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滿地的機巧廢鐵,王元靜苦笑著搖了搖頭。


    真是不堪一擊!


    “其實,昆侖派的製甲與其他地方的不同,乃是因為有兩樣寶貝,一是漓草,二是天石。用這兩樣寶貝煉出來的甲,非常堅韌。這漓草生長條件苛刻,隻有在玉虛峰上生長,你是否能替我去采一些來?你打壞了我的機甲人,可不能就這樣走了!”


    想要楊歌做免費的勞力,王元靜理直氣壯的胡亂指控。


    “這天石之所以名為天石,一則是此石乃從天而降,乃自天來;二則隻落入這玉虛峰,又在雲層之上的風水靈域。此二條件,此石便與旁的大不相同。用此石鑄造,比其他更勝百倍。你弄壞了我的機甲,理應賠我。”


    “......”


    楊歌有些無語,以她的性子,就算王元靜直接吩咐她去做事,她反而更習慣。


    “我的機甲關節不見了!一定是誰偷了,難道和偷寒冰訣的那個人是同一個人?我之前一個人上二樓,沒錯,就是二樓。然後就不見了。去哪裏了呢?”


    看著王元靜越演越離譜,楊歌隻好趕緊表示,自己一定會找到他需要的那些東西。


    “這還差不多。”


    目的達成,王元靜也不演了,一個勁的催促楊歌趕緊去做事,而他自己,則找了個搖椅躺著休息。


    等到楊歌將他需要的東西都找了過來,他才慢悠悠的起身,檢查那些原料:“不錯不錯,我又能研製新機甲啦。”


    “那前輩是否將《寒冰訣》的事,詳細告訴晚輩?”楊歌雙手叉腰,彎著身子。


    顯然,累得夠嗆!


    “我已不問塵世多年。你去仙凡居找我那徒兒劉溪山吧。讓他調查清楚此事,好給掌門一個交代。”


    按照王元靜給的地址找到劉溪山,楊歌才真正確信,他說的不問塵世是真的,不然以他在昆侖派的地位,哪裏可能隻有一個人站在齊物閣與一群機巧做伴。


    “我明白師父的意思了,《寒冰訣》丟失後,我徒兒幽岩也失蹤了,整個昆侖上下都對我們師徒二人頗有微詞。”劉溪山引領著楊歌走到了一邊,故意避開了跟自己一起的昆侖派弟子。


    “也難怪會驚動老掌門。最近不知何故,江湖上傳言昆侖派的《寒冰訣》已回歸本源,就是惡人穀也頻頻騷擾我派。但是,實不相瞞,《寒冰訣》並未回到本派。”


    劉溪山停頓了一下:“唉,說來慚愧,《寒冰訣》兩年前與我那逆徒楚幽岩一同消失以後就再無消息。如今不知誰放這假消息出去,害得我派是終日不得安寧。”


    “這……”


    楊歌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此事說來話長,我有一幽字輩女徒,名喚楚幽岩。兩年前,本派《寒冰訣》與此逆徒一同失蹤,雖並沒有確切證據證明是幽岩所為,但我們搜索全派上下,都無《寒冰訣》蹤跡,隻能是被人帶出了昆侖。而《寒冰訣》存放之地,隻有少數高階弟子知道,掌門認為,除了楚幽岩,再想不到第二人能做此事。”


    “那與惡人穀又是怎麽回事?”


    “惡人穀一直與昆侖派彼鄰而居,《寒冰訣》失蹤後,我們派人前去詢問,蓋因之前有惡人穀弟子潛入昆侖派之事,我們懷疑他們與我那逆徒有所勾結。便派弟子前去詢問,不料派去的弟子竟被惡人穀的人給殺了。此後惡人穀更是頻頻騷擾本派。近日不知哪裏放出風聲,說《寒冰訣》已回歸本派,如今他們更不消停了。”


    劉溪山幽幽歎了一聲。


    楊歌轉了轉眼珠,道:“既然此事與楚幽岩有關,又何必牽扯旁人。”


    劉溪山點了點頭:“的確當時思慮不周,但我派也隻是例行詢問,並非質問,那惡人穀也欺人太甚了!如今這傳言一起,就更難辦了。各路人等齊聚昆侖,打得莫不是渾水摸魚漁翁得利的心思。”


    “那江湖傳聞不見得是空穴來風,當初的事情還是調查清楚為好。”楊歌勸說。


    “我明白,掌門一直懷疑《寒冰訣》丟失是師父搞得鬼。”劉溪山無奈地笑笑:“若《寒冰訣》真是師父偷的,他何必再留在昆侖?不過,《寒冰訣》丟失之時,確實有一件蹊蹺事發生。那便是我的徒兒楚幽岩,也在那段日子失蹤了。至今仍然不知道他的下落。實則我近日有些線索,雖然並不能得知寒冰訣的下落,但也許會有消息。”


    酒溪山斟酌了片刻,說道:“幽岩和《寒冰訣》一起失蹤後,我也著實調查了一番。當年幽岩到昆侖受靈風村的鍾老頭子所薦,他隻說楚幽岩是他故人的遺孤。我看那女孩心地純良,冰雪聰明,便留下了她。她入昆侖後與婢女小依關係甚篤。在詢問過小依之後,我才知道……幽岩竟是別有目的的。”


    “難道她的目的是寒冰訣?”


