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藜從上首走了下來,垂眼看他,目光掃過去,冰冷刺骨。


    觸及到女帝的目光,管硯向後退去,眼神飄忽閃躲。


    “真是麵若觀音,心如蛇蠍,孤竟然不知自己後宮有如此歹毒之人。”


    管硯攸然抬頭,似乎不敢相信,呆呆的望著宋藜。


    “陛...陛下,你不記得臣侍了嗎?臣侍的琴還得過陛下的誇讚啊......”


    宋藜皺眉看著他。


    ”琴聲,孤隻記得一個男子,他叫裴羨。”


    彷佛是心裏的弦崩塌了,管硯看著姿容絕世的女子,她身上帶著無窮無盡的吸引力,吸引天下男子爭相愛之。


    他確實是做錯了事情,他不該聽母親的,什麽要誕下第一個皇子,父憑子貴,在她心中留有一席之地。


    可笑,她竟然從不曾記得他。


    “九卿之首太常之位是該換人了......”女子聲音冷淡。


    管硯伸手,想要抱著宋藜的腿求情,剛有動作,便被眼疾手快的祁朝一腳踹開。


    祁朝守著宋藜多年,早已經習慣了守護,一看到管硯有動作,習慣性出手,卻忘了他現在身份貴重,出手這種事情完全用不著他來。


    周圍的禁衛軍一愣,自發跪下,真是該死啊,都怪自己反應慢,君後出手,這樣顯得她們很沒用啊。


    管硯從地上爬起來,捂著胸口,神色痛苦,祁朝武將出身,這一腳屬於應激,下腳並不輕。


    “陛....咳咳....陛下,求您放過母親,全都是臣侍...一人之過,與母親無關啊,咳咳咳......”


    “拉下去!”


    “陛下!陛下!”


    禁衛軍上前將人拉了下去,皇宮清洗一遍,凡是涉及此案,插手這件事情的女官宮侍全都被押去了慎刑司。


    若是不好好整治,整個後宮恐怕都是一些居心叵測之人,要叫她們清楚的知道誰才是這後宮之主。


    也算是殺雞儆猴。


    當夜,九卿之首的太常被下了大牢,秋後問斬,上京城嘩然一片,謀害皇嗣,其罪當誅。


    宋藜和祁朝一起等在外麵,施針的太醫從屋內走了出來,擦了擦汗,一回頭便看到了帝王和君後,頓時整理衣襟,就要行禮。


    “不必多禮,遲君怎麽樣?皇嗣如何了?”祁朝問道。


    “遲君已無大礙了,隻是不能情緒太過激動,皇嗣也保住了!”


    見宋藜鬆了一口氣,祁朝對著太醫說道。


    “如此便好,下去領賞吧。”


    宋藜轉過身,看著祁朝,眼中閃過一絲情緒。


    “阿朝,我要去一趟齊國,其他人去我不放心。”


    “阿藜,我知道的,你且放心去救魏師傅,這裏,一切有我,遲君這裏,我定會護他與孩子安穩。”


    “阿朝,辛苦你了。”


    祁朝搖搖頭,同宋藜一樣的桃花眼微微彎起。


    夜半,宋藜換上錦衣帶著周琳和一隊精兵喬裝打扮前往齊國,城樓上她回頭看向城牆上的祁朝。


    這還是她第一次與祁朝分開,從小到大,她們幾乎是形影不離,雖然不舍,但快去才能快回。


    轉身,勒緊韁繩,馬兒揚蹄嘶鳴,紅衣服颯颯,兩人對望一眼,祁朝微微笑著。


    “駕!”


    宋藜帶著隊伍穿行於黑夜,很快便離開了祁朝的視野,離開了上京城。


    一路上宋藜快馬揚鞭,周琳身體吃不住,就由著暗衛架著她飛行。


    終於,七日後,一行人風塵仆仆的趕到了齊國都城--鹹陽城。


    幾個人先到了落顏在齊國的據點,稍作整頓,宋藜換上一身便裝,日夜奔波,體力終會消耗,而且這次她們要去的聖女府邸,那裏麵自然少不了人把手。


    先不能打草驚蛇,這次她是來救人的。


    宋藜閉上眼睛,殺人簡單,可救人卻不會那般簡單。


    師傅,你還好吧.....


    也不知道小遲怎麽樣了,阿朝怎麽樣了。


    宋國。


    蕭晚宴沒有等到宋藜下旨,神情鬱鬱,將門打開,強打起精神對門外的小廝吩咐道。


    “備車,我要進宮!”


    小廝立馬應是,下人們忙乎起來,蕭晚宴看著下人搬了很多補品上車,不由得好奇。


    “我要進宮看阿姐,做什麽帶這麽多補品?”


    “是為父要他們拿的。”


    蕭晚宴上車的動作一頓,不解的看向蕭父:“父親,為何要帶這些?”


    “是阿姐受傷了嗎!”忽然少年抓住蕭父的手臂。


    “你這孩子,莽撞,不是你阿姐,是遲君。”


    得知不是宋藜,蕭晚宴神情懨懨。


    “哦,是他啊,受傷就受傷了唄,父親何必如此關心他。”


    “他有了身孕,如今又被奸人所害,保胎困難,為父不是擔心嗎。”


    “什麽?他懷了阿姐的孩子?”蕭晚宴眼底閃過一絲嫉妒,忽然,他想到了什麽,臉色很不好看。


    “你們把這些補品都拿回府吧,宮裏麵什麽好東西沒有,會缺這幾樣嗎。”說著,蕭晚宴往府邸走去。


    蕭父想想也是,看著蕭晚宴往回走,不由得驚訝。


    “不進宮了嗎?”


    “進宮,但我要給魏遲帶個東西。”


    蕭父一臉緊張:“你,別亂來啊!到時候你阿姐生氣了,我跟你母親可保不住你,你不知道那犯事的管家下場有多慘。”


    蕭父一路追到了蕭晚宴的院子,苦口婆心的勸著。


    隻見蕭晚宴拿出香料,開始調香。


    “父親在想什麽呢?那可是阿姐的孩子,我怎麽會傷害阿姐的孩子啊,我這是在弄安胎香,你送的那些補品宮中有的是。”


    “當...當真如此?”


    蕭晚宴垂眸,專心致誌,腦子裏會想到林麟的話,香不可以用在不正當的地方,否則害人終害己。


    他是嫉妒魏遲能得到阿姐的愛,如今還有了阿姐的孩子,他是不喜歡阿姐身邊的所有男子,可不代表,有人可以傷害阿姐的孩子。


    縱然在嫉妒,可他也想要保護好阿姐的孩子。


    手上的動作快速了幾分,魏遲弄好後,這才去了皇宮。


    “阿姐不在?那周琳呢?”


    “她也不在?”


    蕭晚宴站在禦書房門口,輕輕蹙眉,手裏拿著香囊,有些猶豫,原本是想要交給阿姐,再由阿姐交給魏遲的。


    如今阿姐不在,周琳也不在,那他就得親自送去魏遲那裏,可他不想去,蕭晚宴咬咬牙,算了,他是為了阿姐的孩子,沒什麽大不了的。


    蕭晚宴抬腳去了魏遲所在的青雲殿,剛到殿門口,便瞧見祁朝立在那裏,似乎在等他。


    他淺笑,走上前行禮。


    “阿宴怎麽來青雲殿了?”


    “我聽說遲君懷了阿姐的孩子,昨夜受了驚嚇,特意製作了安胎香,想要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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