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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秉承著「伸手不打笑臉人」的原則,邵苒在劇組的時候,向來都是客客氣氣,禮貌有加,在態度上從來都是恭順有禮,讓人挑不出來一點兒錯。


    這一次也不例外,因為來的早了,閑著無聊,她便幫著場務一起布置,打打下手什麽的,多做少說總是沒有錯的。


    本來這樣都是很稀疏平常的事情,邵苒早就已經習以為常,況且做的也都不是多麽難得事情。


    但是偏偏就有某個閑人……不對,閑魂在一旁晃來晃去,還時不時地說一兩句風涼話:「哎喲,你說說你,你是來拍戲的,又不是來打雜的,居然還上趕著去幹活。你這樣的態度就有問題,想要成為巨星,首先就得有那個款兒。得端起來架子,不然人人都覺得你好欺負,都不把你放在眼裏,你還有什麽出頭的日子啊?」


    「雖然說努力就會有收穫,但是努力的方向也很重要,鐵杵可以磨成針,但是木棍隻能磨成牙籤。材料不對,再怎麽努力都沒有用。同理,你需要的磨鍊你的演技,增加你的閱歷,而不是……鍛鍊你的肱二頭肌,要是這樣,你還不如去工地上搬磚,不僅能鍛鍊,還能掙點外快。」


    「蘇眠,你是不是覺得自己走不了潛規則這一條路,所以想要另闢途徑?那你這個想法真的是挺不錯的,很新穎,我在娛樂圈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見到。」


    「不過我覺得吧……」


    以前蘇眠總是覺得。周牧清是不是有些自閉,除了演戲的時候能夠看到他的情緒變化,平時的採訪,基本上都是麵無表情,話也不多說一句,能用點頭搖頭來代替的,絕對不開口。


    至於參加節目……那更是想都不要想,這位大爺迄今為止,一個綜藝節目都還沒有參加過,不管是多麽火熱的節目的邀請,一概置之不理。


    過去蘇眠以為是因為周牧清性子孤僻,擔心去參加節目,容易冷場,到時候又要惹人非議,而且說句實話,他也不缺參加綜藝的那點兒通告費。


    但是現在她覺得她之前都想錯了,明明就是因為周牧清太話癆了!


    沒人理他,他自己都能說個半天,都不帶停的,弄得像是一個單口相聲,蘇眠都擔心他會不會說的嗓子冒煙兒。


    這樣一個磨磨唧唧的人,究竟是怎麽偽裝出那麽一副清冷的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的?


    都是騙子,啥也不是!


    聽著耳邊還在嘰嘰歪歪不停地吐槽順帶著挖苦的聲音,蘇眠的忍耐力終於到達了臨界點。


    「啪」的一聲響,她將手中拿著的東西直接丟到地上,抬起頭死死的瞪著在自己麵前飄來飄去的周牧清,鐵青著一張臉沒有說話。


    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散發著危險的氣息,周牧清訕訕然的閉上了嘴,小心翼翼的瞥了她一眼,笑的有些討好:「那個,怎麽了,你怎麽不弄了?」


    「我的耳邊一直有一隻蒼蠅在嗡嗡的叫個不停,我聽著實在是心煩,沒有辦法專心,」輕嗤一聲,蘇眠慢悠悠的說道,「所以我想著,要不要送給這隻蒼蠅一份禮物,用來『感謝』一下他。」


    周牧清一聽,頓時心裏就是「咯噔」一下,頓時不祥的預感就冒了上來。


    他感覺。這份「禮物」,一定是他非常抗拒的事情,而且他甚至都能想像的到會是什麽。


    果不其然,蘇眠也沒有要瞞著他的意思,直接坦言道:「我看你這幾天好像是有些太閑了,是不是生活無聊,所以無所事事?若是這樣的話,我還是將那幾個女人找回來,好好地陪陪你,隨你是想要精神上的慰藉,還是身體上的接觸,隻要你開心就好,怎麽樣?這也算是我作為你指導我演技的一部分回報了,如何?」


    周牧清:「……」


    果然還是最毒婦人心,每次都捅刀子,而且捅的還都是他最脆弱的地方。


    磨了磨牙,周牧清深吸了一口氣,心中默默地念著「冷靜,冷靜」,片刻之後,心緒淡定了許多之後。他才終於再次揚起笑容,對著蘇眠嘿嘿一笑,極盡討好:「眠眠啊,不用了,那樣多麻煩,你現在已經進了片場了,就應該好好地拍戲,晚上的休息更加的重要,我可不能隨便的打擾你,所以這件事就算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就不用了啊。」


    每次他一喚「眠眠」的時候,蘇眠總覺得身體麻麻的,感覺很奇怪,說不清道不明,不反感,還帶著些許的不好意思。


    ——就像是情人之間的親昵的愛稱一般。


    但是蘇眠也知道,這隻不過是周牧清用來調侃她的一種方式,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自知之明這種東西,她還是心裏有數的。


