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州節度府,朝州。


    曠野中一片白雪皚皚,寒風刺骨。


    孤零零的城池坐落在一片曠野中,城內滾滾的黑煙直衝天際。


    殘破的城牆上,屍積如山。


    在震耳欲聾的喊殺聲中,攻城的秦州兵宛如螞蟻一般密密麻麻攀附而上。


    “轟!”


    “轟!”


    一輛輛投石機將數十斤重的石塊拋射出去,狠狠地砸進了朝州城內。


    “嘩啦!”


    從天而降的石塊砸落在了城內,本就搖搖欲墜的茅草屋轟然坍塌,蕩起了漫天的灰塵。


    “啊!”


    倒塌的土牆砸翻了幾名過路的光州軍軍士。


    “救命!”


    “救救我!”


    一名半個身子都被倒塌的土牆埋掉的光州軍軍士吐出了嘴裏的泥土,對煙塵中的軍士呼救。


    “快,這裏還有一個活的!”


    腳步聲響起,幾名灰頭土臉的光州軍軍士奔過來,用手扒拉著泥巴,試圖將這名同伴救出來。


    “轟!”


    “轟!”


    石塊不斷地落在周圍的房屋上,大地在震顫著。


    房頂上的瓦片嘩啦啦往下落,宛如下雨一般,街麵上一片狼藉。


    正當這幾名光州軍的軍士在救人的時候,突然頭頂響起了刺耳的呼嘯聲。


    他們猛地抬頭,麵色狂變。


    “秦州兵放箭了!”


    “快躲起來!”


    他們對這尖銳的呼嘯聲太熟悉了。


    此刻也顧不得被掩埋的同伴,嘩啦地就散開往殘垣斷壁的屋子裏鑽。


    “嗖嗖嗖!”


    “嗖嗖嗖!”


    密密麻麻的箭矢宛如下雨一般從天而降。


    “噗噗!”


    有一名身穿著普通百姓衣衫的光州軍軍士還沒來得及鑽進屋子,幾支箭矢就穿透了他的身軀。


    “撲通!”


    這名光州軍軍士慘叫一聲,直接撲倒在地。


    “啊!”


    “噗噗!”


    箭矢太密集了。


    僅僅眨眼間的功夫,周圍的土牆,街道上就宛如刺蝟一般,紮滿了箭矢。


    方才還活蹦亂跳的幾名光州軍軍士此刻都已經倒在了,他們的身上至少紮了五六支羽箭。


    鮮血從他們的身下汩汩往外冒,一名受傷的傷兵在抽搐著,很快也沒了聲息。


    “踏踏!”


    “踏踏!”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一隊衣衫襤褸的光州軍軍士在一名軍官的率領下,沿著屍橫遍地的街道上跑過。


    “快,快!”


    “東門快守不住了,跑起來!”


    這名軍官胡子拉渣的,神情焦急。


    可是當他們剛跑到東門的時候,就聽到東門那邊爆發出了震天的歡呼聲。


    隻見東門那厚重的城門已經被撞得轟然坍塌,大批秦州兵正蜂擁進城。


    “東門失守了!”


    “秦州兵打進來了!”


    “快跑啊!”


    光州節度府的潰兵沿著街道退了下來,他們神情驚恐,眸子裏滿是絕望色。


    “啊!”


    東門附近慘叫聲此起彼伏,入城的秦州兵正追在潰兵的身後大肆地砍殺。


    “不打了,快跑!”


    眼看著東門失守,這一隊增援東門的光州兵眼看著大勢已去,轟然潰散。


    半個時辰後。


    秦州節度府參將秦光武在一眾威風凜凜的軍士簇擁下,以勝利者的姿態踏進了朝州知州衙門。


    知州衙門的大院內,數十名男女老幼五花大綁地跪在地上,渾身瑟瑟發抖。


    “參將大人!”


    一名秦州軍的校尉大步迎上了秦光武。


    “他們的知州上吊自殺了!”


    “他們的守城參將在東門被我們剁了腦袋!”


    校尉指了指那數十名男女老幼,咧嘴道:“這些都是他們沒有來得及逃走的家眷!”


    秦光武掃了一眼瑟瑟發抖的一眾男女老幼,臉上露出了勝利者的微笑。


    他邁步走向了一名雍容華貴的年輕婦人。


    “抬起頭來!”


