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澹羽徹底離開軍營之後,關寧軍的士兵們,這才如釋重負,長舒了一口氣。


    “澹先生,您總算回來了。”


    一直焦急等待的孟拱麵露喜色,連忙上前相迎。


    澹羽點了點頭,笑道:“事情都解決了,我們可以打道回府了。”


    “澹先生,出發之前,我就命人提前準備好酒菜,今晚一醉方休,如何?”孟拱問道。


    “不錯,本少正有些口渴了。”


    “哈哈,本將這些年準備了不少佳釀,早就想和澹公子,把酒言歡了!”


    ......


    今日是冬月十七。


    澹羽在關寧軍大營中,刀劈大周七玄武府長老焦鴻儒,斬殺大周八大公子之首的葉曉鑫,並且還幹掉了關寧侯賈峻熙。


    於萬軍叢中,取上將首級!


    就在當天,這些消息,像是插上翅膀的鳥兒,傳遍了琅琊城。


    “這澹羽到底有多厲害,就連大周皇朝的強者都死在了他的手上?”


    “該不會是假消息吧?”


    “怎麽可能是假的?數萬名關寧軍的將士,親眼目睹,澹羽砍下了賈峻熙的人頭。”


    “天啦,十八歲的青年,就能幹掉三位天罡境高手,簡直是駭人聽聞。”


    “大周皇朝七玄武府的長老焦鴻儒、真傳弟子葉曉鑫,以及關寧侯賈峻熙,全部被澹羽斬殺。他闖下如此彌天大禍,就不怕將來死無葬身之地嗎?”


    無論是凡夫俗子,還是武道修士,都在議論紛紛。


    青州靠近京畿之地,本就是帝都的屏障。


    在琅琊城內,本身就有澹家的據點。


    他們立刻收集情報,並且飛鴿傳書,送回了汴京城。


    關於澹羽獨闖關寧軍大營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青州。


    誰都清楚,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一場血雨腥風,很快會席卷大梁王朝!


    當天晚上,澹羽的事跡,在汴京城中,傳得沸沸揚揚。


    “澹家的大少爺,到底是不是妖怪變的?”


    “不好說,很多人都懷疑,此子被某個天象境強者奪舍了,才會變得無人能敵!”


    “據說,在雪楓帝國,一個叫做王騰龍的青年,以天罡境的修為,斬殺天象境強者,恐怖無比,卻並非奪舍者。”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這昊玄大陸,早晚要變天了。”


    各種聲音,在帝都的夜色中響起,大大小小的世家們都被驚動了,甚至一些隱居多年的大人物,都深感震撼。


    澹羽這一戰展露出的風采,實在是太過耀眼。


    在眾目睽睽之下,斬殺了焦鴻儒這樣的老牌強者,連掌控著千軍萬馬的關寧侯賈峻熙,都死在了他的手上。


    “澹羽冬月十一啟程離開常山郡城,如今已經抵達琅琊城,要不了多久,就會返回汴京城。澹羽,又會如何應對此事?”


    “當今陛下,是否能容忍澹羽的胡作非為?”


    “澹羽又會在帝都中掀起什麽樣的驚濤駭浪?”


    汴京城的各大勢力都在暗中猜測。


    這一晚的澹家,同樣不得安寧。


    “大少爺十歲時前往帝星學院修行,十五歲時遭遇刺殺,修為盡失,成為澹家的棄子,淪為澶淵郡城呂家的贅婿。這才過了三年,他就能再殺死賈峻熙這般響當當的大人物了?”


    “咱家的大少爺,自從修為盡失後,就遭受排擠,被視作逆子,如今他羽翼豐滿,實力強橫,肯定會回府來討個公道的!”


    “小聲點兒,你不要命了?”


    澹府內,那些家丁和侍女們,都得知了消息,震驚不已。


    除此之外,澹家的大人物們,愁眉苦臉,寢食難安。


    蘭馨院。


    澹銘錫的起居之地。


    深夜,涼風習習,月明星稀。


    澹家的大人物們,都在院外耐心等候。


    這些大人物,隨便拎出一個,都能攪動天下風雲,受萬民敬仰。


    此刻,一個個站在原地,巋然不動,沉默不語。


    蘭馨院內。


    澹銘錫穿著一襲黃色的道袍,端坐在一座燈火通明的樓閣內。


    大廳之中,還有三人。


    分別是二夫人杜婉華,其子澹珩哲,以及一名青衫男子。


    杜婉華站在大廳中央,神情陰鷙,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澹珩哲站在一旁,惴惴不安,眉宇之間,盡是陰霾之色。


    “都回去休息吧。”澹銘錫說道。


    杜婉華猶豫片刻,道:“夫君,澹羽這個孽障,越來越囂張了,若不是不打壓一下他的氣焰,恐怕......”


