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說不清楚是上古蠻荒之後的多少年。


    漫長的歲月像是一柄尖刃在曆史上刻畫著斑駁複雜的痕跡。在這其中,神州大陸上經曆了群體部落時代、帝國爭雄時代以及帝國四分五裂之後地方各派勢力逐漸崛起的時代。


    地點,在神州大陸的東方群山中,有一個小山村。


    這個小山村名叫三角山村,小山村背靠了一座非常奇特的大山,大山巍峨,就像是一個巨人。


    在大山上又分別矗立了三座山峰。從遠處看上去,左右山峰略小點,中間那種山峰又高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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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峰就像是大山長了三隻不同大小的牛角,所以小山村才因此得名。


    三角山村還有個很奇特的地方,那就是有一條不寬不窄的小溪從左山峰中流出,然後蜿蜒如龍,像是畫了一道圓弧一樣連接到了右山峰,將整個村子給包圍在了其中。


    小溪就像是一條玉帶,溪水常年流淌不息,中間沒有橋,外麵的人進不來,村裏的人也出不去。


    村裏的人就靠著用小溪的水一年四季種著莊家,上山打點獵物養活著自己。


    或許有人要問:雖然沒有橋,但是村裏人可以造艘小木船劃過去啊?


    但是事實並非如此,據村裏大人們講,這條溪流中間有一道無形的障礙,任何船隻到了中間就被阻擋住了,怎麽揮櫓搖舵也駛不過去的。


    這不,溪流邊上有幾個抓魚的小孩子就正在討論這個奇怪的事情。


    溪流岸邊有四五個小孩子,大約都是十歲左右的男孩童,他們光著腳丫子,踩在鵝卵石上,手裏都握著削得很尖利的竹枝,向水裏擺尾遊動的魚兒刺去。


    但是小孩似乎把握的準頭不夠,加上溪水裏的魚兒似乎比較狡猾,刺來刺去,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也沒有捉住一隻魚兒。幾個小孩感覺有些泄氣,索性坐在岸邊歇息起來。


    這時候他們開始交談起來。其中一個個子中規中矩,長著一對大眼睛的小男孩眼望溪水對麵,心裏有點好奇。


    “哎,大人們說這條小溪中間擋著一道看不見的東西,劃船都不能過去,是不是真的?”


    其他幾個小孩都搖了搖頭,雖然都聽大人們說過,但是都沒有親身試驗過,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因為在他們成長的過程中,大人們就一直告誡他們不能到小溪裏去遊泳玩耍,說是這條小溪中段很深,深不可測,如果不小心掉落下去,就會被淹死的。


    另一個長得身材高大,一張圓臉的小胖子突然手指對麵。


    “對麵不是有一個打漁的老頭嘛,那個老頭已經在這裏打了半年的魚了,我們問問他不就知道了!”


    小胖子說話口氣頗大,用詞很不禮貌,看他那身材,那模樣,應該是平時在小孩中較為霸道的一個。


    幾個小孩都知道小溪對麵有一個打漁的老伯,那老伯半年前搭了一座破爛的小茅草屋專門在小溪裏打漁。


    也許是小溪魚多的原因。還別說在幾個小孩記憶裏,這條小溪還從來沒有幹涸過,裏麵的魚蝦更是多得不得了,吸引了外麵打漁的人過來,也不足奇怪。


    幾個小孩都抬起了頭向對麵望去,隻見那個老伯一身破破爛爛,臉上被太陽曬得黝黑一片。


    現在正躬著背彎著腰在木船上理著魚網。看那瘦弱孤零的身影,想必常是年風吹日曬,為了生計也很是辛苦。


    “喂,老頭!你能把你的小木船劃到我們這邊來嗎?這邊的魚可多了!”


    “喂,老頭!這中間到底能不能過來,是不是真像是大人的說的,中間有東西給擋住了?”


