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逃跑如脫兔,迅疾如秋風掃落葉,迎麵的太陽正在一點一點的往上升,人的影子拉長長的,從山頂上一直拉長到山穀裏。一大夥子人一門齊的在野跑,一個個撒開了丫子跑,路邊田裏的幹枯秫秸葉也跟著“嘩啦啦”的響,煞其壯觀。麥高腹歎曰,甭說敵人追不上,就算自己追自己也難追上,好嘛!趕腳挺自戀哦。


    說起土匪能跑,還真不用誇讚,老本行,老本能,物競天擇,弱肉快餐,凡是跑慢點的早在人家刀俎上剁死八百遍了。當然,敵將率領的王屋山匪也不差點,隻是判斷失誤,指揮失當,沒能及時上追。是以,初戰桃花峪,麥高極其同夥沒吃虧,早早做好準備,早早脫離接觸,早早逃之夭夭。


    要說真正了不起的,當數盤古和陳誌豪了,兩人自從跟了麥高,開練內力,學了飄零步,輕功眼瞅著見長,跑起路來倆屁股扭得麻花一樣,比師傅還厲害,當然的比師傅還好看。但是做師傅的麥高毫不點讚,冷冷評說道,不得要領!


    盤古和陳誌豪誠心誠意再求深一步的點評,師傅麥高說曰,有誰見過獵豹的屁股麽,沒人注意過獵豹的屁股,人們隻注意鴨子的屁股,不注意都不行。


    哦,耶是,可不是咋的。


    秉承“打的贏就打,打不贏就跑”的滑頭原則,打沒打多少架,盡在跑路上了。觀摩麥高打架,功夫實,知進退,盤古和陳誌豪心有所觸,思有所念,料敵攻防之急所,知己貴在明白,該出手時就出手,該逃跑時一絲不猶豫,兩人漲了姿勢又漲劍勢。


    世上本沒有路,人走多了才有路。


    世上本不用跑路,人沒有路了才跑路。


    多跑路,跑多了路,方知愛情三十六計“走”是上計,哦不,切身體味到兵法三十六計,為何“走”為上計。


    兩人的飄零步不小進步,特別還利減肥,盤古曾問陳誌豪,“這段時間老跑步了,你看我減肥效果如何?”


    陳誌豪仔細瞧過,認真評說:“噢,臉瘦了。”


    “額。”


    好嘛!跑了老多天步,哪都沒瘦臉瘦,還真會瘦地方!


    朔風刮起,刮過光禿禿的北方平原,刮過黃河麵,兀地遇阻在南岸的峰巒疊嶂,一部分高喊著翻山越嶺衝了過去,一部分低吼回流,掀動黃河滔天浪。


    眼見三國四方聯合出兵,圍剿陳橋驛,勝利在望,誇娥子和副將出發前都瓜分好了的,滿江紅歸老大,翠薇歸老二。


    副將老二內心裏喜滋滋的,翠薇心儀已久,美貌一點不比滿江紅差,還非常獨特,膚白瞳綠,十分姿色,江湖人稱“綠美人”,不可方物也。於是主動請纓先鋒,火灼灼,急煌煌,日夜攢足,恨不一炷香插到陳橋驛。不曾想,首戰受挫,叫人家戳破了肚皮,雖然算人家偷襲,雖然算最後贏了,但贏的莫名其妙,打著打著,那小子自己逃跑了,原以為是計,拖刀計,欲擒故縱計,呆半天沒見了人回頭,真跑了,跑了個無影無蹤,完全不是誘敵計,艸nn的,啊呸!


