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直呼神使之名...!”


    出乎所有人預料,最先開口提醒鹿銘的獸人,居然是先前那位抱著生病崽子來找米禾治病的瘦弱雌性鼴鼠獸人。


    她懷中的小崽子已經蘇醒,正埋在母親的懷中小心翼翼的查看周圍的環境,眼睛撲閃撲閃的眨動,臉色也從發燒的漲紅變成了健康的紅暈,明顯情況好了不少。


    很顯然,崽子在瀕死的邊緣走了一趟的事兒令這位原本膽小的雌性鼴鼠獸人改變了不少,開始鼓足勇氣信任與維護幫助她小崽子的米禾。


    不然換作平時,她絕對不可能有麵對鹿銘這樣的一族之長的勇氣。


    米禾無視那頭鹿銘看向自己的那一言難盡的複雜眼神,幾步走到雌性鼴鼠獸人的麵前,查看了一下對方手中的小崽子:


    “小崽子什麽時候醒的,現在能吃東西了嗎?”


    雌性鼴鼠含淚露出一個感激的笑:


    “昨天就醒了,現在已經能吃的下東西了。”


    米禾點頭,囑咐道:


    “不要讓小崽子淋雨。”


    發燒這種病症,說難治也並不難治,可最怕的就是來回反複。


    現在好不容易好一些,若是又淋雨,藥品夠不夠另說,若是引發並發炎症,那可就是真的難治。


    雌性鼴鼠哪裏敢不聽,當即就應了下來,心中暗暗慶幸自己剛剛勇敢出聲阻攔鹿銘的事兒——


    隻要堅定的站在神使大人這邊,神使就會率先考慮她們的情況!


    米禾沒有多言回頭,繼續去找另一位原先給過藥的犬族雌性獸人,她身形抱著小崽子待在族人包圍的一小塊‘領地’之中,神情有些呆滯,看上去毫不起眼,甚至一直到米禾走到跟前來才反應過來。


    對方的神情有些不對,米禾心裏打了個突突,下意識伸出手去查看了一下對方手中小崽子的情況,當即鬆了口氣——


    問題並不大。


    現在腹瀉的情況已經好了很多,通過母體傳遞的藥效注定比不上直接吃藥,現在能到達這個程度已經十分不錯,想來應該隻要再吃一次,最多兩次藥,就可以全部治好。


    隻是現在自己手頭的藥......


    米禾陷入短暫的思考,原先在發呆的犬族雌性獸人手忙腳亂的站了起來,連聲道:


    “我的小崽子已經好了很多了,神使大人。”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無視您,我剛剛在想我死在神罰裏的獸夫......”


    不用細問,也知道全是悲劇。


    米禾摸了摸那隻小崽子毛茸茸的小耳朵,又往對方的嘴裏塞了塊冰糖。


    小崽子原本在昏昏欲睡,甜味絲絲入口,臉上原本皺巴巴的神情頓時舒展開來,整張臉上掛滿了無比安逸的幸福感。


    一邊無意識的嚶嚀,一邊嘬著嘴裏的甜味,著實是可愛的緊。


    米禾將自己懷中最後兩顆藥分了一顆給對麵的雌性獸人,隨後才囑咐道:


    “最近就先別給小崽子吃除了奶水之外的任何東西了。”


    無論何時,因食物引起的病症都需要嚴格管控飲食。


    一忌生冷,二忌刺激。


    這都是需要額外注意的事情,米禾還是挺擔心這位母親因心疼崽子,會將自己的份額盲目給孩子吃下去.....


    這樣的話就真的不好治了。


    雌性獸人含淚點頭,米禾接連去查看了一圈先前朝她問過病狀的獸人們情況,確定大家的情況都在逐漸變好之後,這才重新將視線落到一直關注她行動的鹿銘身上。


    鹿銘被嗬斥不要提起米禾名稱之後,便僵在了原地,可他既沒有繼續叫米禾,也沒有稱呼神使,隻是靜靜的站著,身姿挺拔,臉上卻有一分糾結於開口的傲氣。


    他看米禾的眼神很古怪,像是第一天認識米禾一般。


    米禾與之對視幾眼,見對方始終不說話,便索性轉身忙自己的事情:


    “郎青,你覺得山洞裏麵的獸人們今天需要食物嗎?”


