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動工的彼岸崖迎來了一支皇家儀仗。


    十二翎羽鸞駕的車騎、華蓋奢華鎏金異彩,奪人眼球,鸞駕兩側跟著威風凜凜的金甲衛,金甲衛是皇室最精銳的鐵騎,皆能以一當十。


    世人隻知道金甲衛威儀震震,卻不知金甲衛也是分等級的,而眼前頭戴紫纓,腰盤銀紫長刀的鐵騎正是金甲衛中的最高級別,隻會護佑天子的一隻。


    三司六部皆有官員在此,見到這隻象征著天子親臨的鸞駕皆跪拜下去。


    雖然不知裏麵是何人,但她們也不敢造次。


    夾道的百姓、工人也全部下跪匍匐在地,邊陲這些人莫說見過這等華貴威嚴的儀仗,便是一些富貴人家的車駕都是未曾見過。


    因著遷都事宜,整個宋國的名流富商都想要在彼岸城爭得一席之地,所以這半月以來,彼岸城聚集了數以萬計形形色色的人。


    達官顯貴,士農工商,上九流不缺、中九流更多,下九流亦有,而現在無論是上九流還是下九流都得對著這隻皇家儀仗跪下去。


    熱鬧的人群變得寂靜無聲,為那副皇家儀仗讓路。


    紫金甲衛的鐵騎踏過,悄悄抬眼的人們隻能隱約看到鸞駕之上,一人衣袍黑金皇紋玉帶尊貴無雙。


    人群中,風華正茂的男子抬起頭,刺繡繁複,瑰色的紅唇輕抿著,有些失神的望著那副鸞駕,眼中流出豔羨之色。


    “那便是皇家儀仗嗎?好生氣派。”


    .......


    直到鸞駕離開,眾人起身,攢動的人群才散去。


    鸞駕中的祁朝微微停頓,眼角眉梢溢出喜悅,阿藜真的回來了......


    自那日梌水淵、現在是彼岸崖山崩後,他便被裴家的人帶走,怎料半路出現一夥來路不明的人打傷了裴家的人將他帶去了東棲。


    東棲的太女起初並不知道他是誰,將他安排在一處院落,不似關押犯人,所以他猜測對方可能不是敵人。


    突然有一天,那太女現身,對他態度可以說是畢恭畢敬,然後他便得知此生最歡喜的一個消息,他的阿藜還活著!


    不僅活著,還打通了覃荒,他便知道阿藜是不會死的.....


    這一路歸家的途中,宋藜不間斷的給祁朝寫信,雖沒有在祁朝身邊,卻也如同在他身邊一般無二。


    祁朝更是無論是見到什麽風景還是一天發生了什麽都會寫在信上,訴說著彼此的思念。


    他撫摸著腹部,眼中是全然的安心,隻恨不得馬上回到上京見到阿藜。


    男子骨節分明的手握著毫筆,筆鋒穹勁有力,揮灑如墨,頗有大氣磅礴之感,這般大氣的字跡,信上寫的卻是一首情意綿綿的詩句。


    他的前半生,縱馬肆意,馳騁疆場追隨在她的身側,所以他不擅舞文弄墨,隻能憑著心意有感而發。


    “近來心更切,為思君。”


    有的時候他也想要像安君那般與她詩情畫意,也想像皇貴君那般與她風花雪月,也想像宴君那般向她撒嬌賣乖。


    符光長袖善舞,一舞驚為了天人,他是羨慕的,可他是君後,便不能同後宮眾多的君侍一樣,而且若是舞,他也隻會舞劍。


    後宮君侍無數,看著那些鮮活的男子,他的心中也有妒,他妒忌他們身姿如玉,肌膚無瑕,不像是他身上傷痕無數,可怖猙獰,他時常擔憂阿藜會厭倦他的身體。


    每日兢兢業業的做好君後的職責,從不任性妄為,惹她煩憂。


    可當得知他的阿藜失蹤的消息時,他再也不能高坐後宮,當做什麽也沒發生過一般,做那個處事不驚,條理清晰的君後了。


    這世間,他唯一的牽掛與羈絆隻有阿藜,所以他才會不顧一切的離開後宮。


    那是他唯一一次任性,也不知道阿藜會不會怪他。


    ........


    鸞駕駛了三日到了上京城,宋藜早早便在此等候,那張謫仙麵上更添風華,繡著凰紋的龍袍像是將謫仙拽入人間,告訴世人不是神仙,而是人間活生生的帝王。


    那雙瀲灩的桃花蘊含著能將天下男子溺斃的溫柔,這樣的人物百聞不如一見,上京城內的人們爭先恐後的搶著樊樓、茶肆的好位置,就為了一觀那最尊貴的女子。


    宋藜不常出現在民間,因著她的容色,每次出現必會引動人群騷亂,所以如非必要,她不會行走於外,像是在覃荒她做的那些救世濟民之舉時,也都是戴著麵具的。


    上一次這般隆重的出現在世人麵前還是帝廟祭祖,再上次便是與阿朝的大婚。


    帝王親臨,百官相迎、君侍出席,這番盛世繁景成為了人們口中爭相議論的話題。


    而引起這幅景象的是無數男子羨慕的對象,擁有至高尊崇的君後——祁朝。


    縱然有很多人不想要他回來,他還是在宋藜強大的庇護下風風光光的回來了......


    整齊的紫金甲衛待到近前,鸞駕停止,金駕衛整裝跪下,腰間筆直,形容肅穆帶著莊嚴。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


    清冷帶著不易察覺的溫柔,這道聲音,不知讓多少閨閣公子失了神。


    “此次護送君後,爾等辛苦,孤許爾等千金。”


    “謝陛下!”


    說完,宋藜抬眸,眼中蘊藏著溫柔笑意,看向站在他對麵朝思暮想之人。


    一聲君後千歲,除了宋藜,所有人都在行禮,陸綏跟在顧文宣身後也生疏著行禮,陛下眼中的柔色,他從未見過。


    身披大氅的祁朝緩步走來,俊朗的臉上看到宋藜揚起暖陽般的笑意,或許是近卿情怯,他才走的這般慢。


    皇袍下那雙明澈纖長的手朝他伸來,祁朝再也忍不住,大跨步朝著宋藜走去。


    “阿藜。”


    自喉間傳來的喟歎,帶著無盡的繾綣纏綿。


    宋藜將人擁入懷中,相擁的兩人此刻融為一體,接受著朝臣百姓的跪拜成為了這天地間最美的殊色。


    “阿朝,孤好想你。”


    宋藜垂眸,她可以讓很多人安心,但能讓她感到心安的隻有阿朝,這是她此生都不能割舍的,傷阿朝者,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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