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程雲星跟著方樂也算是長了見識了。


    今天一天,祁家來的這麽些大人物,好多人一輩子都可能見不了這麽多。


    好在星星同學不怎麽喜歡吹牛,要不然,就今天這個場景,換了高大偉,估計能吹一年,不,這就是後半輩子的談資了。


    對於方樂說的一點,星星同學那是深有體會。


    方樂要麽說不會,要麽那就是很會,別人的一點那是真的一點,方樂的一點那就是億點,是有區別的。


    “藥來了!”


    方樂和薛曙陽王革新說了一小會兒話,湯藥就熬好了,祁興文親自送了過來。


    喂著祁遠鋒喝了一劑藥,祁興文就在邊上守著。


    祁遠鋒這種情況,放在西醫來說,就屬於高齡多器官衰竭,從而導致汗出不止。


    隻不過就醫算很及時,沒有太過耽誤。


    “薛老,王老,方樂,咱們先去吃飯吧。”


    等祁遠鋒用了藥,祁遠明客氣的招呼道。


    祁遠明也是名醫,隻是牽扯到自己的兄長,剛才亂了分寸,這會兒稍微緩過來了。


    祁遠鋒的這個情況並非一蹴而就,薛曙陽剛才說的沒錯,用藥之後如果出汗稍退,那就還有救,如果效果不佳,那就沒辦法了。


    剛才方樂用的方子,也隻是先行回陽固脫,盡力挽救,穩住情況。


    前來參加祁有民遺體告別儀式的大多數人都走了,不過還有不少人留著,祁家這邊也要負責招待。


    吃過飯,方樂和薛曙陽等人又到了祁遠鋒的房間。


    “薛老,王老,方師叔。”


    祁興文急忙打招呼。


    “情況怎麽樣了?”


    薛曙陽問道。


    “出汗好像有所減退。”


    祁興文道。


    “汗出確實有所好轉。”


    薛曙陽坐在床邊,一邊摸脈一邊道:“脈細數,脈象還沒有平穩。”


    “等到了晚上,可以再用一劑,明天看情況,再用一劑,連用三劑,三劑過後再看。”方樂在邊上說道。


    “嗯,三劑藥要是有效,遠鋒這條命就算是保住了。”


    薛曙陽點了點頭。


    檢查過後,祁遠明又請著薛曙陽和王革新到了一間小型的招待室,方樂作陪。


    王革新是很想和方樂說會兒話,得知方樂還精通骨傷,王革新就對方樂更感興趣了。


    “來,先摸摸骨!”


    坐下之後,祁遠明讓人泡上茶水,王革新笑著胳膊對方樂說道。


    方樂也不多說,上前伸手,在王革新的胳膊上摸著,一邊摸一邊感受。


    “王老這條胳膊受過傷吧?”


    摸了一會兒,方樂道:“感覺應該有四十多年時間了,當時處理的有點粗糙,不過後續治療還算到位。”


    “高,高啊。”


    王革新笑著對邊上的薛曙陽道:“這小子太謙虛了,這哪兒是會一點,這是高手啊。”


    說著,王革新笑著問方樂:“剛才感覺你的手法還有指力,你也習過武?”


    “家......練過,八卦拳。”方樂點著頭。


    剛才下意識的,差點說出:“家傳的八卦拳。”


    “你這摸法了得啊。”


    王革新道:“我這胳膊確實受過傷,記得還是新中國成立之前,當時遇到了一群土匪,寡不敵眾,折了一條胳膊.......算下來差不多四十七年了。”


    “當時是我教著學徒給處理的,手法不到位,不過用的是我自己配的藥。”


    邊上程雲星和祁遠明都驚呆了。


    快五十年了,方樂竟然都摸出來了,而且還能說出大概的年限。


    王革新當時的傷雖然是學徒處理的,可王革新自己就是骨傷大家,後續調理都很到位,其實影響不大,一般人真的很難摸的出來。


    “你還不信我。”


    薛曙陽嗬嗬笑道。


    方樂會正骨,薛曙陽去西京的時候就聽說了。


    在方樂身上見的不可思議的事情多了,薛曙陽都見怪不怪了。


    “我剛才聽祁家那個小子喊你師叔?”


    王革新問道。


    所有人都聽出來了,王革新這是動了收徒的心思了。


    雖然還沒見過方樂給人正骨,但是方樂的這一手摸法,卻已經讓王革新驚歎了。


    正骨複位,摸法很關鍵,靠著一雙手,隔著肌肉,摸清楚傷患部位的情況,對病灶一清二楚,這才能準確複位。


    “那是我大哥的孫子,叫祁興文。”


    祁遠明在邊上道:“方樂算是我二哥帶出來的弟子。”


    “有沒有興趣跟著我學正骨?”


