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已經是周牧清做出的最大的讓步了。


    畢竟小蕊這次算是在工作上出現了重大的失誤,按理來說,辭退她都是輕的。也就是幸好蘇眠沒有出什麽事,不然的話……


    會怎麽樣,周牧清自己都想像不出來,但是絕對不會像是現在這樣冷靜就對了。


    現在不過是扣了她的工資,這些錢周牧清從來都沒有放在眼中,不過是為了讓小蕊漲漲教訓。


    不然若是一點兒懲罰都沒有的話,就算她這一次知道情況嚴重,但是下一次再發生相似的事情,隻怕她還是沒有多少的警惕性。


    蘇眠自然也知道問題的嚴重性,所以沒有再說什麽,點了點頭。


    想了想之後,她看著周牧清,很是認真的問道:「既然這一次是我倒黴。那扣了小蕊的工資可不可以當做給我的精神補償費?」


    周牧清:「……」


    兩人對視許久,周牧清眨了眨眼睛,不太確定自己聽到了什麽。


    「你剛才……說啥?」那一瞬間,他對自己的聽力產生了巨大的懷疑。


    看著他一臉茫然的懵逼模樣,蘇眠實在是忍不住。捂著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怎麽樣,是不是特別的驚訝,一點兒都沒有想到?我就是這麽的機智,總是可以出其不意。」


    「……」挑了挑眉,周牧清輕笑一聲,語氣頗有些無奈,「你這些鬼心思能不能用在正經的地方,那你現在就一定不僅僅是這樣了。」


    聞言蘇眠輕哼了一聲,很是不以為然的說道:「那是我低調,不願意跟別人爭搶。畢竟大家都是出來討生活的,都不容易,像我這麽心地善良的人,自然是要多為其他人好好地考慮一下,留個好人緣好名聲嘛。」


    聽到她這麽說,周牧清臉上的表情顯得更加的詫異,勾著唇角微微一笑,有些難以置信:「你也是厲害了,能夠將自己不努力的原因歸結的這麽的高尚偉大,是個狼人,特別狼的那一種。」


    「哼!」


    蘇眠自然是聽出來他的嘲諷,但是也沒有太放在心上,畢竟也知道,他就是一般的調侃,沒有絲毫的惡意。


    想要看看時間,結果扭頭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到自己的手機,蘇眠就扒著他的手,看了看他的腕錶的時間,倒吸了一口涼氣。


    ——時針已經指向了「3」的方向。


    「這這這這是淩晨三點嗎?」蘇眠抱著僅有的一點兒的僥倖心理問道。


    周牧清發出一聲冷笑,毫不留情的戳破了她的幻想:「你要是再說十二個小時,就是淩晨三點了。而且你要不要轉頭看看窗外,現在的陽光還不錯,可能是……今天太陽出來的時間比較早吧。」


    說著他站起身來,走到窗戶麵前,伸手將厚厚的窗簾一把扯開。


    「唰」的一下,那一刻,蘇眠以為自己的眼睛要瞎了。


    之前拉著窗簾,窗簾的遮光性也很不錯,外麵的陽光基本上都沒有泄露進來,屋子裏麵顯得有些昏暗。


    而現在。親眼見證了陽光之後,蘇眠覺得,人生都陷入了一種迷茫之中。


    真……亮!


    「怎麽樣,今天的『朝陽』是不是還挺不錯的?」周牧清轉身看著她,表情似笑非笑,「想不想下午三點的太陽?」


    蘇眠:「……」


    真是毒舌!


    挺大一個老爺們兒,怎麽就這麽小氣呢,簡直過分!


    哼了一聲,蘇眠揉了揉眼睛,掀開被子從床上爬了起來,看著身上穿著的睡衣,又愣了一下。


    她記得,昨天自己可以穿著小禮服,那現在的睡衣是……


    想到某些事情,蘇眠猛地抬起頭。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周牧清,進行著無聲的控訴——你這個趁人之危的老流氓!


    周·老流氓·牧清看到她這個表情,略微的想了想,便明白了她的心裏在想著什麽。


    於是又是十分不客氣的冷哼一聲,言辭苛刻:「不好意思,目前我對你的幹煸四季豆的身材實在是提不起什麽興趣來,而且我今天也是活動結束就趕緊坐飛機回來的,早就累的像是狗一樣,哪裏有閑工夫伺候你。」


