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不負隅頑抗的話,我會考慮。”


    這個她們是西珩皇族。


    宋藜側頭留給百裏琉璃這句話後便同陸綏一起離開。


    屋子內隻剩下百裏琉璃一人,她放下心來,宋藜說會放他一馬就不會食言,臨海崖起風了,海浪卷起,一層層的拍打在海麵上就如同她的心情一般,隻願到那個時候,他能不那麽怪她。


    宋藜和陸綏離開臨海崖的同時,軍隊也停止了搜尋而是建造更多的停靠碼頭,就像是要接待什麽人一樣。


    臨海崖的對麵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單是為了接應出海的商船沒必要弄得這麽大,沒人知道天女要做什麽。


    這個時候所有人的注意力也隨著宋藜的離開而轉向了京城。


    半個月後,宋藜抵達京城進了皇宮與南陵帝秘密謀劃了三個時辰才結束。


    第二日,南陵帝便下旨意攻打西珩,主帥是宋藜,領兵十萬出征西珩,不勝不歸,消息一經傳開便引起軒然大波,沒人再注意臨海崖。


    南陵皇宮。


    百裏懷謙從假山後的池塘走出,接過近侍遞過來的帕子,一點一點的擦拭手指,神情冷漠,嗓音也不似在人前般溫和。


    “叫人處理了。”


    他將手拿到眼前對著太陽端詳,骨節分明細長白皙,擦拭的幹幹淨淨。


    “是。”


    近侍看著男子如玉的容顏,有些猶豫開口。


    “殿下殺了蘇公子會不會惹上麻煩?”


    百裏懷謙放下手。


    “麻煩?”


    “他活著才是麻煩。”


    近侍思索片刻點了點頭。


    號角聲響徹整個皇宮,路過的宮人停下來討論著,百裏懷謙看向塔台的方向。


    “天女要出征了嗎?”


    “聽著聲音似乎是,殿下要去送送天女大人嗎?”


    “嗯。”


    城牆上,百裏懷謙目視著身披戰甲的南陵軍和騎馬走在最前麵的宋藜,一襲紅衣銀甲,麵戴雪域麵具,馬蹄所過之處,人人敬仰,喧鬧的街市也變得肅穆威嚴。


    近侍有些可惜的問道。


    “殿下來都來了怎麽不下去跟天女打個招呼?”


    “她現在不喜我,我若在此時再湊上去,隻會討人嫌。”


    男子聲音低沉,一直看著隊伍裏那抹身影。


    近侍點點頭,也跟著他的主子一起看過去,除了那身影,那雪域麵具與頭上的鳳紋玉簪最是顯眼,他看著宋藜臉上的麵具,帶著一絲茫然的問道。


    “殿下天皇貴胄,放眼南陵,有多少女子傾心於你,殿下拒絕那些世家貴女的示好是認定了天女嗎?”


    “可天女一直戴著麵具,若是容貌醜陋豈不是委屈了殿下。”


    “你覺的好不好看重要嗎?”


    “啊?”


    近侍撓撓頭,直到軍隊離開再也看不到宋藜的身影,百裏懷謙才轉過身。


    “整個南陵,除了母皇以外誰最有權勢?是天女,你也說了放眼望去整個南陵貴女無數,可再多的貴女也無人能與她匹敵,她的能力與威望早就淩駕於母皇之上。”


    說著百裏懷謙的目光微頓。


    “馬上,她就要帶領南陵鐵騎踏平西珩城了,屆時,還有誰能越的過她?”


    “無論是智謀還是武功,南陵無人能出其右。”


    “我要嫁就要嫁給這天下最有權勢的女子。”


    “做最尊貴的男子。”


    “所以你還覺得好不好看、喜不喜歡重要嗎?”


    近侍啞然,他以為殿下會找一個真心喜歡的人相守一生,沒想到殿下追尋的是至高無上的權利,如果殿下真想尋最尊貴的女子,那天女確實是整個南陵的最佳選擇,天女可能不是最值得選的妻主,但其權勢無人能及。


    不管他家殿下如何選擇他都會極力支持為殿下鏟除異己,隻願天女不是那容顏醜陋的人才好。


    近侍開始擔憂,猶豫開口。


    “可天女大人似乎喜歡陸公子.....”


    百裏懷謙嘴角揚起一抹毫不在意的笑容。


    “她不過是一時迷戀罷了,在富的富商也隻是低賤的商戶,如何能配的上她?”


    “她自會知道誰才是她的良配。”


    “若是天女真心喜歡,娶他過門做個側室已是抬舉,他要是還不識相,惦記不屬於他的東西,哼,那他就會同蘇沉一個下場。”


    “回宮。”


    “是。”


    近侍低頭應聲。


    戰場上,宋藜帶領南陵鐵騎勢如破竹,宋藜所過之處一夕之間全變成了南陵的國土。


    對於這場戰爭來說,不僅是西珩將士覺得太快,就連跟隨宋藜的南陵將士也覺得太快了,快速結束戰爭是好事,可這也太快了吧,不出三個月,西珩城池土崩瓦解,這還是她們印象裏的西珩城嗎?


    宋藜已經攻到了西珩皇城。


    現在整個覃荒都在傳這位用兵入神,橫空出世的戰神。


    南陵帝廟


    俊朗的男子跪在地上,狹長的眸子虔誠的看著眼前的佛像,拱手閉眼。


    “求佛祖垂愛,保佑阿藜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所向披靡,早日攻下西珩,得勝凱旋。”


    男子睜開眼睛,微微側頭,眼角下墜著一點淚痣,眸光淩厲的看向來人。


    黑色繡著梵文的靴子踏過門檻,黃色的衣擺掠過,男子儀態端方,走到陸綏身側,眼睛看著前麵的佛像,在他身旁跪了下去。


    雙手合十微微閉眼。


    模樣虔誠,禮節一絲不落,卻根本沒在敬佛,剛閉眼便開口。


    “聽聞陸家主憑借多年生意上的交情許各大世家財帛無數隻為了能為陸公子覓得良緣,陸家主當真是個好母親,卻不知自己心愛的小兒子早已經心有所屬,倒是叫她平白費心了。”


    陸綏已經到了適婚年齡,眼見馬上就要成婚了,在這個節骨眼上未婚妻主卻死了,這個時候還傳出陸綏是克妻命,加上種種巧合,很難不叫人信以為真。


    現在謠言雖已經平息,可還是對陸綏的名聲產生了影響,加之陸母以為婚事必成,這些年來從未為陸綏相看其他女子,以至於現下沒有合適的人選,陸母頭疼不已。


    低的門第陸母看不上,高的門第因著陸綏的名聲也多有推諉,現下這段時間陸母焦頭爛額,麵子裏子都不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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