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總,萌萌不是這個意思。”


    薄璟川也是心不在焉,但這個時候也得要站出來說話。


    畢竟這是在打江家和薄家的臉。


    “嗬嗬,是不是這個意思,我還能不知道?”


    “江老先生給了我一千萬,說是嫁妝。”陸斂語氣不明地說,“現在看來……”


    陸斂拉長了語調,像是在淩遲江海平和江詩萌。


    “是‘賣女求榮’的另一版本啊。”


    “還是說,我陸斂的出場費就那麽低,任憑你們江家人玩弄?”


    陸斂徒然轉變話鋒,加重了語氣。


    大廳的空調仿佛失去了正常運作的功能,冷得像是要掉冰渣子。


    “陸總,真是抱歉,是侍從哪裏惹了您不快?”


    江海平聽到侍從說陸斂找自己,連忙從樓下下來,老花鏡都是路上戴上的。


    看到陸斂身後被五花大綁的侍從,江海平的眼皮一跳,雖然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但還是心生不妙。


    “江老先生言重了,是我不配。”


    陸斂忽視江海平遞給來的手,嗬嗬一笑。


    “額……”


    陸斂壓根不在乎江海平的老臉是不是摔在了地上,“江老爺子,您說您把薄總的夫人送到我的房裏是怎麽一回事?”


    “啊?陸總您說什麽呢?”


    江海平摸不著頭腦。


    雖說他是有計劃,但是他的人都還沒動手呢……


    江海平心中劃過一個可能,轉眼向身後的江詩萌身上瞥去。


    江詩萌和江海平對上視線,抿著唇搖頭。


    麵上鎮靜,內心卻想把趙琳琳給掐死。


    真是個蠢貨,這麽件小事都做不好!


    是要把她給害死才甘心嗎?


    “他說什麽,江海平你是真的不懂嗎?”


    帶著刀鋒的語句直直刺向江海平。


    江海平驀然向另一邊看去。


    就見陸祁年牽著沈南書的手,走了下來。


    看見這一幕,江海平愣怔三秒後,兩條腿頓時軟了下來,差點沒站穩。


    原本應該要送進陸斂房裏,沒錢沒勢的沈南書,現在居然和陸祁年在一起了?


    “薄總,您這是……”


    江海平重新掛起臉上已經快要維持不住的笑,上前和陸祁年打招呼。


    “好好啊,你這孩子,你回來不給小叔說一聲,又和薄總……”


    江海平臉上的冷汗都快擦不幹淨了,話都快說不利索。


    江海平上前有意和沈南書套近乎,誰知沈南書卻連搭理都不給一點。


    “好好什麽時候回國,又怎麽和我在一起的,還需要向你匯報嗎?”


    一向還願意做些表麵功夫的陸祁年,現在卻為了沈南書在眾人麵前下了作為長輩身份的江海平的麵子。


    “呃……”


    江海平擦汗。


    沈南書想開口說話,可是當目光看到一旁的陸斂後,麵色發白,身子發顫。


    陸祁年注意到沈南書的變化,側臉繃得更緊。


    “沈南書是我即將要明媒正娶的未婚妻,卻被你以莫須有的長輩名義,進行見不得光的商業聯姻,請問今日之事,江老先生打算給個什麽樣的解釋?”


    “小叔,我知道詩萌和璟川在一起時間短,又因為我和璟川從前就認識,您擔心兩人的感情不穩定,可是……我從國外回來參加詩萌的婚宴,卻被您私自……”


    沈南書像是承受不了如此打擊的事情,說話斷斷續續,眼眶通紅,淚珠就掛在眼睫上,好不可憐。


    而沈南書的一句話卻活生生扔下了一枚炸彈。


    又把薄璟川出軌,江詩萌搶自己姐姐的未婚夫一事拿了出來。


    明顯是不想讓江家和薄璟川過好這風光的一晚。


    陸斂這邊也不是好惹的。


    陸祁年和沈南書說完,他又接著說。


    三人默契得像是提前商量好了,你一言我一語地在打配合。


    “江老先生,趁大家都在場,您解釋解釋今晚的這件事?”


    陸斂身後侍從嘴裏的布被拿出來,讓保鏢給推到了前麵。


    侍從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麵,嚇得哆哆嗦嗦,倒在地上爬了半晌才站起來。


    “我……江小姐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隻是……隻是拿錢做事……”


    這裏的人,陸祁年和陸斂,還是沈南書看起來好說話。


    侍從踉蹌著要上前靠近沈南書,沈南書的小臉蒼白,咬緊著沒有血色的唇瓣,不斷往陸祁年懷裏縮。


    眾人看著前不久還精神奕奕的沈南書,現在卻成了這幅膽小脆弱的樣子,心中的天平早已傾向這邊。


    看向她的眼光都充滿了同情。


    江詩萌聽著那些人的議論,一口銀牙都快要咬碎。


    薄璟川的臉色這一晚上都沒有好看過,尤其是眼神裏的陰鶩藏了一晚上,終究是在這時徹底釋放出來。


    陸祁年餘光自然也注意到了薄璟川的神色,嘴角的嘲弄更是變得明晃晃。


    下一秒,陸祁年身後的保鏢上前,將侍從給踢到了江海平的麵前。


    侍從淒厲慘叫一聲,更是畏懼得要死。


    她抱緊江海平的腿,眼淚和鼻涕都糊在臉上,“老爺求你救救我,明明是您吩咐的我啊……”


    “混賬!一派胡言!”


    江海平憋紅了臉,直接給了她一巴掌。皮肉相撞的清脆響亮聲,在大廳裏久久回蕩。


    江海平今天早上笑得有多開心,現在就有多窩心,差點被氣出心髒病。


    “你到底是受了誰的指使?我又是何時何地給了你這個命令?”


    江海平彎下腰,惡狠狠地提起侍從的領子,眯著眼問侍從。


    侍從能夠清晰地感受到江海平的怒火,瞳孔瞪得老大,隻會嗚咽著出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是的,當時是一個侍從給自己傳的話……


    “老爺老爺,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您救救我……”


    江海平嫌惡地扔下她,“來人,把這個吃裏扒外,不長眼的人給我拉下去!”


    沈南書和陸祁年就這麽冷眼看著江海平自導自演。


    “小叔,既然不是您做的,到底是誰那麽大的膽子敢汙蔑您啊,要不是您問出了話,您和陸總豈不是就連合作夥伴也做不了了……您要當心些,不要被有心之人給利用了……”


    沈南書適時說話。


    江海平心中憋著火,一時沒控製好眼神,怒瞪向沈南書。


    沈南書握緊了陸祁年的手,害怕地垂下了頭。


    “好好不要怕,你沒有做錯。”


    陸祁年低聲安穩沈南書,眼神溫柔地像是要掐出水來。


    而要被拉走的侍從,像是看到了希望,想到什麽,又往前爬,“小姐!萌萌小姐,求您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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