    二番鬥。


    麥高率領眾人順黃河向東逃逸,從桃花峪一直跑到鴻溝才停歇。爬上一個荒草坡,遍地圓咕隆隆的石頭蛋子,沒有高大的喬木,視野一片開闊,天藍大河黃,大地也黃。回頭瞧翠薇,花榮們,點事木有,再瞧盤古和陳誌豪倆人,臉煞白,汗早流幹,太陽穴上青筋暴起,雙手扶膝,野狗樣大舌頭喘,還好,不是死狗。


    “別死要麵子撐著了,歇會吧。”


    麥高話未落地,盤古和陳誌豪如蒙大赦,立刻麵癱如地。不容易呀,兩個菜鳥跟著一大幫子土匪跑,後麵另外一大幫子土匪蠢蠢欲追,沒拉下地,不簡單了!實際上,也就剛開始跑快了點,待後發現敵人沒有上杆子追,領跑的麥高早早押下步點了。


    這裏是鴻溝通流黃河的源頭,道路險赫,拐彎猛角,並且落差還大,兩山夾一穀,風雲鼓蕩著浪水洶湧入口,濤聲轟鳴在山崖山澗,持續在耳畔的水聲風聲的交響,仿佛靜夜中失眠的耳鳴。


    “行走艱難,倒是個埋伏好地段。”翠薇打量四周的地勢和林灌,然後投注麥高,提醒道。


    麥高真心受不住翠薇那綠水汪汪如春潮撲湧而來的濕潤,趕緊扭眼,裝做觀察左近的山野路徑,嘴裏不停“嗯”,“嗯”的高手做派。


    “崖高道窄,石擊之,”花榮提議說:“我們劫道時候,常這麽幹。


    經驗老道,壞經驗也是經驗,主意不錯嘿,麥高“嗯”的聲。


    “坑,坑死他孫子!”翠薇牙關咬咬的隱隱火,麥高掃描一眼,還真是孕怒的美女,雪白的皮膚泛起紅雲。


    “嗯?”麥高問道。


    “陷馬坑,鉤鐮槍,石砸,管保他不死也要脫層皮。”


    那好,叫花榮,放浪,到崖上去壘石塊,餘剩人在山道的最仄逼處,挖了一個大大坑,坑底布滿勾絆刺藤和尖木樁,還每個人掏家夥尿上一泡,當然支開翠薇,坑不死他個孫子才坑爹哪!


    土匪們的使壞功夫還真不是吹的,石磊堆起,坑弄妥貼,表麵一點不著痕跡,隻等敵人受騙上當。


    放哨兵哨,眾人也都累了,散開歇憩。麥高和翠薇緊靠在一塊方不模棱的大石頭後麵,正好能躲避開前方的視線。


    滾圓滾圓的白積雲貌像凝固在藍天上,千億萬年的山石並不在乎眼前瞬間的改變,整個世界停擺了一樣除卻兩個人的“咚,咚咚,咚”的心跳,不同步的心跳,還有平常不怎麽在意的呼吸聲,證明生命還存在,時間還在往前推進。


    翠薇半卡在石凹裏,麥高藏身石頭邊緣,還必須時不時地往裏擠點,才能避免暴露石頭外,倆人就這麽擠擠抗抗的挨碰在一起。適才的匆忙緊張,如臨大敵,現在的突然一片天地安在,仿佛這一刻才是宇宙的永恒和永遠,造物人的真實和真諦,刹那間,兩人觸碰的眼神間,世界已然發生了改變,心在高飛心在失重心在想象間。又一次往裏擠住翠薇的肉,說不出的柔軟和彈性的肉,醇汗涔涔,淡淡體*香漸氤氳起來,欲醉熏熏的麥高沒別事隻管看翠薇迷人的眼睛,清澈明亮的瞳孔,像鍍了一層月光,純淨的綠,最原始的綠,綠的極深處是一張一合的一汪清泉,洗滌心靈,洗滌世俗塵埃的清泉,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著,魅*惑的眼神,彎彎的柳眉,白皙無瑕的皮膚透出淡淡紅粉,薄薄的雙唇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亞麻色的大波浪長發隨意的披在肩頭,另有兩三綹調皮的勾掛在凸石上,絲絲縷縷都幻化著光暈,熱辣得迷死人,酥*胸在握,萬種風情的尤物,omg!世界不再需要解釋,麥高慢慢吻上,輕輕揉上,雙腿跨上,翠薇反手攬上麥高的腰,伴隨一聲仿佛滄桑久遠回到了家的歎息。


    最明顯的變化是省地方了。額,好嘛!男人誰都想省來著。


    正一時此一刻,前方傳聲,“來了!”