    王革新笑著問方樂。


    祁遠山王革新已經見過了,祁遠山的弟子,王革新就沒那麽多顧慮了,真要是祁有民收的學生,王革新可不敢收徒。


    在祁有民麵前,薛曙陽和王革新都是以晚輩自居的,方樂要是祁有民的弟子,那在輩分上和他就是平輩了。


    “這是我的榮幸。”


    方樂急忙道:“不過我除了祁爺爺,我還有一位老師,是西京市的孫清平孫老。”


    王革新收徒,方樂自然很樂意。


    就中醫骨傷和針灸方麵,那是真的有不少絕活的,和內科還有所不同。


    內科的話,一些老名家最多藏著一些偏方、驗方之類的,隻要水平到了,選藥配伍,靈活搭配,倒也不一定達不到一些成方的效果。


    可針灸和正骨,一些手法還真不是靠著摸索領悟能摸索出來的。


    不少手法,那都是好幾代人總結完善,亦或者某位名家靈光一閃,這些東西真的就類似於武俠小說中的絕招絕學了。


    在杏林界,並不限製一個人隻能拜一位師父,曆史上不少名家醫手都跟過多位師父學過醫。


    隻不過拜師之前方樂必須向王革新說明,也要給孫清平打招呼,這算是尊重。


    “西京市的孫老頭我知道,不過他不擅長正骨,不影響。”王革新笑著道。


    在這方麵,王革新覺的自己比薛曙陽都有優勢,薛曙陽和孫清平都是擅長內科的,如此薛曙陽就不好搶人家孫清平的學生,可王革新就不存在這一點。


    “謝謝王老厚愛,等我等會兒給老師說明,然後正式拜師。”


    方樂禮貌的道。


    當初拜師孫清平,方樂之所以沒有給祁遠山說,因為那會兒,方樂和祁遠山的關係其實還不明朗,祁遠山真的算是方樂認的便宜師父了。


    “應該的。”


    王革新笑著點了點頭,心情大好。


    這種事孫清平應該不會阻攔。


    一般來說拜師打招呼,除了尊重之外,還有一個因素,那就是以防雙方有矛盾。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一旦拜師,師徒名分,關係也就定了,這種關係可是很親近的關係。


    方樂已經拜師孫清平,再拜師王革新,如果王革新和孫清平不對付呢?


    如果不在這一點,王革新教的還是骨傷科,孫清平不會阻攔,基本上這會兒,事情等於已經定了,差的也就是一個程序。


    收了方樂這麽一位弟子,王革新自然是很開心。


    “你個王老頭,這次便宜占大了。”


    薛曙陽笑罵道:“人家小方現在在肝外領域那可是等於你在骨傷方麵的。”


    王革新是公認的骨傷聖手,中骨科第一人,方樂現在也是肝外第一人,從這方麵來說,兩個人在某個領域都是拔尖的。


    方樂拜師,王革新成了方樂的師父,著實讓邊上人羨慕。


    “哈哈,我也就這點手藝,遇到小方,正好傳下去。”


    王革新笑著道:“郭靖都七個師父呢。”


    這時候《射雕英雄傳》挺火的,小說和電視劇都很火爆,王革新都看過。


    說了會兒話,趁著空檔,方樂給孫清平打了個電話。


    孫清平自然是沒什麽意見,方樂能跟著王革新學習正骨,孫清平也很開心。


    對於方樂這種天才,當老師的能說什麽,任何限製好像都是對人家天賦的一種浪費。


    征求了孫清平的同意,方樂正式拜師。


    趁著祁家人多,薛曙陽,祁遠山祁遠明等人都作為見證,方樂給王革新看茶磕頭,成了王革新的弟子。


    “恭喜王老。”


    “恭喜王老。”


    邊上人都是一陣恭喜聲,王革新收徒,也算是讓這幾天比較沉悶的氣氛稍微多了點緩和。


    “祁爺爺。”


    方樂拜師之後,方樂請著祁遠山坐好,拉過程雲星。


    “我也給您介紹一位弟子。”


    “這位是西京市程康誠的孫子。”


    薛曙陽給王革新介紹。


    王革新這才恍然大悟,一般給別人介紹弟子,那可是要慎重的。


    “星星您也知道,根基還算紮實,不過缺少曆練,您這次回去,就帶著這家夥,好好教一陣子。”


    方樂奉承道:“在教徒這方麵,您老說第一,沒人敢說第二。”


    祁有民去世,祁遠山這兩天一直不苟言笑,都禁不住被方樂逗笑了:“你這是誇我呢還是誇你呢?”


    “都一樣。”


    方樂說著,瞪了一眼程雲星:“還不拜師。”


    “師父。”


    星星同學急忙接過方樂遞過來的茶水,跪在祁遠山麵前敬茶磕頭。


    祁遠山是祁有民的兒子,拜師祁遠山,星星同學也算是祁有民的徒孫了,這事要是被程載明知道,肯定要樂嗬好幾天。


    看著程雲星磕頭拜師,方樂禁不住歎息,這橘子吃的好好的,成了師弟了,算下來自己這一波有點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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