    秦光武目光在這名年輕婦人的身上肆無忌憚地掃視著。


    這名年輕婦人渾身忍不住地顫抖,蜷縮著身軀,想要往人群裏躲。


    “他娘的,沒聽到咱們參將大人說話嗎!”


    那校尉見狀,上前一把拽住這年輕婦人的臂膀,將其從人群中拉拽了出來。


    “啊!”


    年輕婦人發出了驚恐的尖叫聲。


    秦光武走到年輕婦人跟前,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


    這年輕婦人皮膚白皙、麵容姣好,隻是此刻渾身發抖,眸子裏滿是驚恐色。


    “哈哈哈!”


    “還挺嫩的!”


    秦光武掐了掐年輕婦人的麵頰,發出了桀桀笑聲。


    秦光武問年輕婦人:“以後跟著老子怎麽樣?”


    年輕婦人此刻嚇得大腦一片空白,話都說不出來,一個勁地想往後躲。


    “啪!”


    秦光武見狀,抬手就給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


    “老子問你話呢!”


    “願不願意跟著老子?!”


    年輕婦人捂著麵頰,眼淚忍不住地往外掉。


    “說話!”


    秦光武一把拽過年輕婦人的頭發,惡狠狠地瞪著他再次喝問。


    “...願,願意。”


    麵對粗魯暴戾的秦光武,年輕婦人疼得眼淚都掉出來了。


    “這還差不多!”


    秦光武鬆開了年輕婦人的頭發,轉頭對校尉吩咐道:“給我送屋裏去!”


    “老子要好好快活快活!”


    “是!”


    年輕婦人被拉拽著朝著屋裏去。


    秦光武朝著人群又掃了幾眼後,又挑了一名年輕女子後,這才心滿意足的收回了目光。


    “女的你們自己分了,其他人殺了吧!”


    秦光武說完話後,大步朝著屋內而去。


    “多謝參將大人!”


    周圍的軍將露出了興奮的笑容,當即撲向了那些女子。


    “啊!”


    一時間,男人的怒罵聲,女子的尖叫聲不絕於耳。


    “噗哧!”


    麵對這些暴戾的秦州兵,任何的反抗都是徒勞的。


    女子一個個被抗走,其他人都盡數倒在了血泊裏。


    傍晚的時候。


    一隊騎兵簇擁著一名衣袍上沾染著雪花的中年抵達了朝州知州衙門。


    “參見長史大人!”


    守衛在此處的秦州兵見到來人後,紛紛地單膝跪地行禮。


    “你們參將呢?”


    “在裏邊快活呢。”


    “帶路!”


    “是!”


    在一名秦州兵的引路下,中年越過了一片狼藉的中庭,抵達了後堂一處屋子門外。


    “嘭!”


    中年抬腳就踹開了房門。


    他邁步走進房門後,隻見地上躺著一具赤條條的女子屍體。


    參將秦光武正光著身子,從床榻上下來,正急著想去抓自己的兵刃。


    “大哥,您怎麽來了,嚇我一跳!”


    看到來人後,秦光武長鬆了一口氣。


    這中年不是別人,正是秦州節度府長史兼兵馬使秦光書,秦光武一母同胞的親大哥。


    秦光書大步走到了赤著身軀的秦光武麵前,攥著拳頭就揍。


    “哎!”


    “大哥,別打臉!”


    秦光武這位戰場上勇猛無比的悍將,此刻卻不敢還手,忙往後躲的同時,伸手護住了自己的臉。


    可秦光書這位長史兼兵馬使可不是那麽好糊弄的。


    秦光武被逼到了牆角。


    “站直了!”


    秦光書瞪著躲無可躲的秦光武,厲聲嗬斥。


    秦光武有些畏懼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哥,慢慢背靠著牆角站直了身軀。


    “嘭!”


    “嘶!”


    秦光書一拳頭砸在了秦光武的肚子上,疼得秦光武肚子頓時身軀都弓了起來。


    “站直了!”


    麵對麵容冷酷的大哥,秦光武忍著疼痛,趁著牆壁又站直了。


    “嘭!”


    “啊!”


    秦光書揍了秦光武好幾拳後,這才停手。


    “知道為什麽揍你嗎!”


    秦光書停手後,這才冷冷地問。


    秦光武捂著肚子,有些畏懼地道:“沒聽軍令,擅自攻打朝州......”


    “知道就好!”


    秦光書指著自己二弟的鼻子警告道:“再有下次,我剁你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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