    恰似真空走漏了空氣,又好比倏忽間換了兩個空間,麥高隻好背井離香,無尚懊惱中,翠薇收回香舌反咬了一口,“嗷嗚!”


    前方喊:“別激動,大王,還遠著哪!”


    尚不待時,火氣衝衝的大力士副將領兵殺到。


    排好兵布好陣,還是麥高獨個往上頂,小心翼翼繞過陷阱,摸摸火辣辣的嘴唇,艸,血呼呼的半手背,還真見了血了!艸了,自己也想咬來著,忍忍了,至於使這麽大勁嘛,萬一三長兩短咬成個兔豁唇,夾不死你個女匪!麥高幽怨的回頭狠狠剜了翠薇一眼,翠薇回饋了一個滿滿的熱望,麥高忽然就有了一種晨起勃發的滿血狀態。


    掏出迷泛著青光的桃木刀,暗忖練練“突刺”也不錯,不定戳搗哪一下給戳搗悟了,絕活啊,艾艾的期待中。


    王屋山的匪們剛從坡上冒頭,便發現嚴陣以待的麥高他們。敵將那個副將,瞅麥高不順眼,好嘛!打開始就沒順眼過。


    咆哮一聲,“呔那廝還敢來送死!”


    又是震得麥高兩耳發鳴,血往上翻湧,音量比上一番打鬥更勁道,n的,小點聲能死啊,麥高直想給他喊回去,又怕失了控,那種抽了血抽了精的空身感覺不得不令麥高後怕,此番目的是“請君入甕”,坑不死他爹個兒直管叫他爹!再則,最終結果依然是“輸”,是“逃”,還是留著力勁,延後比賽長跑吧!


    麥高衝上去一刀戳,“突刺”,副將泰然不變,左手五指聚攏微縮,手臂迅疾向上,如鯨魚曝出水麵,黑影一晃,速度猛然加到了電光石火的地步,側過身“虎刨”抓來。


    一把桃木刀舞罩起圓輪,殘影連連看,有重樣的,有不重樣的,有直前“突刺”的,往來如風,飄忽不定。敵將想抓不敢硬上,團團手影往刀柄纏繞,麥高驚出冷汗,叫他抓住刀柄還了得,大力士,跟他奪刀?不如事先練練跟河馬拔河。


    麥高退,再退,三退步,手型依舊“突刺”,“突刺”!但已不敢“突刺”的太過癡情,太過深入,目標也不再上中下三路全麵鋪開,改做那團虛幻的手影。敵將不再受直接威脅,駭然一笑,腳跟發力,團身直往麥高身上撞,手速頻頻加急。艸你神風敢死隊啊,麥高已然不能直線後退,這是個萬匹馬力的拖拉機,確切說是推土機,不管拖到還是推到,死定無疑!


    <a id="ads" href="http:///"></a>


    腳下連踩出三道折線加一個外側旋,剛剛避過衝撞,哪料推土機也不含糊,調頭趕來,泰山壓頂般鋪蓋整個戰圈,麥高甚至看清楚敵將陰狠的瞳孔,發出凶焰光芒,本來打算假打不過,其實真打不過,沒說頭,收刀,回頭,逃,把所有保留的力量都加持在飄零步上,背著風,背著太陽,背著勝利的方向!


    ==========================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網遊之縱橫俠客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唐朝的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唐朝的月並收藏網遊之縱橫俠客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