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東道


    風淩關,這座屹立在險峻之地的關隘,此刻正被戰爭的陰霾所籠罩。陰沉的天空仿佛一塊巨大的灰色幕布,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狂風在關前呼嘯而過,揚起漫天的沙塵,模糊了人們的視線。


    趙恒與楊鎮率領著大軍,黑壓壓地一片,如洶湧的潮水般逼近風淩關。戰旗在風中獵獵作響,那旗幟上的圖案時而清晰時而模糊,仿佛也在為即將到來的慘烈戰鬥而緊張不安。士兵們的鎧甲在黯淡的光線下閃爍著冷峻的光芒,邁著堅定的步伐,每一步都震得大地微微顫抖,眼神中充滿了決絕與鬥誌,仿佛這場戰爭,他們誌在必得。


    關隘之上,韓王與謝桓麵色凝重地望著下方如狼似虎的敵軍。韓王的雙手緊緊地握在城垛上,指節微微發白,那粗糙的手掌與冰冷的石塊摩擦,發出細微的聲響,眼中滿是震驚與憂慮,額頭上的皺紋仿佛深刻的溝壑,訴說著其內心的不安。謝桓的眉頭緊鎖,猶如兩道擰在一起的鐵索,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緊緊盯著敵軍的一舉一動,心中同樣不平靜。兩人都知道,這將是一場艱苦的戰鬥。


    “王爺,敵軍來勢洶洶,我們必須做好萬全準備。”謝桓的聲音沉穩而堅定,在狂風中卻顯得有些微弱。


    韓王微微點頭,“謝將軍,全靠你了。”其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卻又充滿了期待。


    隨著一聲令下,風淩關上的士兵們迅速進入戰鬥狀態,忙碌地加固防禦工事,那沉重的石塊被眾人吃力地搬運著,汗水順著他士兵臉頰滑落,滴落在地上,瞬間被幹燥的泥土吸收。準備武器箭矢的士兵們動作嫻熟而迅速,一支支鋒利的箭矢被整齊地擺放在一旁,閃著寒光,仿佛在等待著釋放它們的致命力量。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嚴肅與堅毅,他們明白,這是為了保衛家園,為了守護自己的親人。


    趙恒與楊鎮的大軍在關前停下,兩人望著高聳的風淩關,心中也充滿了忌憚。但兩人知道,隻有攻破這座關隘,才能實現自己的野心。


    這時,韓王的目光也注意到了城關之下敵軍陣前的楊鎮,韓王的眼神瞬間變得憤怒起來,目光緊緊地盯著楊鎮,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了城垛。


    “楊鎮!朝廷待你不薄,你為何謀反?為何要助紂為虐?”韓王大聲怒斥,聲音在風中回蕩,其臉上滿是憤怒與失望,眉毛緊緊地擰在一起,額頭上的青筋微微凸起。


    楊鎮聽到韓王的質問,臉上露出一絲複雜的神色,微微抬起頭,目光與韓王相對,眼神中卻沒有絲毫的愧疚。


    “王爺,這並非謀反,而是為了天下蒼生。”楊鎮緩緩開口,聲音沉穩而有力,表情平靜,仿佛在訴說著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韓王怒極反笑:“為了天下蒼生?你與趙恒勾結,起兵來犯,這就是你所謂的為了天下蒼生?”韓王的聲音中充滿了嘲諷,眼神如利劍般刺向楊鎮。


    楊鎮微微眯起眼睛:“王爺,趙泰得位不正,民心盡失,天下皆反,而如今朝廷又腐敗,民不聊生,本將軍也是順應天意起兵,為大胤江山社稷重塑山河。”楊鎮的語氣堅定,似乎對自己的選擇充滿了信心。


    韓王冷哼一聲:“重塑山河?你不過是一個野心勃勃的人罷了,你為了一己之私,背叛皇上,背叛朝廷,你還有何顏麵麵對天下人?”韓王的聲音越來越高,情緒也變得更加激動。


    謝桓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韓王與楊鎮的對話,臉上同樣充滿了憤怒,但謝桓知道,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微微皺起眉頭,思考著應對之策。