    此刻見周牧清對著自己笑的如此諂媚的模樣,蘇眠忍下了心中突然湧上來的酸澀。嗤了一聲,很是嫌棄的撇了撇嘴說道:「要是可以的話,我真的想要將你現在的樣子拍下來送給你的那些粉絲們看一看,讓她們品嚐一下什麽叫做幻想破滅的感覺。」


    「你不也是我的粉絲,難道你不喜歡我向你展露我的各方各麵嗎?」周牧清覺得自己很是委屈,癟著嘴裝萌賣可憐。


    見狀蘇眠不由得渾身一哆嗦,抱著手臂,伸手一摸,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不得不說,一向高冷的人突然換了性格,還是這麽大的差別,還真是不容易承受的住的。


    冷笑一聲,蘇眠瞥著他,眼神不善。語氣更加的不善:「以前是,而且毫不誇張的說,我還是你的死忠粉,但是這段時間的相處改變了我的看法,使得我做出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什麽決定?」


    「我要加入你的黑粉後援會,從此以後,專注於黑你,至死不悔。」


    蘇眠的一番話說的慷慨激昂,情緒飽滿,周牧清聽了,心情十分的激動,眼淚都要下來了。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做了什麽喪心病狂的事情,使得這麽一個鐵桿粉絲竟然發生了如此大的轉變。


    女人心,海底針,都是泡椒鳳爪!


    帶著滿心的怨念,周牧清擺正了神色,對著她一本正經的……道歉:「好吧,蘇眠,剛才是我錯了,我不應該在你工作的時候打擾你。其實我也是擔心你無聊,想著和你聊聊天解解悶兒,不過你要是不喜歡,以後我不會再這樣了。」


    此時的他也不在半空中飄來飄去了,就站在蘇眠的麵前,低垂著頭,一副認錯悔改的模樣。


    見他這樣。蘇眠頓時心情糾結的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明知道他是在故意的裝可憐賣萌,就是在博取自己的同情心,但是她偏偏就是沒有辦法抗拒。


    兩人彼此對峙了片刻,終於蘇眠還是敗下陣來,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擺了擺手說道:「行了,我就是逗逗你。看給你嚇成這個樣子,怎麽,堂堂的影帝,還能害怕幾個黑粉不成?」


    「黑粉不害怕,主要是害怕你變成黑粉。」周牧清一臉的情深不壽,眼神看起來無比的真摯。


    然而蘇眠卻難得的並沒有上當,毫不留情的便戳穿了他:「少來,你要是能忍住笑,我還能相信,現在……我信你個錘子。」


    聞言周牧清也繃不住了,嘿嘿一笑,模樣看著有種壞壞的感覺。


    正在蘇眠想要吐槽他的時候,遠遠的看見導演走了過來,當時便閉上了嘴。


    現在除了她,沒有人能夠看到周牧清的存在,若是繼續聊下去,隻怕要被不明真相的人當成精神病了。


    「蘇眠啊,剛才我就看到你自己一個人在這裏自言自語,你是在……」


    蘇眠愣了一下,當即便搖了搖頭,迅速的找了一個藉口:「啊,剛才我在背台詞,正好這裏挺僻靜,我閑著無聊,便背背台詞,不過好像有些太過專注,忘了手裏的事情了,不好意思啊導演。我這就把東西拿過去。」


    說著她將地上的東西拿起來,連忙小跑著走了過去。


    剛才和周牧清鬥嘴鬥了半天,劇組的人也都來的差不多了。


    導演將眾人大致的介紹了一番之後,便準備開拍了。


    蘇眠已經在更衣室換好了衣服,正在整理著衣服的褶皺,一抬眼,看到站在自己麵前閉著眼睛的周牧清,又扭頭看了看更衣室裏麵其他還在換衣服的人,不由得捂著嘴悄悄地笑了起來。


    聽到笑聲,周牧清掀起一隻眼睛,瞥了她一眼,淡聲的問:「你笑什麽?」


    「沒什麽,就是突然想起來,一般的男人都夢想的能夠進到女士更衣室裏麵逛一逛。現在你好不容易有了這麽機會,偏偏還要閉上眼睛,是不是覺得有些吃虧?」


    聞言周牧清輕嗤一聲,很是嫌棄的撇了撇嘴:「不是我說,就這樣的,我要是看了,我才是真的吃了虧。」


    蘇眠:「……」


    不嘚瑟能死是不是?!


    哼了一聲,蘇眠也懶得搭理他,轉身坐在梳妝檯前,再次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妝容,確定沒有什麽問題之後,便走出了更衣室。


    雖然沒有人知道周牧清的存在,但是她總是覺得心裏不得勁兒,就想著趕緊將他帶出來。


    或許是心理作祟,蘇眠無可否認。


    走出來之後,蘇眠也沒有走遠,而是站在門口等著其他人,畢竟拍攝的時候,不是隻有她一個人。


    沒過多久,其他的演員也陸陸續續的裝扮完畢,走了出來,眾人一起朝著片場走去。


    「各就各位,準備……action!」


    隨著場務的一聲令下,眾人迅速進入到角色中,開始了第一天的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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