難。
他們正交談，旁邊被偷來的女孩子不知為何突然哭了起來，旁邊的男孩正稚嫩的安慰。
“小妹小妹，別哭了。”
女孩兒的哭聲越來越大，姚荊不耐煩的瞪著楊歌：“快把他們帶走，一直哭一直哭，煩死我了！”
“嘖，以後若是有了自己的孩子，可別這般沒耐心，小心你未來媳婦揍你……我們地上世界的姑娘，可有很多能打的。”
楊歌揮了揮拳頭，姚荊大概是想起了她近日的所作所為，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將孩子們全都還給牧民後，楊歌通過姚回得知華爭的住所後，擔心所使用有牧民找她要孩子，又會徒生事端，便趕緊趕了過去。
“你們不要搶走我的孩子。”
遠遠聽到女子哭泣叫喊的聲音，楊歌腳下速度又加快了幾分，可等她趕到現場時，卻隻發現於睿一人站在一個緊抱著嬰孩的姑娘麵前。
“華爭姑娘，這個孩子是你從哪裏找到的？”
“她不是我偷來的，是我上個月在一個土狼洞裏撿到的。”華爭緊緊抱著嬰孩，仿佛抱緊了全世界。
“上個月？這麽久都沒人發現麽？”於睿有些奇怪。
“我怕別人跟我搶，平時都把她藏在帳篷裏。可是前幾天還是被族人看到了，他們既羨慕又搶不過我，就生了別的心思去偷牧民的孩子。”
原來如此！楊歌恍然大悟。
“現在牧民的孩子都被領回去了，但這個孩子不一樣，她是我們跋汗族的孩子，你們不能帶走她。”華爭警惕的瞪著於睿和楊歌，仿佛她們是什麽凶神惡煞。
“可是孩子丟了，那些牧民遲早要來找。”
有於睿在，楊歌倒是樂得輕鬆，雙手環抱退到了一旁。
“不會的。這孩子的父母都被土狼咬死了，我在洞外看到了他們的屍骨。”
“華爭姑娘，你們決定怎麽將這個孩子養大？”
“啊……”似乎沒料到於睿會問這樣的問題，華爭呆了呆，下意識的說道：“我們族中好多年都沒有孩子降生，所以大家都會對她最好，給她穿最漂亮的衣服，吃最好吃的食物！而且小木她很聰明，等她長大之後就讓她當大巫！”
一開始楊歌還在想，或許這就是跋汗族和這孩子的緣分，可聽到最後這句話，她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
據她所知，做大巫可不是什麽好未來！
“可是一個孩子長大，並不隻需要漂亮的衣服和美味的食物，她還需要識文斷字，明理知事。”於睿歎了口氣，似乎早料到華爭的答案：“手攬萬卷，胸懷丘壑。行萬裏路，曉千鍾粟。你們讓她做大巫，可有問過她的想法？”
華爭不能理解：“可是在我們族中，女孩子最高的地位就是做大巫。”
“不過做大巫不能成婚，如果她不喜歡，也可以嫁人，生很多孩子，那也很好啊。”
“你們族中人丁單薄，人才凋零，都是因為隻顧武力，陪養男孩，對女孩的生死不聞不問，所以女孩子很少能活到長大成人。”
於睿怒其不爭：“難道你們還不吸取教訓麽？不懂善待女性的民族終將滅亡。”
“不若由我收養她，讓她見識山川的遼闊壯麗，懂得書卷中的人生至理。或許她還能夠帶領你們脫離原始生活，解決你族中沒有新鮮血液的困窘。”
華爭明顯已經被說動，但最後還是掙紮了一下：“這還得問過我們現在的族長才行。”
“我想卡盧比會同意的。若是她長大後想有別的活法，我也希望能給她一雙自由行走的腳。”
於睿出馬，她的意見十成九的能變成卡盧比的意見，所以小木交給於睿撫養已經成了定局。
……
“沒想到來黑戈壁一趟還能收下一位義女，未來的日子想必不會孤單了。”於睿抱著孩子，竟有了幾分母性的光華。
