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少延看了眼陸祁年,“看來小叔對我的誤會很大。”


    流轉的神色在眸底氤氳。


    “但這是我和南南的私事,還是不勞煩小叔操心了。”


    陸祁年半闔半啟眼皮,不急不緩地道:“既然你和沈南書都管我叫一聲小叔,作為長輩理應要教教你們這些小輩。”


    陸少延恍然大悟,道:“我給忘了,小叔的未婚妻也快回來了吧。”


    陸祁年心中對這個婚約有多不爽,老爺子是知道的。


    陸少延好巧不巧地這時候提出來,是不想好了。


    老爺子輕咳一聲,將話題給拉了回來。


    “行了,先不說其他的了。”


    老爺子正了神色,銳利的眼睛看著陸少延,“聽說南南想和你分?”


    陸少延眉心微動,看起來對這個“謠言”很是疑惑,也很無奈,“爺爺您又是聽誰說的這些啊?我和南南最近隻是多了點小摩擦,怎麽可能會鬧分手呢?”


    “我剛剛還從南南的病房裏回來。”


    陸合雖然不爭氣,但還是想讓這個能在老爺子麵前刷刷存在感的兒子給自己當靠山。


    搓搓手,道:“爸,這小輩的事我們就不要插手過問了,他們自己有分寸就行。”


    “用不了多久他們就訂婚了,這時候我們要是再鬧大,對誰都不好。”


    陸合訕笑,“既然是少延的錯,那就讓他親自去沈家登門誠心道個歉就好了。”


    “他在沈霆和沈氏麵前,都是能說的上話的人。”


    老爺子冷哼一聲,眼角泛著光,“說的上話?說的上什麽話?他在沈霆麵前比他自己的女兒還重要?”


    “陸家家訓是什麽,都忘了?”老爺子怒其不爭,“真是有什麽父親就有什麽兒子!”


    說完,才意識到像是把自己也給繞進去了。


    陸祁年看了眼腕表,淡淡道:“陸家也是要臉麵的,即使沈氏不主動提出,我們該有的禮數和分寸也得有。”


    “小姑娘在陸家人身上耽誤了六年,不但什麽都沒得到,反而還兩次三番地陷入危險之地,這已經不是道歉就可以解決的事……”


    陸祁年說著,頓了下。


    陸少延的臉色愈發陰沉。


    “既然陸少延不能好好對沈南書,那就是我們陸家沒有這個福氣了。”


    老爺子一聲不吭,半垂著眼皮,有自己的思索。


    陸祁年開了口,陸合想說話也不敢再上趕著。


    他用胳膊肘碰了碰趙霞,想讓她開口說兩句。


    但是陸少延和誰在一起,又和誰結婚,對趙霞沒有一點影響。


    隻要不給陸家還有她添麻煩就行。


    但現在看來,麻煩已經生成了,且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既然對各自都有負麵影響,那就及時止損吧。”


    趙霞抱臂開口道。


    陸合著急了,“你怎麽也跟著糊塗?誰談戀愛沒有摩擦誤會?”


    陸祁年看向他,勾唇,“在這事上二哥有經驗,要不您教教他怎麽改邪歸正?”


    眾所周知,江山難改本性難移,狗改不了吃屎。


    論如何一句話成功引火上身。


    陸合也不吱聲了。


    老爺子:“那就先這樣吧,如果南南真想分手,就聽她的吧。”


    “盡量給人家小姑娘多點賠償。”老爺子看向陸祁年,“這件事你來辦吧,我放心。”


    陸祁年還要著急趕回去開會,站起身應道:“嗯。”


    浮凸著青筋的手撫平西服上的輕微褶皺,身姿挺拔風姿綽約邁腿。


    陸少延隱忍了許久的怒氣在此刻突然爆發出來。


    “你們有問過我的意見嗎?!”


    陸祁年沒有理會他的暴怒,步履沉穩地走向門邊。


    襯托的他更像是個小醜。


    “小叔您讓陸家退婚,當真是因為在乎陸家的名聲?”


    陸少延驀地站起身,淩厲地質問陸祁年。


    老爺子他們聽出其中別有深意,緘默地看向兩人。


    陸祁年打開了房門。


    扭頭風淡雲輕回:“替天行道,可還行?”


    陸少延突然不明意味地笑起來,越笑聲音越大,神情更顯諷刺。


    “好一個替天行道!小叔您就真的沒有私心?”


    陸少延索性撕開了臉皮,“先不說你有沒有婚約在身,我很是不懂您為什麽對我的女朋友那麽親近?”


    “長輩關心小輩,也不需要事事親力親為吧?”


    “你敢說,你對沈南書沒有一點私心?沒有一點見不得人的齷齪想法?”


    “陸少延!”


    老爺子變了臉色,出聲嗬斥他。


    “爺爺,這件事我沒有胡鬧也沒有撒謊,不信您讓小叔回答您。”


    “阿年,真有此事?”


    陸祁年鬆開手,挪動腳步轉身,鏡片折射著攝人的光。


    “有證據嗎?”


    陸祁年開口,不屑鄙夷,“我親力親為?我在場的時候你都在幹什麽?”


    “需要我一一解釋嗎?”


    陸少延嘴角繃緊,“我和南南的事,和小叔你沒有關係。是你越界了。”


    陸祁年懶得和他廢話,眸底愈發冰冷不耐。


    輕嗤一聲,懶懶掀了下眼皮,道:“記住你這句話,陸家也和你無半分關係。”


    陸家聽令陸祁年,而陸祁年代表的就是陸家。


    這一點毋庸置疑。


    說完,他開門出去,和不知何時站在門口的人撞上了視線。


    腳步一頓。


    “小叔。”


    裏麵的陸少延聽到沈南書的聲音,一下子慌了神。


    也不顧身上的疼痛不適了,起身就要往外走。


    盡管沈南書沒有分給他半點的眼神。


    “南南你怎麽來了?”陸少延笑笑,“正好大家都在,他們都誤會咱倆要分手,你來給爺爺說說。”


    沈南書沒有應他。


    陸少延往前走的腳步略顯急躁。


    “你怎麽來了?”


    陸祁年問她。


    眼睛在她身上掃了一圈,又問:“身子怎麽樣?”


    沈南書衝她莞爾,“謝小叔關心,我沒事了。”


    沈南書和陸祁年相談甚歡,卻獨獨不搭理陸少延。


    由此可見,兩人的感情如何。


    回完話,她偏了下身子,對裏麵的長輩打招呼。


    老爺子的眼神慈祥愛憐,“南南受驚了吧,現在如何?”


    “爺爺我已經沒什麽事啦,就是不知道許娰怎麽樣。”沈南書問陸少延,“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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