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州,大關縣。


    一處集鎮內黑煙衝天,到處都是喊殺聲。


    在集鎮外的壕溝胸牆處,兩支軍隊正在展開一場激烈的攻防戰。


    進攻的一方是蕩寇軍參將李承宗率領的一支軍隊。


    守衛的一方則是複州軍一部。


    “擋不住了,快跑啊!”


    “蕩寇軍已經殺進來了!”


    “......”


    在蕩寇軍的猛烈進攻下,守衛這一處集鎮的複州軍抵擋不住,防線崩潰。


    成群結隊的複州軍從防線上潰敗下去。


    他們跌跌撞撞,狼狽逃命。


    “殺啊!”


    蕩寇軍的軍士們麵目猙獰。


    他們順著撕開的缺口源源不斷地湧入,氣勢如虹。


    在集鎮內街道兩側的屋簷下,橫七豎八地躺著不少的複州軍的傷兵。


    見到防線被攻破,他們也驚恐萬狀。


    “兄弟,不要拋下我們!”


    “帶我們一起走。”


    “救救我們啊——”


    那些傷兵們的心裏很清楚。


    一旦落入到了蕩寇軍的手裏,他們隻有死路一條。


    所以他們一個個在大聲哀求著潰逃的友軍弟兄,希望帶走他們。


    可是現在潰敗的複州軍軍士自顧不暇,自然也沒功夫去搭理那些受傷的軍士。


    三五成群的潰兵從街道上跑過,兵刃、行囊、旗幟等各種東西散落了一地,放眼望去,一片狼藉。


    大批殺氣騰騰的蕩寇軍軍士沿著街道展開了追擊。


    “饒命,饒命啊。”


    “我們投降,我們投降!”


    麵對殺到跟前的蕩寇軍軍士,複州軍傷兵們一個個跪地求饒,苦苦哀求。


    “噗哧!”


    “啊!”


    迎接他們的不是蕩寇軍的憐憫,而是鋒利的長刀。


    鮮血噴濺,慘叫聲此起彼伏。


    在蕩寇軍的狂笑聲中,一名名複州軍傷兵的首級變成了蕩寇軍軍士的功勞。


    自從複州的寧王趙琰死了後,複州全境就一團糟。


    三香教、黑旗軍、蕩寇軍、地方豪強、山賊流寇、複州軍殘部互相攻伐廝殺。


    現在小王爺趙永壽雖然在朝廷的準允下繼承了王位,成為了新的寧王。


    可是他們的實力太弱了,隻能龜縮在大方縣境內。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蕩寇軍大都督胡軍現在剿滅了三香教,打得黑旗軍躲進了森林後。


    現在他也騰出手來,決定剿滅盤踞在大方縣境內的複州寧王殘部。


    李承宗這位蕩寇軍參將因為在林安縣一戰中損失不小,林安縣都一度被黑旗軍攻陷。


    蕩寇軍大都督胡軍原本是要斬了李承宗,以正軍法的。


    隻是在副將陳浩南的求情下,這才給了他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將其派遣到了大方縣前線。


    李承宗在林安縣那邊吃了悶虧,差一點被拿出去斬首示眾。


    所以這一次他在攻打盤踞在大關縣的複州軍殘部的時候,格外的賣力。


    這才短短的十多天時間,他已經攻陷了複州軍占領的三個集鎮。


    要知道這三個集鎮都有複州軍重兵駐守的,可麵對他的攻勢,依然抵擋不住。


    參將李承宗率部進入了集鎮內。


    放眼望去,一片狼藉的街道上,橫屍遍地。


    不少蕩寇軍的軍士正在翻找著屍體,踹門入戶搜刮著戰利品。


    “傳我軍令,停止追擊!”


    參將李承宗在一處大戶宅邸門前勒住了馬匹,下令停止追擊。


    一名校尉還沒殺過癮呢。


    “參將大人,現在複州軍一觸即潰,我們為何不一鼓作氣,再打下一個集鎮?”


    李承宗沒好氣地道:“弟兄們打了一天了,也累了。”


    “這拉磨的驢子都得歇息一下呢,你想累死弟兄們呐?”


    “讓弟兄們好好休整一番,明日再戰。”


    校尉道:“我隻是覺得這是乘勝追擊的好機會!”