“她是跋汗族的女兒，跋汗族以蛇為圖騰，但蛇不宜用在姓名中，可取蛇的諧音佘為姓，單名一個嬋字。雖是嬋娟之意，亦托蟬聲之蟬意。昔者虞世南學士有詩詠蟬曰，居高聲自遠，非是藉秋風。”
“希望未來小嬋能如寒蟬一般，品格高潔，不媚於俗。也希望她長大以後能後聰穎慧澈，帶領跋汗族脫離原始生活。”
楊歌陪著於睿走了一會，黃沙彌漫的戈壁日漸西斜，難得是一個沒有颶風的夜晚，明月高懸，風景宜人。
黑水城已經沒什麽事需要她做，和卡盧比告過別後，楊歌用身上的所有藥材跟牧民換了一隻羊腿和兩壺美酒，同楊青月難得的聯絡了一下師徒感情。
數日之後，楊歌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從戈壁灘轉移到了五台山。
幸運的是，看過周圍環境，楊影記起了一些事，他當初來此，是收到了一封來自九天方乾的信，信上內容他早忘得一幹二淨，隻記得要去找秋葉青。
亂世之中，賭坊，花坊，酒樓和茶館這些地方是消息最靈通之處，前兩者楊歌沒興趣，她的本意是添點酒水進行李，奈何五台山根本沒酒樓，隻好退而求其次，在茶館點了杯君山銀針。
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探得秋葉青落腳處後，楊歌不敢耽擱，趕緊奔去找她。
“是方前輩讓你來的？”秋葉青有些意外，但還是很歡喜再見到楊歌：“這五台山近來也是愈發的不太平了。馬上就是六月，五台山即將舉辦一年一度的名僧會。眼下各地的佛教教徒都聚集在這五台山，魚龍混雜，你可要小心些兒。”
“聽秋姑娘如此說法，莫非是有人想借名僧會之機搞些什麽動作？”
秋葉青告訴楊歌。
名僧會是佛教最大的盛事，每年的六月都會舉辦一場，名僧會期間，各地各宗的佛教教徒都會雲集於此，辯禪鬥法，倒是精彩的很。
大會將持續十五天，最終的優勝者可獲得進入經樓最高層閱覽佛家真經《圓覺經略》你、以及在七寶塔頂膜拜阿育王舍利和文殊菩薩舍利的資格，這在佛教教徒心中乃是無上榮耀。
既然來了，這名僧會的熱鬧楊歌肯定也是要跟著湊一湊的。
“在這亂世江湖中，行事千萬要小心，切不可大意。”秋葉青同楊歌約了前去名僧會的時間，千叮嚀萬囑咐了一輪，最後忍不住歎了口氣：“說起來，這五六月的天氣就跟小孩子的臉似的，說變就變，剛剛還是瓢潑大雨，這會兒便又晴了。”
瓢潑大雨？楊歌撓了撓頭。心道上月靜這個護道人還是對她挺好的，將她轉移到五台山的時候，並未讓她感受大雨傾盆的關照。
“這振遠鏢局也是氣運不好，鏢隊剛進五台山的地界兒，大雨就突然潑將下來，聽說還被一夥山賊給趁亂劫了。我看這鏢隊打的是馬字頭的鏢旗，想來應該是洛陽振遠鏢局鼎鼎有名的馬陽馬副鏢頭。突然遭了這麽一劫，難免有人受傷，我這兒剛好有些隨身帶著的金瘡藥，對治療外傷有奇效。”
秋葉青將金瘡藥遞給楊歌，楊歌立即懂了她的意思，這個溫柔善良的姑娘必定又想著拯救他人了。
就是不知道，這個他人會不會倒黴催的跟她一樣，被她的心上人李複算計。
姚荊揮了揮手，眼底一片精光。
“不要怪我癡心妄想，隻是看到華爭從外麵抱回一個孩子，我就忍不住了。我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想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隻是不知道有生之年是否有這個機會。”
