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朱長壽領著文才趕回義莊的時候,天已經很晚了。


    看著陪著九叔給義莊內的棺材上香的秋生,文才有些奇怪地問道:“秋生,你怎麽沒回店裏去?”


    “我姑媽托打更人過來說今天太晚了,就不讓我回去了!”秋生笑嘻嘻的對文才說道。


    聽到秋生的話,朱長壽不由得一愣:秋生不回去了,那小玉找誰啊?不過他轉念一想,小玉如今又沒碰到秋生,就算他回去了估計也沒有用了!


    這時九叔拿著文才遞過來的香,不由的皺著眉頭說道:“人最怕三長兩短,香最忌兩短一長,偏偏就燒成這個樣子!”


    朱長壽一邊整理著今天用的法器,一邊想著自己要不要去接九叔的話。


    結果沒等朱長壽開口,九叔又接著說道:“家中出此香,必定有人喪!這催命香起,十日之內,隻怕必有死傷!”


    秋生連忙追問道:“是任老爺家裏?”


    “難道是這兒?”九叔沒好氣地回答道。


    餓了一晚上的文才正在偷吃祭品燒肉,聽到九叔的話後,無所謂的說道:“事不關己,己不操心!”


    朱長壽聽到秋生和文才的話後,笑嘻嘻地走到兩人身旁說道:“真的不關心?要知道任老爺這一家可都會遭難的呦!”


    “糟就糟唄!”說過話後,文才猛地想起了什麽,一臉焦急地喊道:“那婷婷不也要遭嗎!”


    “除非她不姓任了!”朱長壽在一旁調侃著說道。


    文才和秋生兩人對視了一眼,轉身就想去找九叔。


    “哎哎哎……你倆剛才不還說事不關己,自己不操心嗎?怎麽這麽著急了!”朱長壽笑著對兩人喊道。


    “大師兄,那怎麽能一樣,能救心上人一命,結婚就不成問題了!”文才朝著朱長壽喊道。


    秋生也在一旁說道:“就是,就是!誰能像大師兄一樣,清心寡欲的,見到鎮上的美人都不屑一顧的!”


    “額……”朱長壽一呆,這話怎麽聽得這麽別扭啊!


    秋生和文才爭先恐後的跑到了九叔身旁,秋生率先開口道:“師父,不管怎樣你也要想想辦法!”


    “是啊,師父!”文才連忙附和道。


    “早在想了,否則我也不會將棺材弄到這兒來!”九叔抱著雙臂,嚴肅地看著眼前的棺材。


    “這口棺材難道有什麽不妥?”文才奇怪地問道。


    “棺材沒問題,是死人有點不對勁!”秋生凝聲道。


    文才抓了抓自己的腦袋,有些奇怪地說道:“我也覺得有點不對!”


    “是啊,屍體二十年都沒有爛掉!”秋生點了點頭道。


    說罷,兩人對視了一眼,便上前推開了棺蓋:“哇,發福了!”


    棺材裏的任威勇的樣子讓兩人不由得驚呼了起來。


    剛走到朱長壽身邊想要說話的九叔聞聲臉色一變,幾個箭步走到棺材麵前,探頭一望:隻見屍體的肌膚變得豐滿了不少,更有一層說不上來的光澤,十根手指的指甲長了三寸,變得瓦藍瓦藍的,任威勇的眉宇更是皺了起來,像是冤屈了很多!


    “快將棺蓋移回去,快!”九叔輕吼了一聲後,文才和秋生連忙將棺材合上。


    皺著眉頭看著麵前的棺材,九叔對秋生和文才說道:“準備紙筆墨刀劍!”


    “什麽?”文才和秋生一愣,奇怪地看向了九叔。


    “符紙、紅筆、黑墨、菜刀、木劍!”九叔無語地朝著兩人吼道。


    不怪文才和秋生不清楚,這幾年任家鎮的靈異事件本就不多,每次都是朱長壽陪著九叔去的,文才看家,秋生看店,要不是這次事關任家,秋生的姑姑依舊不會讓他陪著的。


    九叔轉頭又看向坐在一旁的朱長壽,輕聲說道:“長壽,去捉一隻公雞來!”


