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岩是公安,解救被拐婦女是他的義務,讓他去交涉一下。”


    “她說不了話,”白夢寒麵帶不忍,“她沒有舌頭。”


    沈隨安眉頭一皺,覺得這事應該沒那麽簡單。


    白夢寒再次嚐試和那個女人交流,那個女人低著頭,身體顫抖,不管白夢寒怎麽問,她都是一副拒絕交流的模樣。


    馮岩讓白夢寒讓開,自己蹲在女人麵前,道:“同誌,你不要害怕,我是公安,如果你是被拐來的,就請你點點頭。”


    女人雙手捂臉,從手指縫隙裏看馮岩。


    馮岩莫名覺得她有點熟悉,於是他嚐試伸手拿下女人捂在臉上的手,輕聲安撫道:“別怕,把手拿下來,我覺得你很熟悉,我們認識嗎?”


    “啊!啊!”


    女人雙腿撲騰,胡亂蹬在地上,拚命往後挪動身子。


    交涉無果,馮岩決定回派出所找個女同誌過來。


    女同誌比男同誌更有親和力,更能走近受害者。


    白夢寒叮囑他:“你快去快回,我們在這看著,免得王耀祖把人給轉移到別的地方。”


    “好!”


    馮岩開車走了,沈隨安守在門口,白夢寒執著地蹲在女人麵前和她說話。


    即便女人一直低頭蜷縮著。


    “耀祖,這是咋回事?你咋被綁在籬笆上啊?你這臉是咋了?誰打的?”


    張月梅和王全生下地回來,看見自己的寶貝兒子被人銬在籬笆上,臉也腫得跟豬頭一樣,心疼的她摸著王耀祖的臉掉眼淚。


    “這是哪個殺千刀的幹的?這鐵家夥怎麽打開啊?”


    張月梅跳著腳在罵,王全生比她冷靜點,環顧四周看到堂屋門口站著尊冷麵煞神,他忙捂住張月梅的嘴,把她腦袋轉過來,讓她看堂屋門口站的那人。


    王耀祖流著眼淚告狀:“爹,娘,那個人是跟著王念弟一起回來的,王念弟還打我……”


    “好啊!原來是那死丫頭回來了,還敢帶人回來打你,看我今天不打死她!”


    沈隨安身材高大,氣勢駭人,原本張月梅不知道他是誰,心底沒底,一聽是跟著那死丫頭一起回來的,登時就不怵沈隨安了,抄起牆角的掃帚就往沈隨安身上招呼。


    這一下不偏不倚,正是衝著沈隨安麵門去的。


    眼看掃帚要落到頭上了,沈隨安才側著身子躲開。


    張月梅收不住力,掃帚拍在沈隨安腳邊的地麵上,被沈隨安抬腳踩上。


    張月梅想把掃帚抽回來,用力抽幾次抽不動,她才一撒手丟了掃帚。


    “你敢跟著那死丫頭一起揍我兒子,我是不會放過你的,當家的,你來揍他!”


    張月梅又抄起鐵鍬塞給王全生,王全生一鬆手,鐵鍬“當啷”掉在地上,王全生斜一眼張月梅,沒好氣道:“你都打不過他,我咋敢打他?”


    白夢寒聽到動靜出來,叉腰擋在沈隨安麵前,一腳把沈隨安腳邊的掃帚踢到張月梅腳背上,罵道:“死老太婆,兩個月不見,你還是這麽愛狗叫。”


    “死丫頭,你罵誰呢?”張月梅氣得眼歪嘴斜,從小被她打罵到大的死丫頭,現在翅膀硬了,都敢罵她了,這讓張月梅心裏有種說不上來的滋味,“老娘養你這麽大,你不知感恩就算了,還敢罵我?才回京市幾天啊,大小姐脾氣都養出來了!”


    白夢寒扭頭,問沈隨安:“你聽過一句話嗎?”


    “什麽話?”


    白夢寒:“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現在你知道,何落落的脾性是隨了誰了吧?”


    沈隨安抿嘴,心裏是讚同白夢寒說的這句話的,何落落生氣撒潑的時候,跟這個老婆子簡直如出一轍。


    “你還回來幹什麽?”


    王全生按住怒火中燒、嚷嚷著要把白夢寒腿打斷的張月梅,轉而問白夢寒。


    白夢寒:“我要遷戶口,隻要你們在我的戶口遷移介紹信上簽個字,我馬上走人,以後再也不回來打擾你們。”


    王全生不解道:“你前幾天不是給我們拍電報,讓我們千萬不要相信上門要介紹信的人嗎?”


    “那是前幾天的我,現在我又改變主意,想讓你們在介紹信上簽字了。”


    白夢寒下巴一抬,倨傲地看著王全生。


    王全生隻想趕緊送走這兩位瘟神,他點頭道:“行,可我們不會寫字,給你按個指印行不行?”


    “可以!”


    白夢寒掏出馮岩準備好的戶口遷移介紹信,王全生讓張月梅找來印泥,兩口子都在紙上按下自己的指印。


    張月梅陰沉著臉,說:“現在你們可以走了吧!”


    “我的事辦完了,但公安同誌委托我的事還沒完,所以我暫時不能走。”


    介紹信上要蓋派出所的章,還有中間人簽字,這些馮岩已經提前給辦好了,張月梅和王全生按完指印後,這封介紹信就生效了。


    白夢寒依舊把介紹信交給沈隨安保管,她覺得放在沈隨安身上更安全。


    白夢寒和沈隨安賴著不走,張月梅又被沈隨安震懾到,不敢再對他們動手,吵架的話又不能在白夢寒嘴上占到便宜。


    更何況白夢寒剛才提到了公安,張月梅知道自己家裏有什麽情況,做賊心虛的她隻想趕緊送走這倆人。


    王全生也是同樣的想法,他衝著張月梅使個眼色,張月梅眼珠咕嚕一轉,一拍大腿坐在大門口哭天搶地。


    “我的老天爺啊,我辛辛苦苦養了十八年的閨女,居然帶著人回來找不痛快,還把我們耀祖的臉都打腫了,誰能來給我們評評理啊,這也太欺負人了吧……”


    王全生背著手,站在張月梅跟前,兩人一唱一和,控訴白夢寒不是個東西。


    白夢寒摸出一把瓜子,分一半給沈隨安。


    沈隨安搬來一張靠背椅,讓白夢寒坐下看戲。


    白夢寒蹺著二郎腿嗑瓜子,不時點評一下這倆人的演技,笑嗬嗬道:“現場版二人轉,多有趣啊!”


    沈隨安剝出瓜子仁,等白夢寒磕完了手上的瓜子,側身擋住別人的視線,把瓜子仁放到白夢寒手心裏。


    白夢寒一把扔進嘴裏,吃得兩頰鼓鼓,吃完瓜子仁,她還不忘批評沈隨安:“嗑瓜子的樂趣就在於嗑,你幫我剝瓜子仁的行為,就是在剝奪我的樂趣,以後不許這樣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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