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打完了。兩個村的老少爺們,大姑娘小媳婦,今天算是開了眼,平素裏都聽說族長和村長的武功,如何如何得了,如何如何不得了,攻無不克,防無不備,暗藏絕技不漏外,保密招連招,不敢說天下第一,但敢說天下第二不敢來村口挑事!封閉圈子裏的人,也別管大圈子小圈子,容易夜盲症,也容易夜郎症。


    一場好打鬥!跟人家絕世高人,中嶽掌門,的,代辦,雙雙打平,從今往後,看哪個江湖宵小還敢小覷咱許各兩村莊!


    這場架打得皆大歡喜,許紹亮和許紹春暗自慶幸,跟嵩山代掌門行事的高手打個平手,方圓百裏內無論說到哪裏都是倍兒有麵子的事,將來往下輩兒傳,也是一段佳話。雖然平的結果明顯是人家照顧麵子的結果,但結果是平的,足矣!


    兩邊的農具森林也不林立了,都扔在了地上當了眾人的屁股墊了,架打完鳥。


    架打完鳥,太陽暖洋洋的照耀大地,氣氛也輕鬆起來。


    “他大嬸,飯做中了?”


    “唉喲喂,四哥,聽說生個帶把的,真滴假滴!”


    “外甥媳婦表妹他四姨堂哥,有空來家坐!”好嘛,細細的嗓門連拐十八彎也沒噎著。


    “嗨,老賴!井歸井,債歸債,平日裏堵家門口都找不見你,今你倒有空打架來了!”


    “嗨,嗨,村長,我請假,現在,頭疼,腳疼,肌膊疼,走也!”肌膊是當地方言,胳膊的叫法。


    風也停了,雲也住了。東和西,兩個許各村,兩村的村民,原本都是同根生,一蘖兩穗,操一個祖宗口音,打斷骨頭連著筋,一旦不爭要命水,全親著哪,五服裏,兩村占小一半,九族內九成還多,近親繁殖,親上加親,全都長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高顴骨,搭褶子眼,豬腰子臉。


    許紹亮拱手向麥高,“麥,內個代掌門,……”


    麥高笑意盈盈的看過二師兄,搖搖手回道:“沒有代掌門這一說,叫我麥高吧,許族長和許村長都不必客謙。”


    架打完了,該說道說道正事了,一口井如何二分?


    麥高摁住嗓子清一口音色,兩邊的嘈嘈“唰”的靜下來。許紹亮眼睛亮亮的聽住麥高,連心高意傲的許紹春的胸脯和肩膀也塌下來,注意聽講。麥高說,不覺腰杆硬了,趕腳氣上湧,“來前掌門道尊也疑惑說,又不是分田分地分燒餅,一口井如何瓜分?合著拿把刀從中間一拉兩半?那不成抽刀斷水啦,誰那麽大能耐!”


    “那倒也不是,”許紹亮定眼看著許紹春,然後說:“從時間上分,一村一天。”


    “那不成,東許各村人多,不公平。要麽你們一天我們一天半,要麽你們半天我們一天。”


    “日*你妹!這跟你讓我選,要麽我死你活,要麽你活我死有什麽區別!”


    “日*你娘!照你的辦法,我東許各村不得渴死一半!”


    “日*你奶奶!我西許各村的人就不是人啦!”


    “日……”


    麥高邁開兩腿上前兩步,站在兩人中間把兩個眼珠子朝兩邊一分,“停!”


    麥高別的沒聽清,就聽見高八度的日來日去越日越升輩,再不打住眼看就要日到他倆共同的親祖奶奶了。


    麥高一個嗬斥,兩邊立馬蔫兒了,你瞪瞪我,我瞪你,隻喘氣,不吭氣。


    非越和深藍憋笑憋不住笑,這麽倆大個土豪,村霸,在鄉民麵前吐口唾沫一顆釘的主,還真把麥高當做幼稚園老師了,如此乖乖聽話,初開始的凜凜威風不知刮到哪裏去了。


    咋辦捏?麥高拿眼問二師兄,二師兄輕輕搖搖頭。非越和深藍,以及高佬莊都在低著個頭思索,咋辦捏?


    兩邊的鄉親們都同一樣眼神期望麥高,今天的架是打完了,但是不解決井水分配,今後的架是打沒完沒了。


    “這樣吧,”麥高低低嗓音,在肅靜的場子裏清晰針辨,大家都豎起耳朵,許紹亮和許紹春更是耷下眼皮細聽,是否於己有利還是不利,麥高說:“再打一口井不就好分了?”


    非越,深藍和內個高佬莊都深深讚許,“對呀!這麽簡單,怎麽就沒想到呢?”