    伺候你……


    莫名的聽到這三個字,蘇眠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種莫名的羞恥感。


    真是的,話題怎麽一下子就聊到這麽禁忌的方麵,怪讓人不好意思的。


    「你那個腦袋裏麵又在胡思亂想什麽呢?」


    耳邊響起的意味深長的聲音使得蘇眠腦海裏麵的五顏六色的泡泡一下子就被戳破了。


    她恍恍然的抬起頭,對上周牧清洞察一切的眼神兒的時候,心中「咯噔」一下。更加濃烈的羞恥感再一次湧了上來。


    真的是……丟臉丟到家了。


    為了躲過這個尷尬的場景,蘇眠忙著想要換個話題,跳過這一段。


    不過——


    「你剛才說我什麽?幹煸四季豆?」猛然間想起這句話,蘇眠的眼睛瞪得滾圓,感覺裏麵都要開始噴火了,「你丫的是不是近視的程度又加深了,確定不趕緊去醫院接受一下治療嗎?早發現早治療,說不定還能早些痊癒。」


    看著她像是一隻小噴火龍一樣怒氣沖沖的模樣,周牧清終於是沒有忍住,一下子笑出聲來。


    見狀蘇眠更是氣憤不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起身走了出去,準備去洗洗臉,好好地清醒一下。


    ——不然她擔心自己會忍不住,一拖鞋呼在他的臉上!


    見她出去了,周牧清便也跟著一起走了出去,閑庭漫步的模樣看著令人感到十分的火大。


    臥室外麵,小蕊正站在牆角,麵壁思過,肩膀時不時地抖動一下。


    蘇眠走出來的時候,明顯的感覺到她在聽到開門聲的時候,身體僵了一下,然後更加的縮了縮脖子,像是想要將自己藏起來一樣。


    真是……


    搖了搖頭,蘇眠走過去。伸手輕輕地搭在她的肩上,明顯的感覺到她的身體的僵硬。


    「小蕊?」


    輕聲地呼喚了一聲,小蕊抽了抽鼻子,這才緩緩的轉過身來,卻是依舊低著頭。快要埋到胸裏麵去了。


    見狀蘇眠不由得啞然失笑:「你這是什麽造型,都不願意麵對我了嗎?」


    「不是,不是的!」小蕊擔心她誤會了,連忙抬起頭想要解釋。


    結果蘇眠在看到她的樣子的時候,猛地瞪圓了眼睛。倒吸了一口涼氣:「小蕊!你怎麽了,怎麽成了這個樣子……你背著我去捅馬蜂窩了嗎?」


    小蕊的眼睛又紅又腫,原本是大大的杏眼,可是現在都已經腫的隻剩下兩條縫兒了,而且原本圓潤的小臉也腫脹了起來,很像是那種……發麵饅頭。


    感覺整個人都像是圓了一圈一樣。


    「沒,沒有,我這是哭,哭的,從小就是,這,這樣,一哭就,就腫……」


    說著說著小蕊又是一陣悲從中來,張大了嘴開始哇哇大哭,一邊哭一邊道歉:「蘇眠姐,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沒有保護好你,才讓你深陷在危險之中。這一次要不是周哥。我真的不敢想像……對不起,蘇眠姐,都是我的錯,你打我吧,罵我吧,你怎麽樣都好,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聽著她哭的這麽悽慘的樣子,蘇眠感到十分的哭笑不得,想要找紙巾給她擦眼淚,結果看了看周圍。卻是沒有這種東西。


    不經意間一低頭,正好看到自己長長的衣袖,於是也沒有想太多,抻了抻,抻出來一長截,然後用來給小蕊……擦眼淚。


    用著還是挺不錯的,睡衣也是純棉麵料,吸水性還不錯,柔軟不劃臉,蘇眠不由得為自己的機智默默地點了個贊。


    周牧清走出來,見到她這個「不拘小節」的動作,頓時倍感無語,拿過茶幾上的紙抽遞了過去。


    「紙巾。」


    見狀蘇眠連忙接了過去,給小蕊擦了擦臉,又抽出好幾張遞過去:「自己擦擦鼻涕,小心流到嘴裏麵去。」


    聞言小蕊當即便紅著臉接了過來——雖然她的臉已經夠紅了,再紅也看不出來有什麽不一樣的了。


    一旁的周牧清則是一臉的無語的模樣,感覺胃裏麵好像在不安的翻湧著。


    鼻涕流到嘴裏……還能不能更噁心一些?


    當然這些話他是不會說出來的,因為他知道依著蘇眠的劣根性,一定會滿足他的「要求」,然後說一些更加噁心的話的。


    在這一點上,他是深有體會,感覺實在是太過酸爽了!


    眼看著小蕊已經不哭了,蘇眠覺得不如趁著這會兒氣氛正好(?),將事情一次說清楚,省的一會兒她情緒平定下來的,又要受一次幾次。


    「小蕊啊,這次的事情雖然不能全怪你,但是你也有著一定的責任,所以剛才我們兩個商議了一下,決定……」


    說到這裏的時候,蘇眠故意的停頓了一下,看著她明顯的充滿了忐忑的模樣,嘿嘿一笑,「先扣你一個月的工資當做懲罰,你有沒有意見?」


    「扣一個月工資?」


    小蕊眼睛都不敢眨,呆呆的看著她,仿佛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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