    “……”


    小胖子帶頭,其他幾個小孩都跟著向對麵的老頭呼喝喊叫。但是令他們幾個很不高興的是,對麵那個打漁的老頭根本就沒搭理他們。不光沒搭理,更是看都沒看他們這邊一眼。


    “老頭是怎麽回事,怎麽不搭理人呢?”


    “我看八成是個聾子!”


    “嗯,對,我好像聽我娘說過,說對麵打漁的老頭耳朵很背,前段時間在溪邊洗衣服的時候,我娘招呼他,他都不理睬。”


    幾個小孩七嘴八舌,最終都大致認為對麵的老頭是個聾子。


    正在這個時候,傳來窸窣的腳步聲,通往村子的路上一高一矮走來兩個小孩子。


    高的那個是個男孩,也大約十歲的樣子,長得斯文秀氣,一張白淨的臉蛋上有著一絲堅毅的神色。隻見他左手提著一個鐵皮製成的小桶,右手抓著一隻削得很是尖利的竹枝。


    矮的那個是一個小女孩,整個身高矮了男孩的一個頭,大約七歲的樣子,長得水靈可愛,兩隻眼睛眨巴著很有神采。


    “是江雲那小子來了。”


    “江雲又來河邊抓魚了。”


    “是啊,這小子真是奇怪,每次來抓魚都能抓得滿滿一桶。”


    聽身邊幾個小孩議論,小胖子的臉上表情很是不忿,因為在村裏,小胖子最不喜歡的就是對麵朝著自己走來的江雲。


    不喜歡這小子有三點原因:


    第一,小胖子的老爹是三角山村的村長,家境比較富裕,長期欺榨百姓,算得上是個小財主。


    小胖子財大氣粗,平日裏在村子孩童中都是一派趾高氣揚的作風,其餘小孩子們巴結他,都對他百依百順、俯首稱臣。


    而唯有一個小孩卻不吃他作威作福那一套,那就是江雲。偏偏這個江雲家境貧寒,老爹斷了一條腿,沒有勞動能力,一個小妹妹剛滿七歲,全家都靠娘一個人種點莊稼度日。


    小胖子最不屑就是和這樣的窮小子打交道。


    第二,江雲不論是抓魚還是在山中去打獵,都要比小胖子收獲得多。


    小胖子一向優越,心裏怎麽容得下別人超越自己,那種嫉妒加恨意,甭提有多深了。


    第三,村裏有個說法,說江雲不是正宗的江家血統,好像是江雲的父母從哪裏撿回來的,具體是怎麽撿回的,小胖子又不得而知。


    但他心裏卻一直認為,江雲就是外麵撿回來的野種。


    這種嫉妒、恨意帶上對其身世家境的歧視,使得小胖子對江雲討厭至極。


    溪邊幾個老遠看見江雲兄妹走了過來,已經在開始議論。而江雲兄妹也打遠就看見了小胖子一行。


    “哥哥,江大龍在溪邊,他又要欺負我們。我們不去抓魚了吧。”


    江雲身邊的小女孩扯了扯他的衣角,臉上顯出膽怯的神色。看樣子江大龍平日裏看江雲不順眼,經常找江雲的茬。


    “小燕,不要怕。我們不跟他們靠那麽近,離他們遠點,哼,我們沒招惹他們,他們如果找我們麻煩就是沒有理了。”