    澹銘錫突然抬起頭來,看向杜婉華,後者渾身一激靈,話都說不下去了。


    “區區一個逆子,翻不起多大的浪潮來。”


    澹銘錫臉色平靜,淡然道:“你們都退下吧,順便告訴其他人,稍安勿躁。”


    “好吧,妾身現在就去。”杜婉華無奈地說道。


    澹珩哲內心悲憤,不甘地說道:“父親,難道您就放任澹羽在大梁橫行無忌?如今,這汴京城中,不知道有多少人看我們的笑話,還說您昏聵無能。”


    “住口,珩哲,你怎敢在此胡言亂語?你父親自有決斷,還輪不到你來質疑,還不快點退下,麵壁反思。”


    話音落下,杜婉華拉著澹珩哲離開了。


    自始至終,澹銘錫的心中,沒有絲毫波瀾,猶如老僧入定一般。


    良久,澹銘錫才發出一聲歎息,道:“哲兒什麽都好,就是沉不住氣,遇到點小事,就喊打喊殺。”


    “他畢竟還是個孩子,心浮氣躁,也很正常,道友慢慢教導即可。”青衫男子說道。


    澹銘錫略作思索,道“你如何看待澹羽最近的作為?”


    “在大周皇朝,以焦鴻儒的修為,以及精湛的劍術,足以排在第十位。”青衫男子說道。


    頓了一下,他繼續說道:“澹羽能夠在不受傷的情況下,擊殺焦鴻儒,確實有些離譜。細細思量,大概隻有兩種可能。”


    “奪舍這個原因,你上次已經說過了,這次,談談另外一種可能性吧。”澹銘錫說道。


    語氣中,夾雜著一絲排斥和厭惡。


    青衫男子想了想,道:“澹羽極有可能獲得了某種機緣,譬如大千世界強者的傳承。古書上記載,一些通天徹地的武道修士,會留下傳承,將畢生的經驗和各種高等級靈訣,留給有緣人。”


    “我也認同這個原因,卻一直想不明白,這個逆子是在哪裏獲得的傳承,他去過的地方,也沒有什麽奇特之處。”澹銘錫說道。


    青衫男子眉頭一挑,問道:“道友還記得攔江王冉裕那個膽小如鼠的兒子嗎?”


    “你是說冉長庚?”澹銘錫反問道。


    “道友猜得沒錯。”


    青衫男子微微頷首,話鋒一轉,“此子身上,藏著很深的秘密,極有可能,得到了大千世界強者的傳承。不過,此子生性謹慎,一直在掩蓋身上的異常。”


    “前陣子,我前往雍州,拜訪攔江王冉裕的時候,本想見見此子。沒想到,冉長庚跑到大陸的極北之地去了,說是去尋找寶物,實則欲蓋彌彰。”


    “道友認為,澹羽那個逆子,和冉長庚一樣,獲得了無上傳承?”澹銘錫問道。


    “正是,道友可不要掉以輕心。”


    “其實我早就知道,那逆子不可能被人奪舍,否則的話,又怎麽會執意為他的母親複仇?”澹銘錫冷笑聲。


    隻是,他的話語中,蘊含著一絲令人難以察覺的無奈之意。


    “道友,按照澹羽的行程推算,他很快就會抵達汴京城,不知道你作何打算?”


    “本座曾經說過,元月十一之前,不管他做什麽,都置之不理。可若是時間一到,我絕不會心慈手軟,定會大義滅親,替梁國除去這個禍害。”澹銘錫說道。


    “如果澹羽返回帝都之後,來澹府打鬧怎麽辦?他對道友恨之入骨,恐怕會大開殺戒,到時候尊夫人他們,會有危險。”


    “本座在汴京城苦心孤詣,經營了這麽多年,又豈是一個逆子,能夠輕易撼動得了的?”


    澹銘錫淡然開口,卻透著不容置喙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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