“放心吧，肯定會有的。”
姚荊年紀並不大，若是抓緊時間在外麵找個真心實意的好姑娘，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並不困難。
他們正交談，旁邊被偷來的女孩子不知為何突然哭了起來，旁邊的男孩正稚嫩的安慰。
“小妹小妹，別哭了。”
女孩兒的哭聲越來越大，姚荊不耐煩的瞪著楊歌：“快把他們帶走，一直哭一直哭，煩死我了！”
“嘖，以後若是有了自己的孩子，可別這般沒耐心，小心你未來媳婦揍你……我們地上世界的姑娘，可有很多能打的。”
楊歌揮了揮拳頭，姚荊大概是想起了她近日的所作所為，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將孩子們全都還給牧民後，楊歌通過姚回得知華爭的住所後，擔心所使用有牧民找她要孩子，又會徒生事端，便趕緊趕了過去。
“你們不要搶走我的孩子。”
遠遠聽到女子哭泣叫喊的聲音，楊歌腳下速度又加快了幾分，可等她趕到現場時，卻隻發現於睿一人站在一個緊抱著嬰孩的姑娘麵前。
“華爭姑娘，這個孩子是你從哪裏找到的？”
“她不是我偷來的，是我上個月在一個土狼洞裏撿到的。”華爭緊緊抱著嬰孩，仿佛抱緊了全世界。
“上個月？這麽久都沒人發現麽？”於睿有些奇怪。
“我怕別人跟我搶，平時都把她藏在帳篷裏。可是前幾天還是被族人看到了，他們既羨慕又搶不過我，就生了別的心思去偷牧民的孩子。”
原來如此！楊歌恍然大悟。
“現在牧民的孩子都被領回去了，但這個孩子不一樣，她是我們跋汗族的孩子，你們不能帶走她。”華爭警惕的瞪著於睿和楊歌，仿佛她們是什麽凶神惡煞。
“可是孩子丟了，那些牧民遲早要來找。”
有於睿在，楊歌倒是樂得輕鬆，雙手環抱退到了一旁。
“不會的。這孩子的父母都被土狼咬死了，我在洞外看到了他們的屍骨。”
“華爭姑娘，你們決定怎麽將這個孩子養大？”
“啊……”似乎沒料到於睿會問這樣的問題，華爭呆了呆，下意識的說道：“我們族中好多年都沒有孩子降生，所以大家都會對她最好，給她穿最漂亮的衣服，吃最好吃的食物！而且小木她很聰明，等她長大之後就讓她當大巫！”
一開始楊歌還在想，或許這就是跋汗族和這孩子的緣分，可聽到最後這句話，她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
據她所知，做大巫可不是什麽好未來！
“可是一個孩子長大，並不隻需要漂亮的衣服和美味的食物，她還需要識文斷字，明理知事。”於睿歎了口氣，似乎早料到華爭的答案：“手攬萬卷，胸懷丘壑。行萬裏路，曉千鍾粟。你們讓她做大巫，可有問過她的想法？”
華爭不能理解：“可是在我們族中，女孩子最高的地位就是做大巫。”
“不過做大巫不能成婚，如果她不喜歡，也可以嫁人，生很多孩子，那也很好啊。”
“你們族中人丁單薄，人才凋零，都是因為隻顧武力，陪養男孩，對女孩的生死不聞不問，所以女孩子很少能活到長大成人。”
於睿怒其不爭：“難道你們還不吸取教訓麽？不懂善待女性的民族終將滅亡。”
“不若由我收養她，讓她見識山川的遼闊壯麗，懂得書卷中的人生至理。或許她還能夠帶領你們脫離原始生活，解決你族中沒有新鮮血液的困窘。”
華爭明顯已經被說動，但最後還是掙紮了一下：“這還得問過我們現在的族長才行。”
