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魏遲渾身酸痛的起身,腦海裏浮現昨日的激烈,不由得紅了臉,笑意怎麽也止不住。


    下人端著一盆水走了進來:“公子,該洗漱了。”


    魏遲點點頭,手掌撫上身旁的位置,知道蕭晚藜又去了軍營。


    她總是很忙,但是隔三差五能回來看他,他已經知足了。


    下人望向門口,有些躊躇,幾番欲言又止。


    涼涼的水浸濕肌膚,魏遲清醒了許多,拿過一旁的帕子擦拭。


    瑩白如玉的肌膚透著好氣色。


    “你在瞧什麽?”


    魏遲向著下人靠近,這才走到了門口,手中的帕子垂落。


    院子外站了兩排下人,他們穿著蕭府統一的服飾,魏遲不曾見過,他將目光放在他們手裏的托盤上,托盤上放著一碗湯藥,一件見不得光的飾品,一個牌子。


    他的手在顫抖,全身緊繃,這些東西他在熟悉不過了。


    樟叔撥開站的靠前的兩位蕭府下人,臉上堆笑:“遲公子休息的可好?”


    魏遲當然認識麵前這位老者,蕭府的管家,前些日子剛來過這裏教他規矩,對他還算是和善。


    “遲公子休息好了,便來服用一下湯藥吧!奴才們在這也等許久了,再不飲用怕是要涼了。”


    魏遲心裏已猜測到了七八分。


    “這是……”


    “避子湯,不能不喝的遲公子,主君不入府,侍君可不能先誕下子嗣,這是大戶人家的體統。”樟叔笑的和善,每句話卻是在戳他的心窩子。


    “老奴知道公子不了解這裏麵的門道,公子莫怕,老奴會好好教公子的。”


    畢竟是青樓楚館裏麵出來的,不懂得世家公子的規矩,樟叔也能理解。


    “我之前沒喝過。”


    男子垂眸,身上的長發未挽,羸弱似風,好像下一刻就能被吹走般。


    “那是之前。”樟叔客氣道。


    知道拗不過去,魏遲頓了頓,踏出門外來到端著湯藥的下人麵前,一咬牙拿起藥碗一飲而盡。


    “公子。”房內伺候魏遲的下人本想著拖一拖,等著將軍回來在求求的,畢竟府裏隻魏遲這麽一個侍君,若是公子相求說不定將軍就會心軟許公子不喝避子湯。


    樟叔那雙枯黃的眼掃視過去,下人嚇了一個激靈,瞬間將頭低下去。


    魏遲放下藥碗趕緊轉身。


    這下人自他進府就跟著他,不是樟叔帶來的人,他怕樟叔找他麻煩。


    “樟叔我喝完了!”


    樟叔這才將視線收回來轉移到魏遲身上,讚許的點點頭。


    “對了,這裏還有一副守身帶,老奴也不知道公子的尺寸,約莫著個差不多的給公子帶來,公子先戴上,他日我在找人為公子單獨做一套。”


    魏遲有些難堪,他知道這戴子,男子嫁人後守宮砂落,若是與她人苟合,便無從知曉,故才設計守身帶,帶在身上,鎖住關鍵部位,情至深出,也無法疏解。


    而鑰匙一般在管家或者妻主手上。


    有的家大業大的府裏十幾號侍君,這鑰匙就掌握在管家手裏,妻主今日去哪裏,都有名冊記錄,管家會提前找下人將其解開。


    若是窮苦些人家侍君統共就沒幾個那便掌握在妻主手裏。


    還有就是能得妻主信任,便可以不配戴此守身帶,那都是極具妻主喜愛之人才有的待遇。


    之前他就沒帶過。


    “我……我能不帶嗎?”