    劉溪山搖搖頭,微微苦笑:“我原本也以為幽岩是為了《寒冰訣》拜入我門下的,後來才知道,她來昆侖是為了一個人。之前有個婢女名叫阿若,從小便是孤兒,被收養在昆侖派。與我徒弟應青岩關係甚好,可在三年前被人殺害了。之後幽岩就拜入了昆侖派。我也是聽婢女小依說的,每年正月初七是阿若的忌日,每到那一日,幽岩便會帶著小依去給阿若上墳。”


    “幽岩與那婢女阿若到底是什麽關係?”


    “我也奇怪,所以我前往靈風村,詢問了當初將幽岩送入昆侖的鍾小林。原來幽岩名叫小楚,是鍾小林故人之女。當年她家中慘遭滅門,隻逃出了兩個女兒,一個是小楚,另一個便是阿若。鍾小林趕到時,小楚已被人救走,隻剩下阿若一個人在枯井中哭,便把阿若帶回了昆侖。據他說,因為窮困潦倒實在養不活阿若,他便把她放在昆侖派山門。當年我們也是在昆侖門前撿到婢女阿若的,此事當為不假。”


    “這麽多年了,鍾老爺子為什麽會推薦幽岩拜入你門下?”


    每件事都有各自的脈絡,劉溪山覺得自己摸到了一些線索,楊歌同樣如此認為。


    “三年前,幽岩找到了鍾小林,說定要找回妹妹。鍾小林說出了當年將阿若放置昆侖山門的事。卻沒想到她還未見到妹妹,便傳來阿若被殺的消息。幽岩一直認為阿若的死是應青岩所害,便一直求鍾小林幫她混入昆侖,說是要調查妹妹死的事情。鍾小林出於愧疚將幽岩推薦給我,當時我欠他一個人情便去見了,一見之下,幽岩的確是個頗有天資的孩子。後麵的事,你都知道了……”


    “恐怕隻有幽岩知道失竊當晚發生了什麽……那幽岩在離開的時候是否還找過鍾小林?”


    “事發當天幽岩離開的晚上,的確找過鍾小林,說她要離去找個寺院出家。我不相信是她偷了寒冰訣,但事情的真相也隻有找到她才能水落石出了。”


    楊歌認可的點了點頭:“的確,隻是南地廣袤,寺院眾多,尋人如大海撈針。”


    “事情就是這樣了……”


    劉溪山歎了口氣,不知道在想什麽。


    《寒冰訣》就是這樣了,後麵的事,單靠楊歌一個人也查不清楚,至於謝雲流之事……


    不等楊歌開口,劉溪山接著道:“因為《寒冰訣》之事,昆侖四麵受敵,這點不假。可我昆侖絕不是因為《寒冰訣》之事不願將仙丹送予謝雲流。我派在刀宗求藥之後,有八位弟子辭世,他們身上隻有頸部有劍痕,可以看出來,對方的劍法很快,並且一刀致命!是刀宗的劍法!刀宗必須給昆侖派一個交代!”


    劉溪山神色義憤填膺,不似作偽。


    楊歌朝他抱了抱拳,打算就這麽回去向楊寒月匯報。


    他們一個兩個的都是掌門,宗主的,還輪不到她這個江湖晚輩還拿主意。


    聽完她的匯報,楊寒月“哦?”了一聲,看了一眼謝雲流所在的方向,聲音冷了幾分:“還有這樣的事?”


    “既然如此……”楊寒月冷冷的瞥了一眼遠處的謝雲流:“我倒要請教一下刀宗宗主,我派弟子被人以刀宗劍法殺死,是何人所為!”


    得,問這種話還得她楊歌去。


    謝雲流的傷勢其實很重,臉色慘白慘白的,嘴唇還在微微顫抖,察覺到楊歌靠近,立即繃住了身體,不願在人前暴露自己的虛弱。


    楊歌將自己知道的線索一一說了,謝雲流眉頭微微挑起:“刀宗的手法……竟有這等事?”


    楊歌點了點頭,還沒來得及詢問謝雲流,會怎麽應對這事,一隻信鴿就突兀的飛了過來。


    謝雲流取了信鴿腿上的紙條看過,喃喃道“原來如此”,隨後轉向楊歌道:“昆侖派那些死去的弟子不是我刀宗弟子所殺,而是玉虛峰下那些一刀流刺客幹的。”


    “一刀流?”


    一群來自倭國的刺客,他們還有忍者,陰陽師等職業的武者活動在大唐境地,他們行事詭秘陰暗,是楊影曾經最痛恨的對象,情劍閣也多次聯合江湖俠士與之對抗。


    沒曾想,出了寇島還會見到這些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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