    “唉”滿場的下滑音流漏出久遠的失落。


    “井打的不少,出水的沒有。”人群中有人說,還日語語序。


    “是啊,”許紹亮無處話淒涼,“滿山遍野的大小幹窟窿,不見水冒出來,倒經常有小孩子掉進去。”


    “那也得打!”麥高定下決心,“不過,要按照我的方式打。”


    許紹亮和許紹春互相對眼望,彼此都不太明白。


    麥高布置任務,道:“先發動兩村所有人找螞蟻,誰找到螞蟻最多的地方有賞。”


    許紹亮和許紹春又互相對眼望,搞蝦米名堂,小孩子過家家麽?


    麥高知道螞蟻這東西對水最敏感,沒出解釋,留點神秘感好了。


    那找吧!人家麥高都發令了。麥高現在是最高裁判長兼最佳運動員,還是最高統帥。全兩村的男女老少統統算在內,把當緊的和不當緊的農活先撂一邊,每一道山梁,每一窪溝坎的都找螞蟻去了。


    結果,有一個叫牛搞的小男孩在狼牙口找到了最大一窩螞蟻,螞蟻如潮,也如結草,群落群,窩抱窩。瞧牛搞這名給起的,牛搞出來的,爹娘起這名盡管是小名,不是自己罵自己?


    許紹亮和許紹春當場合計,賞了他一年打水不排隊。哇!全兩村人都羨慕嫉妒恨瘋了,這可是天大的賞格啊!


    找到了螞蟻大窩,全兩村人都知道,除了西頭倒數第二家的許三傻,打井在這裏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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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趕緊打吧?麥高說別急,找來點草木灰灑地上鋪勻實嘍,再倒扣個瓦缶。


    又是蝦米名堂?


    大多數人不明覺厲,隻有少數明白人明白過來,敢情咱這位嵩山小道長是個跳大神的!


    第二天清起一看,好個乖乖隆咚,瓦缶裏密密麻麻的全水滴子!


    打吧?打吧!


    全兩村人急呀,祖祖輩輩缺水,特別是每年春旱,缺水缺的嗓子冒煙,缺水缺的幹婆*娘都幹!


    井很快就打好了,不過已經不叫井了。因為眼看要出水的時候,村民們一致要求麥高奠基,說麥高福大命大造化大,外來和尚好念經,麥高心說,不幹係福,命,造化,好不好,嵩山派非和尚乃道士,好不好,這是技術懂不懂?麥高掏出自己的超級神器,礦鎬!斜咧著豁牙口的鎬尖緩緩伸向藍天上,然後狠狠地落!井下那道銀閃閃的炫光亮瞎了多少雙井上期冀的眼睛,“tuang”!出幺蛾子了,水頭一下子把麥高托起,衝出井外,衝向半空,形成一個巨柱噴泉,鄉親們高喊“救命”,四散奔逃,這口井打到平流層了。


    最傷心的莫過於牛搞全家了,剛剛高興上雲霄,豈料又掉回眾生平等的地麵。


    麥高要走了,井也不用分了,敞開肚子放開了喉嚨喝也喝不完的,現在不是一口井是一麵湖了,原先幹涸的堰溝,現在綠島點點,煙波浩渺,還淹了兩村的三五戶人家。鄉親們蠕蠕諾諾送麥高一行。許紹亮和許紹春表示,全體鄉親已經決定命名這個泉為麥高泉,以誌不忘挖井恩人。麥高默默低下頭說一個德薄福淺人承當不起過度榮譽的,就叫許各泉吧,畢竟是東西許各兩村的泉,畢竟這泉水是要流出山去的,畢竟地理名稱要流傳千古的,要滋潤多少阡陌田土,哺育多少村落族群,最終歸於江河湖海。


    鄉親們不依,說若非麥高,這個湖裏流的不是水是血了。


    麥高依然垂眼皮,重複說過話,像說給大地聽。


    鄉親們止步,嚅嚅喏喏送麥高一行。太陽明晃晃照耀在湖麵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人群裏開始有人唏噓起來,像傳染病迅速漫延開,人群一片舍不得,特別是廣大中老年婦女,都熱眼巴巴瞅著麥高,麥高為她們節省了大量排隊汲水,做飯的時間。


    麥高在人群裏找到神情落寞的牛搞,心想安慰,摸摸身上還真幹淨,連點像樣禮物也沒有,總不能給個礦鎬,又破,又不好象征意義。麥高說,送你一個大名,你姓牛,就叫牛皋吧,我認你個弟弟。


    牛家是東許各村的外姓,許紹春趕緊讓牛搞,現在牛皋,感謝道尊賜名恩親。兩三天工夫,麥高從小道升道尊了。


    哇!全兩村人都羨慕嫉妒恨,不過沒瘋,人家中嶽掌門跟前大紅人,欽差,武林高手,打得八大金剛灰太狼,打得族長和村長喜洋洋,小子攀高枝了,牛搞,沒準搞出個牛魔王!