“我想卡盧比會同意的。若是她長大後想有別的活法，我也希望能給她一雙自由行走的腳。”
於睿出馬，她的意見十成九的能變成卡盧比的意見，所以小木交給於睿撫養已經成了定局。
……
“沒想到來黑戈壁一趟還能收下一位義女，未來的日子想必不會孤單了。”於睿抱著孩子，竟有了幾分母性的光華。
“她是跋汗族的女兒，跋汗族以蛇為圖騰，但蛇不宜用在姓名中，可取蛇的諧音佘為姓，單名一個嬋字。雖是嬋娟之意，亦托蟬聲之蟬意。昔者虞世南學士有詩詠蟬曰，居高聲自遠，非是藉秋風。”
“希望未來小嬋能如寒蟬一般，品格高潔，不媚於俗。也希望她長大以後能後聰穎慧澈，帶領跋汗族脫離原始生活。”
楊歌陪著於睿走了一會，黃沙彌漫的戈壁日漸西斜，難得是一個沒有颶風的夜晚，明月高懸，風景宜人。
黑水城已經沒什麽事需要她做，和卡盧比告過別後，楊歌用身上的所有藥材跟牧民換了一隻羊腿和兩壺美酒，同楊青月難得的聯絡了一下師徒感情。
數日之後，楊歌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從戈壁灘轉移到了五台山。
幸運的是，看過周圍環境，楊影記起了一些事，他當初來此，是收到了一封來自九天方乾的信，信上內容他早忘得一幹二淨，隻記得要去找秋葉青。
亂世之中，賭坊，花坊，酒樓和茶館這些地方是消息最靈通之處，前兩者楊歌沒興趣，她的本意是添點酒水進行李，奈何五台山根本沒酒樓，隻好退而求其次，在茶館點了杯君山銀針。
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探得秋葉青落腳處後，楊歌不敢耽擱，趕緊奔去找她。
“是方前輩讓你來的？”秋葉青有些意外，但還是很歡喜再見到楊歌：“這五台山近來也是愈發的不太平了。馬上就是六月，五台山即將舉辦一年一度的名僧會。眼下各地的佛教教徒都聚集在這五台山，魚龍混雜，你可要小心些兒。”
“聽秋姑娘如此說法，莫非是有人想借名僧會之機搞些什麽動作？”
秋葉青告訴楊歌。
名僧會是佛教最大的盛事，每年的六月都會舉辦一場，名僧會期間，各地各宗的佛教教徒都會雲集於此，辯禪鬥法，倒是精彩的很。
大會將持續十五天，最終的優勝者可獲得進入經樓最高層閱覽佛家真經《圓覺經略》你、以及在七寶塔頂膜拜阿育王舍利和文殊菩薩舍利的資格，這在佛教教徒心中乃是無上榮耀。
既然來了，這名僧會的熱鬧楊歌肯定也是要跟著湊一湊的。
“在這亂世江湖中，行事千萬要小心，切不可大意。”秋葉青同楊歌約了前去名僧會的時間，千叮嚀萬囑咐了一輪，最後忍不住歎了口氣：“說起來，這五六月的天氣就跟小孩子的臉似的，說變就變，剛剛還是瓢潑大雨，這會兒便又晴了。”
瓢潑大雨？楊歌撓了撓頭。心道上月靜這個護道人還是對她挺好的，將她轉移到五台山的時候，並未讓她感受大雨傾盆的關照。
“這振遠鏢局也是氣運不好，鏢隊剛進五台山的地界兒，大雨就突然潑將下來，聽說還被一夥山賊給趁亂劫了。我看這鏢隊打的是馬字頭的鏢旗，想來應該是洛陽振遠鏢局鼎鼎有名的馬陽馬副鏢頭。突然遭了這麽一劫，難免有人受傷，我這兒剛好有些隨身帶著的金瘡藥，對治療外傷有奇效。”
秋葉青將金瘡藥遞給楊歌，楊歌立即懂了她的意思，這個溫柔善良的姑娘必定又想著拯救他人了。
就是不知道，這個他人會不會倒黴催的跟她一樣，被她的心上人李複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