    “哦!”朱長壽點了點頭,轉身出了屋子。


    看著他的背影,九叔皺著眉頭,有些奇怪地搖了搖頭。


    當文才和秋生準備好東西回來的時候,朱長壽抓著一隻公雞早已經等在了供桌前麵。


    文才看著朱長壽手裏的公雞忍不住地舔了舔嘴巴,憨笑著問道:“師父,又用雞啊?”


    九叔聞言狠狠地瞪了一眼他,文才被嚇得縮了縮脖子,小聲地嘟囔著:“希望大師兄別再用土豆燉了!”


    這時秋生拎著桃木劍遞給了文才,笑著說道:“有的吃就不錯了,還挑什麽!”


    沒搭理兩個碎嘴的徒弟,九叔拿起供桌上的菜刀,輕輕舞動了一下,猛喝一聲:“碗!”


    一旁的秋生雙手捧著一個大碗迎了上去。


    九叔單手呈劍指在菜刀上畫了一道符文,再喝一聲:“疾!”


    朱長壽伸手將雞頭拿起,九叔揮刀一割,雞血滴入了碗中。


    收起菜刀,九叔本想直接運轉靈氣做法的,可看到文才和秋生一臉好奇的看著他,不知怎麽想的,便在供桌前一陣舞動,抬手從一旁的貢品裏提起一粒糯米,將靈氣灌入後用燭火引燃,從遠處拋入了了雞血之中,碗中雞血瞬間被靈氣引燃,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回蕩在周圍!


    九叔見狀抬手拿起墨汁混入了雞血裏,用手運轉靈氣輕輕攪動了一下後,又拿起了一個八卦鏡,將混有雞血和墨汁的碗扣了上去。


    接著九叔將墨鬥放在了桌子上,碗中的雞血順著八卦鏡的縫隙流入了墨鬥裏麵。


    “大師兄,這是什麽東西?”文才悄悄地問向一旁的朱長壽。


    “墨鬥!”朱長壽輕聲說道。


    秋生目光一轉,看著屋子裏說道:“大師兄,師父要拿墨鬥彈在什麽地方,這屋子四平八穩的,沒有什麽不妥之處啊!”


    “彈在棺材上麵!”九叔聞言,轉身將墨鬥遞給了文才和秋生。


    “哦!”兩人應了一聲,拿著墨鬥便開始弄了起來。


    “整副棺材都要彈上線!”九叔瞪著眼睛對兩人嚴肅地說道。


    一旁的朱長壽這時也走了過來,低頭看了看棺材後,轉頭對著九叔問道:“師父,這棺材底部用彈嗎?”


    “底部!”九叔連忙點頭道:“還是長壽想得周全,要不然連我也給忘了!秋生文才,這底部千萬不要忘了!”


    囑咐完後,九叔隨手拿起了三炷香在蠟燭上點燃,嚴肅地對三人說道:“人分好人壞人,屍分死屍僵屍!”


    “人不隻分好人壞人,還有男人和女人!”彈著墨鬥的文才笑著插話道:“對了,大師兄還說過,除了男人女人外還有偽娘!”


    九叔聞言回頭瞪了一下朱長壽,然後對著文才喝罵道:“師父說話,你插個什麽嘴!”


    文才瞬間閉嘴。


    看到文才不言語了,九叔繼續說道:“任老太爺的屍就是將要變成僵屍的屍!”


    “屍怎麽會變成僵屍呢?”秋生一臉好奇地問道。


    文才也連忙插話:“是啊,人怎麽會變成壞人呢?”


    “人變成壞人是因為他不爭氣,屍變成僵屍是因為他多了一口氣!”九叔走到棺材前邊打量著墨鬥線邊說道。


    “屍怎麽會多了一口氣呢,什麽意思?”秋生追問道。


    “人死之前骨氣、戾氣、憋氣、悶氣、怨氣,死後都會留有一口聚在喉嚨那!”


    “那就是死了不斷氣!”文才接話道。


    “所以我說做人要爭氣,人死了以後要斷氣,不然就會害人害己!”秋生也接話道。


    不滿地看著兩個徒弟,九叔半蹲下身體對著秋生兩人說道:“讓你倆彈就彈,別滿嘴的怨氣,談好了就告訴我,千萬別漏了!”


    “哦!”秋生點頭應了一聲。


    “長壽,你跟我來!”叮囑完秋生兩人後,九叔對著一旁一直默默不語的朱長壽喊道:“我有話問你!”


    “嗯?”朱長壽一愣,奇怪地起身跟著九叔走出了停屍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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