    楊鎮眼中眸光一轉,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說道:“王爺,本將知道你很失望,但本將也是迫不得已,如今的局勢,隻有跟隨趙恒殿下,才能有一線生機。”楊鎮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無奈。


    韓王搖了搖頭:“你錯了,楊鎮,你這是在自尋死路,趙恒絕非善類,他一旦得勢,必將天下大亂。”韓王的語氣堅定,對趙恒充滿了警惕。


    楊鎮歎了口氣:“王爺,你太固執了。你隻看到了趙恒的野心,卻沒有看到他的能力。他有足夠的實力來改變這個國家。”楊鎮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期待,仿佛口中說的這個改變國家的人正是自己。


    韓王怒視著楊鎮:“楊鎮,你不要再執迷不悟,本王絕對不會讓你得逞,風淩關這一道防線,本王一定會死守到底。”韓王的聲音中充滿了決絕。


    楊鎮微微低下頭,“既然王爺如此堅持,那我們也隻能兵戎相見了,希望王爺不要後悔今日的決定。”楊鎮說完,轉身返回陣前。


    韓王望著楊鎮的背影,心中充滿了憤怒與無奈。他知道,這場戰爭已經不可避免。韓王轉過頭來,看著謝桓,眼中充滿了期待。


    “謝將軍,我們一定要守住風淩關。”韓王的聲音堅定而有力。


    謝桓微微點頭,“王爺放心,末將一定會帶領將士們死守風淩關,絕不讓敵軍踏入半步。”謝桓的眼神中充滿了堅定。


    此時,風越刮越猛,吹得關隘上的旗幟幾乎要被撕裂。韓王與謝桓繼續商議著應對之策,兩人的表情時而凝重,時而沉思。風淩關上的氣氛愈發緊張,仿佛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進攻!”


    此時,城關之下,趙恒一聲令下,其聲音如洪鍾般響亮,在戰場上回蕩,大軍如潮水般湧向風淩關。


    投石車首先發動攻擊,巨大的石塊如流星般砸向關隘。那石塊在空中呼嘯而過,帶起一陣狂風,讓人膽戰心驚。風淩關上的士兵們急忙躲避,一些防禦工事在石塊的撞擊下瞬間崩塌,石塊與石塊的撞擊聲、石塊與城牆的撞擊聲交織在一起,如同雷鳴般震耳欲聾。緊接著,弓箭手們萬箭齊發,箭雨如蝗蟲般飛向關隘。那一支支箭矢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如同死神的鐮刀。關隘上的士兵們舉起盾牌,抵擋著箭雨的攻擊。盾牌與箭矢的碰撞聲此起彼伏,仿佛一場激烈的交響樂。


    “投石機,放!”


    謝桓大聲指揮著士兵們進行反擊。投石車也開始向敵軍發射石塊,那石塊帶著憤怒的力量飛向敵軍陣營,砸得敵軍士兵東倒西歪。弓箭手們瞄準敵軍,射出一支支致命的箭矢。雙方的攻擊你來我往,戰場上一片混亂。


    戰鬥異常激烈,士兵們的喊殺聲、慘叫聲交織在一起。那喊殺聲如洶湧的海浪,一波接著一波,衝擊著人們的耳膜。慘叫聲則如同尖銳的利刺,刺痛著人們的心靈。鮮血染紅了大地,那紅色的液體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刺眼,仿佛是大地在哭泣。屍體堆積如山,有的屍體殘缺不全,有的屍體麵目猙獰,讓人不忍直視。


    風淩關上的士兵們拚死抵抗,但敵軍的數量實在太多,守關大軍漸漸陷入了困境。


    韓王看著眼前的慘狀,眼睛裏閃爍著淚光,那是對士兵們的心疼,也是對戰爭的無奈。“謝將軍,我們一定要守住風淩關。”韓王的聲音沙啞而堅定。


    謝桓眼神堅定,開口道:“王爺放心,末將絕不後退一步。”謝桓目光中燃燒著不屈的火焰,仿佛可以將一切敵人都燃燒殆盡。


    兩天過去,風淩關依舊固若金湯,趙恒與楊鎮二人久攻不下,心中焦躁不已。


    趙恒麵色難看,目光看向楊鎮詢問道:“楊將軍,你可有何破關之策?”


