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州城外,大軍雲集。


    三香教義軍大帥杜半仙站在城頭,望著城外那旌旗招展,刀槍如林的蕩寇軍,感覺到頭皮發麻。


    “大帥,這蕩寇軍擺開架勢看起來挺唬人的。”


    一名三香教的頭領看了幾眼城外,心裏有些發怵。


    他們三香教的義軍雖然人多勢眾,可是亂糟糟的,男女老幼都雜糅其中。


    可城外的這些蕩寇軍看起來頗為精悍,他們列陣在城外,無形中給他們了很大的壓力。


    “你看他們陣列森嚴,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咱們好幾路弟兄都被蕩寇軍打垮了,我看我們應該堅守不出為妥。”


    各路頭領指著城外的蕩寇軍議論紛紛,對蕩寇軍心存畏懼。


    他們三香教義軍在大帥杜半仙的整編下,分為了三十六路兵馬,各自設立了大頭領,小頭領等官職。


    可這幾日好幾路兵馬都折在了蕩寇軍的手裏。


    現在凶焰滔天的蕩寇軍兵臨城下,他們對於能否守住複州城,心裏沒底。


    “你們也不要長人家的誌氣,滅自己的威風!”


    杜半仙看眾人神情流露出對蕩寇軍的懼色,當即大聲道:“城外的蕩寇軍頂多也才一兩萬人!”


    “我們在複州城還有二十多路兵馬,足足的五六萬人!”


    “這五六個人打一個,你們怕什麽?!”


    杜半仙大聲道:“再說了,我們可是三香神教的人,隻要喝了符水,刀槍不入!”


    “這蕩寇軍到這裏來,那就是送死的!”


    杜半仙環顧四周說:“方才我算了一卦,今日我們必勝!”


    此言一出,眾人仿佛是受到了鼓舞一般,沒有方才那麽畏懼城外的蕩寇軍了。


    他們可是三香教的人,他們有那麽多的兵馬,又有符水這等刀槍不入的東西,何必怕蕩寇軍呢。


    當眾三香教義軍在議論的時候,蕩寇軍的隊伍中卻是被推出了數十名被五花大綁的人。


    “咦!”


    “那不是張大頭領嗎?”


    “我以為他死了呢,沒有想到還活著!”


    “......”


    看到那些被五花大綁的人,城頭的三香教義軍發生了一些輕微地躁動。


    在眾目睽睽下,這幾十名被俘虜的三香教義軍的大小頭領被推到了城外。


    城頭的三香教義軍不明白城外的蕩寇軍想做什麽。


    “殺了!”


    蕩寇軍副將陳浩南策馬到跟前,掃了一眼城頭的三香教義軍,冷酷地下達了斬殺的命令。


    “哢嚓!”


    “哢嚓!”


    隻見蕩寇軍的軍士手起刀落,幾十名被俘虜的三香教大小頭領人頭滾滾。


    城頭的三香教義軍見狀,發出了陣陣驚呼和咒罵聲。


    他們沒有想到蕩寇軍竟然當眾行刑。


    “裏邊的賊人聽著!”


    副將陳浩南對著城頭下了最後的通牒。


    “給你們一炷香的功夫!”


    “立即打開城門,跪地請降!”


    陳浩南殺氣騰騰地說:“倘若是一炷香後還沒開城投降,一旦破城,人畜不留!”


    陳浩南說完話後,幾名蕩寇軍軍士旋即抬出了一個小香爐。


    小香爐就擺放在城外的那一堆屍體旁邊,他們點燃一炷香,插在了小香爐上。


    陳浩南等人做完這一切後,也不管城頭的三香教眾人的反應,轉頭就走。


    “猖狂!”


    “這蕩寇軍太猖狂了!”


    “他們以為自己是誰啊?”


    “還破城後人畜不留,我看今天非得殺得他們屁滾尿流不可!”


    “大帥,我懇請出戰,為死去的教中弟兄報仇!”


    “......”


