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南和溫彥一起送走明景墨他們,又轉身朝著大廳走去。


    隻是走了幾步,就迎麵撞上了陸之舟和宋之悠。


    宋觀月和陸寧峰並不在。


    院子中的人不少。


    他們的身後,一個女子,耷拉著腦袋,哭喪著臉跟在後麵。


    宋之悠對上秦知南冷淡的目光。


    深吸一口氣,身側的手死死攥著。


    臉上勉強擠出笑容。


    “秦知南,對不住啊,我的實驗室,我進去的少,她們一直在做研究。”


    “她們和我說,數據是她們做的,前期的的確確是她們做的。沒有想到,她們沒有完成結果,卻告訴我完成了。”


    “這件事情,是我沒有查清楚,是我錯了。對不住了!”


    說著,還給秦知南鞠了一躬。


    庭院裏的人還不少。


    宋之悠在這個時候,自己打自己的臉也要道歉,看著非常的真誠。


    如果不是眼裏掩飾不住的憤恨,秦知南也就相信了。


    “沒事,我也沒有放在心上。研究方向也有一致的時候。你們也很努力,不過是我走快了一點。”


    秦知南的聲音溫和,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淡淡笑意。


    宋之悠臉色更是不好看,尤其是感覺到周圍人的視線都聚集過來的時候。


    她轉身,一把拉過身後的人:“你和秦知南親自說說。”


    那個女孩子秦知南麵熟,和她一個專業,成績應該也在前五。


    “秦知南,對不起,我們研究一段時間,沒有結果,有點著急了,都是我的錯。”


    她抬起頭,一張臉上都是淚水。


    “請您不要告我,不然我學業就沒有了。秦知南,求求你!”


    “我是從山村爬出來的,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


    她捂著臉蹲下,泣不成聲。


    秦知南目光卻是落在宋之悠身上。


    所以,宋之悠選擇了這樣的人,因為好掌控。


    宋之悠不說話,低垂著頭。


    看不清臉上的神情。


    倒是一邊的陸之舟,眸色沉沉的盯著秦知南。


    嘴角微微勾著,那一點淺淺的弧度,看不出情緒。


    但是,讓秦知南感覺就是不好。


    甚至這整個人都讓人感覺不好。


    就像是蟄伏的毒蛇,冰涼的目光落在你的身上。


    也許下一瞬,他就會竄出來咬人一口。


    宋觀月那樣明朗的人,不應該有這樣的一個兒子。


    “秦小姐,這關係到她的前途,請秦小姐高抬貴手。”


    陸之舟的聲音也是低沉而冷的。


    哪怕此時,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溫和一點。


    依舊讓人聽著不是那麽舒服。


    “秦小姐的損失,想要任何賠償都可以。”


    宋之悠和陸之舟的做法,讓圍觀的人點頭。


    “秦小姐,這事情,宋小姐都賠罪了,也就過去吧!”


    “是啊,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傷害,這還關乎這個女孩子的前途。”


    “醫者仁心!秦小姐高抬貴手吧!”


    ……


    宋之悠和陸之舟把秦知南架在火上烤。


    地上蹲著的那個女孩,噗通一聲就跪下了。


    “秦小姐,求求您,我是全村的第一個大學生。”


    “來報到的時候,生活費是村子裏人給湊的。我一時走岔了路,是我的錯!”


    “隻要讓我順利畢業,您讓我做什麽都行!”


    秦知南後退一步。


    目光冷冷盯著那個女孩子。


    “起來!”


    那個女孩子愣了一下,看看秦知南,又看看宋之悠,小心翼翼站了起來。


    秦知南環顧一周:“現在,能聽我說幾句嗎?”


    周圍人安靜下來,溫茜溫和的說:“知南,你說。”


    “法律上還有殺人未遂呢,難道因為人沒有死,他就沒有犯法?”


    這話出來,宋之悠和那個女孩的臉色瞬間白了。


    秦知南冷冷盯著宋之悠:“這個實驗是怎麽回事,帖子怎麽上網的,實驗室怎麽遭遇火災的。還有……”


    她頓了頓:“我家保姆的女兒,偷偷拷貝我的數據,今天,家裏遭竊才報警。”


    “怎麽回事,大家都知道。”


    “秦小姐……”陸之舟想要說什麽,但是秦知南沒有給他機會。


    隻是看著那個女孩。


    “我知道你是和我同專業的,專業成績一向在前五。”


    “你之前研究的課題初見成果,我也很看好那個課題,我不明白你為什麽不堅持。”


    “堅持自己的方向,一樣能做出來成績。”


    “學術上,不相信自己,不堅定方向,不腳踏實地,走不出來一條順暢的路。”


    那個女孩猛然抬頭看著秦知南,淚珠啪嗒啪嗒落下來,卻是說不出來一句話。


    “秦小姐,你是一定要計較?”


    陸之舟死死盯著秦知南。


    大庭廣眾之下,給秦知南臉,秦知南是不要啊。


    “我計較或者是不計較,都不是你們道德綁架的理由。”


    這句話出來,陸之舟的臉色又黑沉了兩分。


    “她的前途是前途,她的名聲是名聲,難道我的就不是?”


    秦知南又笑了笑。


    眸光清明盯著那個女孩:“這一次我不計較。”


    對上女孩瞬間迸發出亮光的眼睛:“你既然說,你是怎麽從山村爬出來的,就更應該知道,你的每一步,都不能行差就錯。更不能走捷徑。”


    “因為,捷徑多錯!”


    “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而你,也好自為之!”


    秦知南說完,退後一步,避開這三個人。


    和宋之悠擦肩而過。


    宋之悠差點暴起。


    明明她是來道歉的,明明秦知南應該感恩戴德。


    偏偏,她感覺,自己被秦知南陰陽了。


    偏偏,她還不能說出來什麽反駁的話。


    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胸口的一口氣出不來,死死的堵著。


    明明她可以處在輿論的上風,隻要秦知南不依不饒。


    偏偏,秦知南就那麽輕飄飄放下。


    她反而被陰陽的臉麵掃地。


    身邊的女孩子,深深看著秦知南的背影。


    然後在宋之悠的目光下低下頭:“之悠,我先回去了。”


    宋之悠擺擺手,她轉身出了聞園。


    在路邊掏出手機:“我想好了,教授。”


    回頭,看著聞園,再看著聞園門口一溜的豪車。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


    秦知南說得對,她更因該知道路怎麽走,也許會慢,但是不會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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