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強是在第二天夜晚偷偷離開的,沒有人知道他什麽時候帶著阿福和阿壽走的。


    鎮裏的幾個家族本想組織個送別宴,派人去請阿強的時候,才發現阿強家早已人去樓空,幾個和阿強一同去任家鎮的保安隊員也不見了身影。


    這幾個保安隊員都是光棍,沒有什麽家眷,所以也沒有人注意到他們是什麽時候消失的。


    新任的保安隊長阿生在阿強離開後就火速接任了,新官上任三把火,先是整改保安隊的人員構成,將一些老弱病殘踢出了保安隊;然後提高了保安隊隊員的薪酬,統一了保安隊的服飾;最後又加大了保安隊的工作權限,除了以前的緝匪捉盜,日常巡視外,又新增加了靈幻鎮的商戶秩序管理。


    與曾經阿強事事都要知會九叔一聲不同,保安隊長阿生除了剛上任的時候拜會了一下九叔一次,就再也沒有來過。


    九叔對此倒也沒有什麽不滿的,每日安心修煉,教導一下朱長壽的修行,和茅山明探討探討那本秘籍術法。


    不知道茅山明是被王玉環附身傷了身體,還是每天待在屋子裏研究那本秘籍見不到太陽,他的膚色一日比一日地白,不是正常的那種白皙,是那種慘白還透著鐵青的顏色。不光如此,茅山明一到夜裏眼睛就透著綠光,還喜歡在院子裏胡亂地轉圈,朱長壽幾次起夜都被這貨嚇了一跳。


    九叔也曾旁敲側擊過,可茅山明這貨絕口不提離開的事情,就賴在九叔家裏不走,要不是每日給的飯錢特別足,朱長壽和九叔早就忍不住將茅山明攆出去了。


    這天清晨,朱長壽拎著菜籃子去集市上買些日常用菜,剛走到集市口,就看到一群人亂糟糟的圍在集市口的口高欄邊,嘰嘰咕咕的研究著什麽。


    “怎麽了,出什麽事情了?”朱長壽跑了過去,朝著外圍一個賣菜的小販隨意問道。


    “聽說新任的保安隊長提議修建靈幻鎮的祠堂!”


    朱長壽一愣,這靈幻鎮各家的牌位一直在九叔那裏供奉著,修祠堂幹什麽?不對,朱長壽猛地想起,從王玉環瞎折騰的那晚開始,靈幻鎮的各家誰也沒有把牌位再送回去。


    低頭想著事情的朱長壽突然感覺背後似乎有視線看向自己,有些疑惑地順著感覺看去,結果除了幾個圍在公告欄的閑漢外,並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人在打量自己!


    朱長壽皺了一下眉頭,轉身再朝著菜市場裏走去,簡單地買了幾樣青菜後,提著菜籃子便飛快地朝家中跑去。


    “九叔,九……!”


    回到家中,朱長壽開門剛喊了一聲,卻發現屋子門口站著兩個穿著新式隊服的保安隊員。


    “什麽情況?”朱長壽奇怪地抬手撓了撓自己的腦袋,抬腿就要進屋問問九叔。


    “且慢,大人正和九……”一個保安隊員麵無表情地抬手阻止了要進屋的朱長壽,可能是習慣了喊九叔,這位一時間沒改過來,頓了一下才說道:“正和林道長商議事情,閑雜人等不準入內!”


    朱長壽一愣,保安隊稱呼九叔為林道人,這在搞什麽!於是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些生氣地說道:“你們保安隊瘋了嗎?我,朱長壽,九叔的徒弟,回自己家,你們攔著我?”


    一個朱長壽沒見過的保安隊員不滿地說道:“我知道!可隊長說了不能進就是不能進!”


    “所以,你們這個新上任的保安隊長好大的官威啊,一句話我連自己的家門都進不去了?”朱長壽不滿看著兩個保安隊員。


    那個麵生的保安隊員麵孔冷了下來說道:“長壽,你最好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有的話是不能亂說!”