    樟叔臉上維持著標準的笑容,可就是這一塵不變的笑容叫魏遲覺得冷冰冰,害怕他。


    “這是規矩。”


    “將軍就遲公子一個侍君,可以不戴吧。”還是那個下人。


    樟叔這次笑容淡了下去,他掌管蕭府多年,那可是世家大族,什麽時候輪得到一個下人總是對他的行為指指點點了,再說了,小姐喜愛遲公子,他已經有諸多讓步了,在上京城,若是此時還不起,那都是要站規矩的,他跟這些下人足足等到魏遲起身了才說這些事情,難道還不算寬容嗎?


    況且魏遲現在還沒有名分,說白了就是一個通房,通房有什麽話語權嗎?


    真是蹬鼻子上臉了!


    樟叔剛要沉下臉處置這下人,突然想到了蕭晚藜交代他的那句話。


    “樟叔,小遲與其他人不同,他是我恩師的孩子,多照顧些,凡事不要委屈他。”


    罷了,誰叫小姐身邊這些年來真的就隻有遲公子這麽一個人呢。


    可守身帶不戴如何能保證魏遲不亂搞,這可給他難住了。


    樟叔側身擺手。


    身後的下人低頭上前。


    “去把做守宮砂的虎汁液拿來。”


    下人們驚愕抬頭。


    守宮砂的虎汁液由官府派發,除卻剛出生的男子可以免費點一次,之後在點,就要自費。


    官府定製,數量有限,材料珍貴,價值千金,一般人家根本買不起,所以大多數人家使用的還是守身帶。


    像是勳貴之家倒是可以買得起,但物以稀為貴,並不是家家都能買到,要是能買,也不單單是要花錢,還要靠關係,靠權利。


    勳貴人家也隻會給家中極為重視之人使用,比如正夫,或是貴侍。


    以保全男子的顏麵。


    守宮砂每點一次若是破身就需要在點,這點幾次就夠普通人家幾年的花銷。


    所以下人們才這般驚訝。


    畢竟官府賣守宮砂也是需要條件的,不是給錢就會賣的。


    “愣著幹什麽,聽不懂話嗎,去取!”


    “是……是!”


    下人們匆匆離開,生怕耽擱。


    “這種地方怎麽會有製作守宮砂的材料?”魏遲的下人喃喃自語。


    “自是樟管事從上京城帶來的。”


    樟叔後麵的下人挺起腰杆,頗有些驕傲,畢竟這種有價無市的東西,邊塞這種地方自然見不到。


    邊塞之人怕是見都沒見過。


    “多嘴。”


    下人迅速低頭。


    樟叔又恢複標準笑容,看向愣住的魏遲:“遲公子,還剩最後一件事。”


    樟叔拿起那塊牌子。


    “這上麵需要記錄公子的姓名、年齡、祖籍等一幹信息,之後要快馬加鞭送回上京城入蕭府名冊,如此,公子才算是真正的側侍。”


    能入名冊,魏遲這次是真的開心,這就代表著他終於有了名正言順的身份。


    “有勞樟叔。”


    魏遲作勢就要行禮,被樟叔一把攔下了。


    “遲公子莫要多禮,這都是小姐交代的。”


    是……妻主交代的。


    魏遲現在看樟叔也不覺得他冷冰冰的了,反而認為他很有人情味,倒是不那麽怕了。


    這時候下人也將守宮砂的虎汁液拿來了,魏遲點上後,手腕處顯現藍點。


    下人們不曾見過藍色的守宮砂不由得嘖嘖稱奇。


    “這怎麽是藍色的啊?”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官府出生點的一次是紅色,紅色印記代表初次,若是消散,不可複製,但這藍色就不一樣了,消散,隨時可點,也就證明不是初次了。”


    “要不然守宮砂隨隨便便就能點,那如何判斷男子是不是初次呢?”


    “太有才了吧。”


    “好了,莫要議論!”


    “公子,老奴這裏事情已經辦的差不多了,這便退下了,如果你這邊有什麽需求,盡快遣人告知老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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