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8點30分,薑冰一行經過一片廢墟,寂靜的隻有碩碩寒風和自己腳步聲中,突兀的響起一道沙啞的稚嫩童音。


    “姐姐姐姐,大軍姐姐,這裏這裏!”


    薑冰循聲看去,不知是從哪個廢墟裏鑽出一個孩童,不知是從哪個犄角旮旯憑空冒出的孩子,正興奮雀躍的揮著手,眼裏全是光。


    四周都是廢墟,北邊二百米開外還躺著薑冰她們消滅的三四十隻喪屍,對此情況薑冰、薛瑩、齊雲嵐三女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小朋友,站在原地不要動,姐姐來接你!”


    薛瑩當仁不讓邁步出列,95槍往側邊一掛,足尖用力一點,輕輕鬆鬆踩著廢墟上粗大厚重混凝土塊向前,一個呼吸的功夫就來到小男孩身邊。攥緊小男孩手臂,薛瑩麻利的把孩子帶下來,不動聲色的朝薑冰搖了搖頭。


    薑冰眉頭一挑。


    “小朋友,你從哪出來的?姐姐是來解救你們的,還有其他人嗎?”


    齊雲嵐和煦溫柔,滿臉慈藹的套孩子話,這讓薑冰一頭黑線,看不出來呀看不出來。


    “沒有了沒有了,就我一個在廢墟裏撿垃圾吃,姐姐我餓,我好餓……”


    齊雲嵐看向薑冰,薑冰一雙冷眸盯著孩子,敏銳的捕捉到小男孩眼眸深處一閃而過的恐懼和慌亂,就像說謊被家長發現,偽造試卷分數0改100被家長發現。


    “中午會給你飯吃的,現在忍著。”


    男孩聽到薑冰的話,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但一想到出來前老爺爺交代的,隨即開始撒潑。


    “不要不要,我餓我餓,我要吃飯飯,我要吃飯飯……”


    砰!


    童音戛然而止,正在撒潑、撒嬌、賣萌的小男孩頭腦裂開,仰麵倒地。


    “好了,你不餓了,總算安靜了。”薑冰冷冷說道。


    薛瑩和齊雲嵐眾女見狀,並未因薑冰槍擊兒童就跟她理論甚至拚命,很平和的處理男孩屍體,砍下頭顱防止變喪屍,然後繼續前進。


    “冰冰,你改一改脾氣,槍開的太快了,還想繼續套話呢。”


    “薑冰,老實交待,你是不是討厭孩子?”齊雲嵐一針見血。


    “孩子無論是走過來還是吵鬧,你會莫名感到煩躁、焦躁、心跳加速、衝動易怒,有暴力傾向甚至是慌亂,是不是?”


    薑冰挪動目光,靜等下文。


    “你這種病情我有治療方法,包你痊愈,要不要聽?”


    “so?”


    “你自己生一個,增加體內的雌性基因和母愛因子,保管藥到病除,不但不討厭孩子,還會天天粘著孩子。”


    “go out!”


    轉眼中午,和昨天一樣有人站崗警戒,薑冰管吸,薛瑩她們負責分揀,撿出一罐罐預製菜整理羅列在旁,有薑冰負責收。吸入的預製菜可不是一般預製菜,是供給軍方的軍糧版本預製菜,菜是新鮮蔬菜,肉是現切新鮮肉類,雖然也是機器流水線加工生產,但儲存容器是錫製合金密封罐,即使常溫條件高溫條件下都能存放存儲,無防腐劑一年之內不壞。而不是像民用版預製菜,蔬菜和肉類隻在記者拍攝和領導檢查時保持新鮮,時不時鬧個死豬肉淋巴肉出來刷新下限,塑料密封袋配防腐劑,還美其名曰脫水速凍,離了冰箱沒三天準餿了。


    離冰箱三天不變質的預製菜,那還不如餿了的呢。


    一罐罐的紅燒肉、獅子頭、東坡肘子、什錦蝦仁、毛血旺、辣椒炒肉以及超大型火鍋預製菜罐頭分揀出,薑冰一抬手全部收進係統裏,然後問眾女想吃什麽。


    “別吃炒飯了炒麵了,換個口味吧。”


    “要不烤肉吧?”


    “你瘋了?這種天氣吃什麽烤肉,火鍋才是絕配。”


    “對對對,火鍋好,火鍋吧。”


    “都把嘴閉上!”齊雲嵐嗬斥一聲道,“薑冰你看著安排,現在應該是中午12點了,大家都挺餓得。”


    薑冰思忖片刻:“烤全羊怎麽樣?你們要撐不住,可以吃塊巧克力頂一頂。”


    齊雲嵐一怔:“烤全羊?”


    …………


    “小朵玳還沒有回來嗎?”


    “還沒有回來,是不是中途發生意外,被吃人的妖魔襲擊了?”


    “哦,主啊,請您保佑您的信徒吧,保佑小朵玳成功與聖戰士匯合,搭救您的信徒。”


    老人點著胸口與額頭做禱告,忽然一股陌生又無比熟悉的香氣在鼻尖縈繞,這股香氣讓老人的思緒回到開齋節,在富麗堂皇的清蒸寺裏慶祝典禮享用美食。饢餅、烤肉、切糕、甜點……勾得老人饞蟲都要出來了。


    “這是什麽味道?好香……主啊,我是要升入天國了嗎……”


    “好香啊,好香,是烤肉的香味!”


    “聞到了!我聞到了!是烤羊!是烤羊!”


    飄蕩的烤羊肉味不隻是老人聞到了,很多活著的人都聞到了,淡淡的肉香鑽入他們鼻孔縈繞在他們鼻間,令他們腦子裏一切的一切都已消退,隻剩下羊肉!羊肉!羊肉!


    就仿佛有盤烤羊飄在他們眼前,肉質焦黃不老不柴,滴著噴香的羊油,勾引著他們快來品嚐。


    老人迅速回過神站出來:“信眾們!這是安拉的意誌!這是先知對忠於他的信徒的獎勵!偉大的聖戰士就在附近!聖戰士在尋找拯救我們!讓我們衝出去與聖戰士會和!消滅可憎的妖魔!”


    “一切為了安拉!一切為了先知!一切為了偉大的蟆蛤蟆锝!聖戰!!!”


    “聖戰!聖戰!!聖戰!!!”


    發瘋的人們拿起砍刀,拿起斧子,拿起磨得無比鋒利的人類腿骨,不管不顧的衝出拋棄庇護他們許久的地下,浩浩蕩蕩的跟狗一樣,嗅著香氣衝過去。


    生怕喪屍捕捉不到。


    廢墟底下很快隻剩下一個女人,緊張的縮在陰暗角落裏,濕潤的眼眶,恐懼的麵孔,發白的嘴唇,生怕被發現。


    很快廢墟底下歸於平靜,女人忐忑的爬出一點點,然後摸黑爬到一堆骨頭處。


    女人捧起許多頭骨,嚶嚶著緊咬白唇痛哭,渾濁的淚滴落在森白的骷髏頭上。


    “隊長,他們終於走了,終於走了……”


    “姐妹們,我們終於解脫了,我帶大家離開這裏,帶大家離開這裏。”


    “要帶大家離開這裏,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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