    “叔叔,那我呢?”一個脆生生的聲音響起,一個女孩子跳將出來。哇唔!光彩照人,光**人啊!照得麥高滿臉直黑,立當場,真心想找一口井跳進去,照照自己究竟有多老。


    “牛妞,別胡鬧!”說罷,許紹春轉向麥高打圓場,“不是道尊麵老,架不住道尊德高望重呀,連我等中壯都想叫你叔叔了。”


    “是嘞,是嘞。”許紹亮怕了麥高不高興,難得附和許紹春一回。


    那好吧,“你誰呀?”麥高黑著個臉問牛妞。


    “她,咱姐姐。”牛皋替姐姐回答,地方口音習慣,我是俺,俺是咱。


    “那好吧,”牛妞眼睛裏麵閃映出狡慧的光,“咱倆都一個弟弟,你就叫我姐姐吧。”


    火!剛降輩就壓上頭,你妹的!鄉親們釋解善意的笑,童言無忌,小女孩子的特權,大群廣眾,麥高沒法語,使勁剜了牛妞一眼,的確,非常漂亮,還是那種精神頭十足的那種小屁*妞。


    二許二口同聲說,那好吧,我們以後跟定你,跟定啟東掌門了,連帶周圍的四鄉八鎮,都情願稅賦嵩山派。四鄉八鎮需要我們疏渠供水,在我們這塊幹癟地,有水就是娘。麥高說這個可以有。非越和深藍就會意的笑。高佬莊直翻白眼,這句話裏有什麽可以笑的東西麽?連二師兄也趕腳奇怪這句話非常高深麽?


    代溝,世界溝!


    臨行,二許嚅嚅喏喏說,說什麽?麥高沒聽清,已經上馬的麥高又跳下馬,湊近耳朵,“橋!”


    二許請麥高幫忙設計一座橋,領我們造座橋,我們多年除了打架沒有合作過,現在湖水把東西許各村隔開了,走個親戚都沒法走,“錢你不用管。”


    麥高說:“井是獨的,橋是合的,我不擔心,相信你們兩個村一定能合作造好橋,造個好橋,千年風雨不塌的好橋。”


    好吧,回去後,我叫人送來設計圖樣吧。


    ♀星世界的太陽格外絢爛。綠的樹,綠的草,在排排,在連連,風起來綠色波浪,整個山都在舞擺。鳥們一群群忙活著,出沒在懸崖和林草間,“撲撲啦啦”在近處起飛,高高鳴叫在遠遠的天中。


    岑岑山崗上,五馬停蹄,回首望,那碧波蕩漾的山中湖泊活像白雲覆蓋下的一顆藍寶石。


    下得線來,非越繪聲繪色給爸爸講了一口井如何二分的故事,講到精彩處是連跳帶比劃。


    “瞧不是?收獲大吧!”


    “那是,”非越揚起驕傲的孔雀頭,“高佬莊,二代弟子的明星人物,對我和深藍可關照了,還讓我跟他過了幾招呐。平常見不到麵的二魁道長,毫無架子,我們一起同吃同玩笑同商量事,將來我往他那裏多塞個把內門弟子絕對沒問題,甚至我自己都可以去,憑這回交情,他也會特別顧及我的。”


    “當後手吧,如果實在拿不下來掌門大弟子的話。”


    “掌門大弟子?未來的嵩嶽掌門人?一方諸侯?你就別嚇我了,爸爸。”


    到底女孩子家,算了,慢慢來吧。


    非一凡沉思一陣,說:“我覺得深藍判斷的有道理,麥高或許就是個npc!”


    “可他會說,這個可以有,活雷鋒,類似的話。”


    “說明他是特製npc,高仿品。”


    非越抑製不住內心失落,黯然說道:“我也越來越動搖,假如他是玩家也太誇張了吧,打得族長,村長,八大金剛,俯首稱臣,這遊戲將將開張不到倆月,升級還無限難,比生孩子還難,生孩子十個月還能升一級呢。”


    “等等,剛剛你不是說他沒打贏他們嗎?”


    “是呀,麥高一場沒贏。可恰恰就是因為沒贏,人家才服他的。”


    非一凡心中盤算,給非越開了一張藥方,“你想辦法跟他要電話微信什麽的,如果現實世界聯係通了,那麽不就是了。如果他沒有,那麽就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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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看見收藏數增加了,心中又添感謝,猛的一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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