    “要是能夠追上去,再殲滅一些複州軍,那我們就能再多斬獲一些,功勞也大一些。”


    李承宗笑著拍了拍那校尉的肩膀道:“你急什麽啊。”


    “現在讓那些潰兵逃回去,他們必定宣揚我們的強大,動搖複州軍殘部的軍心。”


    “等我們休整好了,再一次兵臨城下的時候,那他們的心裏就會對我們產生畏懼。”


    “你現在追上去將那些潰逃的複州軍都給宰了,那就達不到動搖敵人軍心的目的了,明白嗎?”


    “參將大人英明!”


    “你好好學著點。”


    李承宗說完話後,大步地走向了集鎮這一大戶的宅邸。


    實際上他的攻勢雖然凶猛,他卻也把握住分寸呢。


    他除了想讓潰兵回去影響複州軍殘部的軍心外,同時也是為自己擔心。


    畢竟在林安縣一戰,他就是太過於大意,導致林安縣都一度被黑旗軍攻占了,搞得他現在被派到前線來了。


    他現在采取的就是緩進急戰的策略,穩紮穩打,決不貪心。


    占領一個集鎮休整一番後,再攻打下一個集鎮。


    在他看來,這麽做的好處是很多的。


    縱使是遭遇到複州軍的反撲,那他也能依托占領的集鎮穩住陣腳。


    要是自己太過於冒進的話,很容易中埋伏或者被複州軍反撲。


    自己本身就已經處於戴罪立功的階段了。


    這要是再打一場敗仗,那縱使副將大人給自己求情,那估計也腦袋不保。


    所以參將李承宗自從抵達前線後,就一直采取緩進急戰的策略,不敢冒險突進。


    李承宗占領了這一次集鎮後,並沒有乘勝追擊,而是下令休整,清點傷亡,補充物資。


    當李承宗這邊因為勝利而士氣旺盛的時候,複州軍那邊的情況則是很糟糕。


    前線的張古鎮內,到處都是披堅執銳的複州軍軍士。


    各種滿載著物資的大車、巡邏的複州軍軍士,逃難的百姓都擁擠在此處。


    蕩寇軍現在對他們發動了新一輪的攻勢,他們天天打敗仗,情況很不妙。


    一處戒備森嚴的客棧內,複州兵馬使何遠忠正在大發雷霆。


    “廢物,飯桶!”


    “足足的四千多人,兩天都沒守住!”


    “要你們有什麽用!”


    何遠忠作為資曆深厚的複州兵馬使,這一次親臨前線坐鎮指揮抵擋蕩寇軍的進攻。


    可是麵對前線一敗塗地的情形,他這位兵馬使也被氣得夠嗆。


    “兵馬使大人,不是弟兄們不賣力,而是蕩寇軍實在是太能打了。”


    “弟兄們實在是打不過他們呐。”


    一名複州軍的參將跪在地上,他甲衣染血,格外的委屈。


    他就是剛從前線敗退下來的。


    麵對攻勢如潮的蕩寇軍,他現在都心有餘悸。


    “我看不是蕩寇軍太能打了,而是你們太貪生怕死了!”


    何遠忠瞪著這辯解的參將罵道:“你們將兵馬都丟了一個幹淨,你們倒是完好無損的跑了回來!”


    “這打仗有這麽打的嗎??”


    “你們要是能夠親臨一線,死戰不退,那蕩寇軍縱使有三頭六臂,也不可能這麽快打過來!”


    這一次前線一敗塗地,各級軍官除了一名都尉在逃跑的時候從馬背上掉下來摔斷了腿外,其他的都完好無損。


    反而是那些一線作戰的軍隊死的死,被俘虜的被俘虜,隻有區區的千餘人逃回來。


    這才是兵馬使何遠忠震怒的根本原因所在。


    “全部拉下去,砍了!”


    何遠忠看著跪在地上的參將等人,麵色冷酷。


    “兵馬使大人饒命啊,饒命啊!”


    “我爹是糧草轉運使,還請兵馬使大人看在我爹的麵子,給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這參將不說話還好,這一開口,更是激怒了何遠忠。


    “拉下去,砍了,還愣著幹什麽!”


    在兵馬使何遠忠的怒罵聲中,這求饒的參將等人都拖了下去,很快就被斬首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從山賊開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白色孤島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白色孤島並收藏從山賊開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