    “嗬嗬,你算什麽,長壽你能叫的?”朱長壽突然感覺自己很生氣,非常地生氣,就連胖胖的臉蛋都微微地紅了起來。


    “朱長壽!”臉生的保安隊員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瞪著朱長壽惡狠狠的說道:“阿強走了,保安隊已經不是以前的保安隊了,沒人能夠護得了你了!別在這裏給我耍橫,耍威風,阿生隊長說了,對於你們這種修者,不能給臉!”


    “別生氣,別生氣!”另一個朱長壽以前見過的保安隊員連忙開口道:“都是一家人,別傷了和氣!”


    朱長壽看了看臉熟的保安隊員,抬手指了指那個不認識的保安隊員,冷冷地說道:“這條狗是那個狗屁隊長新帶來的?”


    “你說什麽!”


    “我!說!你!是!條!狗!”朱長壽指著這個保安隊員,一字一頓地說道。


    “你!”這個保安隊員瞬間暴怒,惡狠狠地看著朱長壽,雙手死死地握著拳頭,臉上的肌肉都忍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不知道為何,看著眼前的保安隊員,朱長壽總感覺對方隨時都要揮拳襲擊自己!


    “我去你的吧!”猛地怒吼了一聲,朱長壽突然抬腿朝著保安隊員的胯下就是一腳。


    “啊!”沒料到朱長壽會來一記撩陰腳,這個保安隊隊員慘叫一聲,雙手捂著胯下就彎下了腰!


    見到對方彎腰的時候,朱長壽雙手狠狠地朝著對方的太陽穴狠狠地拍了下去。就在雙手馬上要擊打在對方頭上的時候,朱長壽猛地一怔,一股涼意順著他的心髒猛地竄上了他的腦中,雙手硬生生地停在了空中。


    “出了什麽事情!”


    屋裏的人也聽到了屋外的吵鬧,九叔和一個身穿得體西裝,戴著紳士帽的年輕人快速衝出了屋子。


    “怎麽了?長壽,你傷得怎麽樣?”


    九叔率先衝出了屋子,掃視了一下外麵的情況,突然開口對朱長壽問道。


    朱長壽一愣,瞬間領會了九叔的意思,連忙抱著自己的左腿就躺在了地上,嘴裏撕心裂肺地哭喊著“疼,疼,疼!”


    看著朱長壽滿地打滾的嚎叫著,挨了一腳的保安隊員瞬間無語了,捂著自己的胯下,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指著朱長壽,哆嗦的話都說不出來了:“他……他……他……”


    九叔將滿地打滾的朱長壽從地上扶起來,冷冷地看著跟出來的那個穿著西裝的年輕人道:“阿生隊長,你們保安隊如今好大的威風,竟然欺負到我林九的頭上了!”


    “九叔,誤會了,誤會了!”


    阿生看著九叔麵若寒霜的樣子,連忙笑道:“這個隊員是我剛從鄉下帶回來的,不懂的規矩,回去我就好好地教訓他!”


    “隊長,明明是他……”捂著胯下的保安隊員一臉失望地看著阿生。


    “閉嘴!”阿生回頭朝著他嗬斥了一句,轉頭又對著九叔說道:“九叔,修建祠堂一事還望你再考慮一下,畢竟事關靈幻鎮數萬百姓!”


    九叔冷冷地點了點頭,抬手做了一個送客動作。


    阿生摘下帽子,對著九叔微微彎了一下腰,轉身對著身旁另一個保安說道:“扶著這個廢物,我們走!”


    看著三人離去的背影,九叔突然對朱長壽說道:“長壽,你剛傷的不是左腿嗎,捂著右腿幹什麽?”


    “哦?”捂著右腿的朱長壽連忙換了條腿繼續捂著。


    聽到九叔的話,還未走出院子的阿生猛地一頓,雙手狠狠地握著拳頭,帶著兩個保安隊員頭也不回地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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