    楊鎮眉頭緊鎖,在營帳中來回踱步,目光中不時閃過一絲狡黠與思索,聞言停下腳步,對著趙恒開口道:“殿下,如此強攻非長久之計,本將有一計,或可破此關隘。”


    “何計策?”


    趙恒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微微頷首,示意楊鎮繼續說。


    楊鎮湊近趙恒,壓低聲音道:“可分兵佯敗,引敵軍出關。以一部分士兵的犧牲為代價,定能誘使謝桓二人出兵追擊,屆時我們再設伏,一舉破敵。”


    “佯敗?謝桓會上當嗎?不過現在也沒其他好的辦法,就按楊將軍說的辦吧!”


    趙恒略一思索,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果斷,點頭應允。


    第三天,朝陽初升,卻被烏雲遮掩,光芒黯淡。楊鎮按照計劃,分兵而出,一部分士兵埋伏四周,而攻城主力則經過半天的血戰,損失幾萬士兵之後,佯裝驚慌失措,丟盔棄甲,狼狽逃竄。大軍士兵奔跑中旗幟歪斜,隊伍混亂不堪。有的士兵故意摔倒在地,滿臉驚恐之色,仿佛遇到了極其可怕的事情。這些士兵們心中雖充滿恐懼,但為了大局,還是毅然決然地執行著楊鎮的命令。


    關隘上,看到這一幕的韓王頓時麵色大喜:“謝將軍,這趙恒楊鎮二人大軍敗逃了。”


    謝桓心中一凜,雙目微眯,疑慮頓生,望著遠處混亂的敵軍,沉思片刻後說道:“王爺,此恐有詐,敵軍兩日來攻勢凶猛,今日雖損失慘重,但也不至於潰逃才對,此時突然敗逃,實在蹊蹺。”


    “這些賊子攻城三日,損兵折將,久攻不下,潰逃也正常”。


    韓王卻怒目圓睜,滿臉怒色。這兩日的激戰讓其心中憋悶不已,此刻看到敵軍敗逃,隻想趁機大敗敵軍,擒拿趙恒楊鎮二人。“此時不追,更待何時?本王定要趁此良機大敗賊軍,擒拿趙恒楊鎮二人。”


    謝桓苦苦勸阻,言辭急切:“王爺,不可莽撞,敵軍此舉必有蹊蹺。我們應堅守關隘,等待更好的時機。”


    韓王此刻情緒上頭,對這桓的勸解絲毫聽不進去,充耳不聞,一意孤行:“本王意已決,休要多言。”


    風淩關城門緩緩打開,韓王率領著大軍士兵們如潮水般湧出,大軍士氣高昂,渴望著一場勝利。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自己正一步步走向敵人的陷阱。當韓王追出一段距離後,突然喊殺聲驟起。趙恒和楊鎮的伏兵從四麵八方湧來,如同洶湧的潮水一般。韓王臉色大變,驚恐萬狀:“中計了!”韓王的眼神中充滿了懊悔與恐懼。


    謝桓滿臉悲憤,心急如焚:“王爺,速退!”但此時已陷入絕境。


    戰場上,刀光劍影,寒光閃爍。敵軍如餓狼般撲向風淩關的士兵們。雙方士兵們的臉上都露出了決絕的表情,他們知道,這是一場生死之戰。鮮血飛濺,染紅了大地。士兵們的慘叫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有的士兵被砍倒在地,痛苦地呻吟著;有的士兵則奮勇抵抗,直到最後一刻。韓王在親兵的掩護下,倉惶而逃,神色慌張。