    城頭在經過了短暫的錯愕後,三香教的眾人都被激怒了一般,罵聲一片。


    很多人都要請戰出去主動發起進攻。


    杜半仙盯著城外那陣列森嚴的蕩寇軍,麵色鐵青。


    他自然知曉蕩寇軍的厲害,也知曉他們三香教義軍雖然人多,可比不上對方的精良。


    可對方如此輕視他們三香教義軍,著實是讓他這個大帥臉上無光。


    簡直就是狗眼看人低。


    最終杜半仙還是理智戰勝了衝動。


    他們野戰可能打不過蕩寇軍,可要是依托城牆,蕩寇軍也奈何不得他們。


    “他們無非是想激怒我們,引我們出城野戰。”


    杜半仙壓了壓手,對眾人說:“我們要是真的出去了,那就中了他們的計了。”


    “眾弟兄不要惱怒,我們就守在城內,坐等他們來攻。”


    “等他們打得精疲力盡之時,我們再各路兵馬一起殺出,必定可以取勝!”


    杜半仙從當初帶著幾個村子的百姓反抗與衙門開始,如今聚集這麽多兵馬,威望很高。


    他率領兵馬打了這麽多勝仗,眾人對他還是比較信服的。


    所以聽了杜半仙的話後,鼓噪的眾人也都安靜了下來。


    杜半仙對眾人道:“你們都回到自己的防區去,準備迎戰!”


    “是!”


    城內的三香教義軍滾雪球一般壯大到如今,除了幾次小失利外,還沒打過大的敗仗。


    蕩寇軍雖然名聲在外,可他們覺得還是有能力和蕩寇軍扳一扳手腕的。


    一炷香的時間很快就到了。


    城內的三香教義軍並沒有開城投降的意思,反而是抓緊時間在備戰。


    副將陳浩南掃了一眼忙忙碌碌的複州城頭,他臉上露出了一抹嗜血的凶光。


    副將陳浩南轉頭命令道:“傳令下去,打進複州城後,三日不封刀,所有財貨女人,除上繳的五成外,其他的任由將士們取用!”


    “是!”


    陳浩南的軍令下達後,蕩寇軍的隊伍中爆發出了巨大地歡呼聲。


    蕩寇軍所屬的光州節度府窮,窮得許多蕩寇軍的甲衣都是破舊不堪,飯都吃不飽。


    為了籠絡軍士,增強士氣和戰鬥力,蕩寇軍製定了一些鼓舞軍心士氣的規定。


    每一次打仗的戰利品,除了規定的一部分上繳外,很大一部分都可以自己留下。


    所以隻要打仗,隻要戰場上足夠凶悍,那每一次打完仗就能獲得不菲的收入。


    對於光州節度府的許多軍士而言,打仗已經成為了他們生活收入的重要來源之一。


    所以他們喜歡打仗,渴望打仗,打仗也頗為野蠻。


    有時候別人不去打他們,他們都要去打別人,以獲得必需的戰利品,維持生計。


    在副將陳浩南的命令下,蕩寇軍左營的八千軍士,很快就對複州城的東門展開了猛烈的攻擊。


    一時間,箭如飛蝗,喊殺震天。


    大批凶悍的蕩寇軍抬著雲梯,拎著刀子就撲向了複州城。


    複州城城高牆厚,守衛的三香教義軍也有許多的三香教狂熱分子。


    可是他們的隊伍中脅裹了太多老弱病殘,戰鬥力也參差不齊。


    麵對蕩寇軍的猛烈攻擊,那些缺乏戰鬥經驗的三香教基層頭領指揮協調混亂。


    “快放箭!”


    “快扔石頭,給我砸!”


    “......”


    在頭領們此起彼伏的喊聲中,城頭的箭矢,雷石滾木、滾燙的熱水一股腦地朝著城下扔。


    蕩寇軍還沒接近城牆,很多緊張的人三香教守軍就消耗掉了不少的防禦物資。


    有頭領及時地糾正:“別放箭,等一會兒,等他們靠近了再放箭!”


    “劉大頭領有令,停止放箭,停止放箭!”


    那些小頭領們也都紛紛大喊起來,許多手持繳獲的硬弓的弓手紛紛停了下來。


    有三香教的教眾滿頭霧水地問:“那還扔不扔石頭啊?”


    一名小頭領看了看左右後說:“隻說不放箭,沒說不扔石頭。”


    “扔吧!”


    有人繼續朝著城下扔石頭,馬上就有大頭領罵罵咧咧地過來了。


    “不要扔了,等他們靠近了再扔,他娘的,耳朵聾啦!”


    這大頭領的話還沒說完,一支箭矢呼嘯而至,直接穿透了他的耳朵。


    這大頭領直挺挺地倒下了,周圍的三香教義軍一哄而散,都去躲箭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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