    外麵的大雨還在下,哪怕是碰巧闖入此地的獵物,表皮上也帶有十分嚴重的腐蝕跡象,按照米禾所想,肯定是不能吃那些獵物的。


    但若是如此,就代表自己還需要提供一輪,甚至是多輪的食物給山洞中的眾多獸人。


    這對她的存貨以及幹活量又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所以發不發,怎麽發,都是問題。


    這問題沒有辦法問其他獸人,思來想去,也就隻有郎青會比較靠譜一些。


    郎青沉吟一陣:


    “今天最好還是不發食物。”


    按照常理來說,哪怕是沒有什麽利害關係的種族,最好應該也是不要長期待在一處,以免摩擦。


    而現在大家之所以可以安安穩穩的待在這裏,無非是因為危機才團結在一起。


    如果每日都提供食物,獸人們恢複過來身體,強壯些的獸人自然有可能因為各種原因,比如生存空間,欺淩甚至是迫害那些原本弱小的獸人。


    這並不是什麽好事情,所以饑一頓飽一頓......不,吃一頓,餓一天的選擇是最好的。


    沒有力氣想太多,也不會陷入絕對的饑餓。


    米禾原先就想過這些,隻是因為不知道如今的情況,怕餓的太狠發生暴動,這才詢問了郎青的意見,而如今有郎青的肯定與助力,她心中自然更有些底氣,當即敲定了下來:


    “那明日我再來分一次食物,你和你的族人們看著山洞裏麵的情況,如果那一族有情況,隨時告訴我。”


    比起笨重,一根筋的河馬,自然是機敏,且有天賦的犬族適合做這種戒備工作。


    更別提由於出了賀獁那事情,米禾對河馬一族內部權利結構的情況大概也有了些猜測與懷疑,所以從心而論,她其實更相信犬族能做好這些事情。


    郎青向來沉默,毫不猶豫應下這件事後,一句話也沒有多說就幹起了實事兒,調派族人們分批觀察山洞裏麵的其他獸人。


    這幹活效率,怪不得係統將他分到了能吃飽飯的一類......


    米禾若有所思,腦中思緒過了一圈,見那頭一直等待自己出現的鹿銘還是沉默的觀看,還沒憋出什麽話,隻得又開始忙起了另一件事,微微抬高音量喊道:


    “阿刺?”


    山洞牆邊的刺蝟獸人聽到聲音,憔悴又膽怯的露出頭,弱弱的應了一聲。


    米禾聞聲看去,看到了阿刺,自然也看了就在阿刺身旁的賀獁,眉毛下意識就是一皺:


    “你過來,我有話對你說。”


    阿刺立馬撐著牆壁搖搖晃晃的爬了起來。


    這動作幅度不算大,可卻剛好能讓米禾發現另一件事——


    這兩人湊的極近的原因,是因為阿刺一直往賀獁的方向湊近,似乎在靠近試圖對方......


    換而言之,阿刺在經曆昨天那件險些被殺的事情之後,又輕而易舉的原諒了賀獁,想要回到對方的身邊。


    哪怕原先早已經準備好尊重對方的意願,看到這樣的場景,米禾心中還是有些不舒服——


    係統的評價,原來這麽準確且恰當。


    險些被殺都能重新迎合對方,如此,不是盲目癡愚,還能是什麽呢?


    米禾定了定神,招手吩咐對方過來,想要給對方遞出藥物,可萬萬沒想到,這個節骨眼上,原先一直沒有開口的賀獁卻伸手攔了一把阿刺。


    賀獁什麽都沒說,隻有看向米禾的眼中光芒閃動,敵意十分明顯。


    阿刺卻猛然愣住了,一時之間有些進退兩難。


    最終,他還是做出了自己的選擇,緩緩坐了回去,抱著頭不敢去看那頭的米禾。


    賀獁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神情,直勾勾的看向米禾,雖然沒有挑釁,但也沒有山洞裏麵尋常獸人對米禾的敬意。


    很顯然,在明白米禾並不會因為他而拒絕和河馬一族交易後,沒有得到任何實質性利益的賀獁已經敢十分直白的表達自己的不滿。


    米禾麵無表情收下挑釁,直接邁步走到了對方的身前。


    這一連串的腳步聲動作不小,不單是原先以為米禾會忍氣吞聲的賀獁愣住了,順帶著還吸引了不少獸人的視線。


    米禾站定,伸手一把抓起阿刺的頭發,強迫低著頭的阿刺仰頭看自己,一字一頓冷聲說道:


    “蠢貨,知道你錯過了什麽嗎?”


    “你錯過了唯一一次可以變回雌性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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