    謝桓邊戰邊退,眼神中滿是絕望,心如死灰。他知道,這次的失敗將會帶來嚴重的後果。


    風淩關的士兵們失去了指揮,各自為戰,漸漸陷入了混亂。敵軍則趁機發動更猛烈的攻擊。戰場上硝煙彌漫,刺鼻難聞。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慘不忍睹。風輕輕地吹過,仿佛在訴說著這場戰爭的殘酷。趙恒和楊鎮站在高處,望著混亂的戰場,心中充滿了野心和欲望。但兩人也知道,這場戰爭才剛剛開始。


    終於,這次血戰之後,風淩關,這座曾經堅固的關隘被攻破了。


    士兵們如潮水般湧入關隘,風淩關上一片混亂。韓王和謝桓在親兵的掩護下,匆匆逃離,兩人望著身後被戰火摧毀的風淩關,心中充滿了悲痛。那悲痛如同沉重的枷鎖,壓得兩人喘不過氣來。


    風淩關一役,韓王與謝桓中計大敗,倉皇逃離的韓王此刻滿臉痛苦之色,懊悔與自責如潮水般將其淹沒。


    韓王低垂著頭,腳步沉重,每走一步都仿佛有千鈞之重:“本王糊塗啊!竟不聽謝將軍之言,如今落得這般田地,本王有何顏麵麵對朝廷,麵對皇上?”韓王的聲音顫抖著,眼中滿是悔恨的淚水。


    謝桓則神色凝重,眉頭緊蹙,心中滿是擔憂,目光看著韓王,微微歎氣,“王爺,事已至此,懊悔無益。如今我們當務之急是考慮如何應對接下來的局勢。經此一敗,趙恒與楊鎮的大軍可直達京都,朝廷危在旦夕,我們又該如何向朝廷交代?”謝桓的語氣沉重,他深知此次失敗的嚴重性。


    韓王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然:“謝將軍,本王知錯了,如今我們必須想辦法挽回局勢,哪怕是拚上性命,也不能讓趙恒與楊鎮得逞,我們要盡快整頓兵馬,尋找機會反擊。”


    謝桓點頭道:“王爺所言極是。我們先找一處安全之地,收集殘兵,同時派人向朝廷求援,雖然我們失敗了,但隻要朝廷能及時派出援軍,我們或許還有一線希望。”


    與此同時,趙恒與楊鎮在風淩關上,滿臉得意地看著下方的戰場。趙恒嘴角微微上揚,“楊將軍,此計甚妙。如今風淩關已破,我們離目標又近了一步。”


    楊鎮哈哈大笑道:“殿下英明,此次勝利全賴殿下指揮有方。不過,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雖然取得了勝利,但朝廷必然不會坐視不管,我們要加快進軍速度,爭取在朝廷援軍到來之前抵達京都。”


    趙恒微微頷首,“楊將軍所言極是。那我們接下來該如何行動?”


    楊鎮思索片刻,道:“殿下,我們應先鞏固風淩關的防禦,以防韓王他們的反撲。同時,要迅速整頓兵馬,繼續向京都進軍。”


    趙恒點頭表示同意,“好,就按楊將軍所說的辦。不過,楊將軍,你要記住,本王才是這場戰爭的主導者,你不可有二心。”趙恒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犀利,他對楊鎮始終保持著警惕。


    楊鎮麵色一凜,連忙道:“殿下放心,末將對殿下忠心耿耿,絕無二心。”楊鎮的臉上露出誠懇的表情,但內心卻在盤算著自己的謀劃。


    風淩關之戰後,局勢變得更加複雜。韓王與謝桓在失敗中努力尋找著轉機,趙恒與楊鎮則在勝利中向著京都步步緊逼。而朝廷的命運,也在這場戰爭的迷霧中變得撲朔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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