    江雲正色說著,帶著自己的妹妹江小燕,向左邊的一個溪水灣走去。那溪水灣離江大龍等小孩站立之處大約有數十丈遠的樣子。


    江雲正眼都沒有看江大龍,到了溪水邊,讓妹妹坐在岸邊一旁等待,自己仔細觀察起溪水裏魚兒的遊向,那聚精會神的模樣全然是已經將江大龍等人忘到了九霄雲外。


    說也奇怪,江雲雙足站立之處,各種大小品種不同的魚兒竟然絡繹不絕地遊了過來。


    江雲斜眯起眼睛,慢慢將竹枝舉起來,越過頭頂。猛然之間,又快又準地刺了下去。


    竹枝出水,一隻紅尾大鯉魚已經肚腹被穿,卡在竹枝端的倒刺上被提了起來。約莫看來,足有兩三斤。


    妹妹江小燕看到哥哥敏捷的身手,興奮得從地上蹦了起來拍手叫好,並將鐵桶給哥哥遞了過去。江雲把鐵桶裝了一半的清水,將鯉魚放了進去。


    江雲如法炮製,隻是一會兒功夫,就抓了四五條魚了。其中除了鯉魚,還有草魚、大鯽魚。


    兄妹兩人都是非常高興,但是一時興奮卻忘記了數十丈遠處還幾個虎視眈眈、不懷好意的家夥。


    再說此時江大龍心裏那個火呀,就差點沒有衝破腦袋來個火山爆發了。他雙眼發紅,嫉妒之心有如一雙利劍,要從雙瞳中噴射而出。


    終於,江大龍帶著幾個孩童大踏步衝了過來。


    “哐當!”


    江大龍一腳將江雲的鐵桶給踢翻了,鐵桶翻倒,幾條大魚失去了禁錮,慌忙之間,裹著一抹紅負傷逃到了溪水深處。


    “哇”的一聲,江小燕哭出聲來。因為江大龍那凶惡的表情實在是讓一個七歲的小女孩心底感到害怕。


    “小燕,不要哭,不要怕!”江雲滿臉都是關愛之意,他對這個妹妹別提有多疼愛了。


    小燕一生下來,就是江雲天天背著抱著。兄妹之間的感情真的是無可比擬。


    江雲轉過頭來,雙眼死死盯住江大龍等人。


    “江大龍,你要幹什麽,我今天可沒招惹你。”


    江雲麵無表情,眼神卻是異常的冰冷,加上口氣帶著一絲寒意,倒讓江大龍心裏“咯噔”了一下。


    江大龍畢竟平日裏在同伴中霸道慣了,很快便調整了心態。他“哼”了一聲,一腳踩在地上翻到的鐵桶上,肥胖身體的贅力直接是將鐵桶踩得扁了下去。


    “我江大少欺負人難道還需要什麽理由嗎?江雲小子,老子告訴你,我就是一看到你心裏就不爽,就想欺負你,你想怎麽著?”


    江雲的雙眼裏突然湧起一絲憤意,與他白淨的臉蛋相比,非常的不匹配。


    但是江雲努力將自己的情緒給克製了下來,他知道江大龍不僅身體強壯,自己不是他的對手,而且他家裏有錢有勢,隨時有可能欺負到自己的爹娘身上。


    江雲咬住牙齒,不再說話,隻是雙眼冷冷掃了江大龍等人一眼,然後彎腰下去,去取被江大龍踩住的鐵桶。


    江大龍雖然用力踩住,但是一隻腳的力氣畢竟敵不住江雲雙手的力氣。畢竟江大龍和江雲年齡相當,兩人的力量懸殊相差也不是太大。


    江大龍眼瞧鐵桶就要被江雲取拿出來,他陡然之間,心中惡意加強,“嘿嘿”冷笑一聲,重重一腳就踹到了江雲的肩上。


    江雲猝不及防,被對方一腳踹了個正著,一屁股就坐到了溪水中,濺起水花四散。


    江雲的憤怒之意真的是無以言表,他再好的忍性此時也控製不住,畢竟他還是個孩子,身體裏擁有著孩子本有的衝動天性。


    他右手從水裏一抓,就已經將一枚雞蛋大的鵝卵石給抓在了手中。他已經準備一石頭將眼前這個討厭的胖子打成熊貓。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他還沒有出手。江大龍卻殺豬般大叫了起來。


    江雲神色一怔,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連忙定睛望過去,隻見江大龍反手捂住後腦勺,眼睛鼻子嘴巴已經疼痛得擠成了一團,那模樣簡直難看至極。


    看來,江大龍是被人從後麵給出其不意地襲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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