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陣法不難破。


    當然,隻是相對她來說。


    對於裏麵的唐明軒等人來說,就是一個幾乎不可能破壞的迷宮。一行人像是無頭蒼蠅一樣轉來轉去,卻怎麽也轉不出陣法的範圍。


    虞知意很快就找到陣眼。


    不多時,眼前一陣波動,樹洞外的陣法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正在和一條死胡同做鬥爭的唐明軒等人隻覺得眼前花了一下,然後就發現,眼前哪裏有什麽死胡同?


    隻見他們一群人正擠在一個寬三四米的樹洞內,難怪他在尋找出口的時候總覺得周圍擠得不行。


    他旁邊有兩個家夥正拚命往他身邊湊,能不擠嗎?


    看到突然出現的樹洞出口,唐明軒有些警惕。


    他不認為困了他們那麽久的東西會自己消失,會出現這種情況隻有兩種可能,要麽就是援軍來了,要麽就是,把他們困在這裏的人來了。


    就在唐明軒躊躇著要不要出去的時候,熟悉的人影出現在了洞口:“怎麽還不出來?”


    唐明軒一愣:“小姐?”


    虞知意點點頭:“那個邪修已經被我解決了,出來吧。”


    唐明軒徹底把心吞進了肚子裏。


    他率先離開了樹洞,然後招呼後麵的人扛著傷員出來。


    不等虞知意詢問,他自己交代起了具體的情況。


    他們一行十人來到聚賢莊附近後就分開搜查了起來,果然發現了附近有不尋常的痕跡。


    尤其是那坍塌的地方,更像是人為造成的。


    他特意去了之前冷箭射來的方向查看,並一路沿著那個方向尋找,找了整整半天之後發現了一截衣服的布料。


    那布料並不算新,但也不算陳舊,像是剛剛掛上去一段時間的樣子。


    而且,布料的顏色也有些熟悉,十分像陳欣悅在賽馬大會那天所穿的衣服。


    他將證據收起來之後,想著搜一搜聚賢莊,可是卻被困在了一個地方。


    不過他沒被困多久,身上的防禦玉佩閃了一下之後,他們就重新找到了出路。


    有了這一次的經曆,他對虞知意的本領更加信服,決定潛入聚賢莊調查。


    可惜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他們剛潛入聚賢莊沒多久,就又被困住了。


    這一次防禦玉佩沒發揮作用,幾人被困了四天四夜。


    要不是他們出來的時候都帶了足夠多的幹糧和水,怕是就要餓死了。


    被困的第五天,他們看到了聚賢莊外炸響的天雷。


    不等他們弄明白發生了什麽,他們就集體暈了過去。


    再醒過來的時候,他們依舊是被困在了陣法之中。


    唐明軒看著附近的叢林,神情困惑:“我們不是在聚賢莊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虞知意道:“你們前後經曆的不是同一個困陣。以你們看到的天雷為界,天雷之前你們的確是被困在了聚賢莊,天雷之後你們則是被人轉移來了這裏,對方的目的是為了對付我。”


    唐明軒嚇了一跳。


    沒想到自己竟然成了對付保護對象的一環。


    “那大人您沒事吧?”


    心急之下他忘了稱呼小姐。


    虞知意也不在意:“沒事,我已經把他解決了。”


    唐明軒鬆了口氣。


    叢林外。


    宋郡守派兵把守,嚴陣以待。


    一旁跟著神情嚴肅的江禹威和強忍著焦躁的江禹川夫婦。


    小輩已經被他們趕回了明山,畢竟明日就是地榜大會開始的日子,如果沒有必要的話,他們並不想強行中斷。


    所以還是得有人主持大局才行。


    江流霆等人都成年了,足以獨當一麵。


    “我要進去。”江禹川並不是衝動的人,可他的女兒還在裏麵,他心態再怎麽穩健這會兒也不免也有些失了分寸。


    宋郡守沉吟道:“這樣吧,本官和江二爺一起進去,江盟主留在外麵等著接應。有情況的話,就用信號彈聯絡。”


    陳若蘭跟在幾人身後,見這些人都要為了虞知意冒險,她眸中劃過了冰冷之色。


    一個小賤人而已,死了就死了,也值得大費周章?


    哦,她忘了,小賤人如今是朝廷的三品大員。


    可,誰規定了朝廷命官就不會死了?


    她眸子閃了閃,湊近江禹威壓低聲音道:“大哥,真的要這樣做嗎?”


    江禹威皺眉看她:“你這是何意?”


    陳若蘭柔聲道:“大哥,裏麵的那個可是個本領十分高強的邪修,他竟然能夠在短時間內將叢林變成荒原,又把荒原變成叢林,就說明他本領滔天。這樣的能人,就是整個武林盟的人都進去,恐怕也隻有送死的份兒。”


    江禹威自然明白這一點,可……


    “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你想讓我放棄錦兒和武安侯世子?”


    就算錦兒不是朝廷命官,也還有個武安侯世子呢好吧!


    他們兩個誰在武林盟的地界內出了意外,他都負不起責任。


    陳若蘭道:“大哥,不是我想讓你們放棄,而我們不該去做不必要的犧牲。你想一下,我們這麽多人衝進去,真的能把人救出來嗎?到時候說不定我們也都會死在裏麵。”


    “除了增加不必要的傷亡之外,又有什麽意義?”


    江禹威捏了捏眉心:“你說的沒有錯。”


    他何嚐不明白這一點?


    “可是我非得進去不可。”


    陳若蘭:“……”


    強忍著吐血的衝動,她道:“大哥是在擔心朝廷會怪罪下來?”


    江禹威皺著眉頭沒說話,但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


    陳若蘭道:“若隻是因為這個的話,其實我覺得這並不是問題。”


    江禹威凝眉:“什麽意思?”


    陳若蘭道:“大哥你想,武安侯世子是為了錦兒才去冒險的,後麵錦兒也是因為不想得罪武安侯才冒險尋人的,這是他們自己的事情。確切地說,造成了如今的局麵人是錦兒。”


    “朝廷無非就是想要一個說法,一個凶手罷了,到時候我們將些事情都說清楚,我相信朝廷不是那麽蠻不講理的。”


    言外之意,隻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虞知意的身上去,那就算她是朝廷命官,朝廷也絕對不會姑息。


    見江禹威麵露猶豫之色,陳若蘭又道:“大哥,今日看到了錦兒進去的人不少,有他們作證,朝廷會相信我們的清白的。”


    隻要她事後暗中操作一番,屆時整個武林就都會知道小賤人是自己作死才會被邪修殺死。


    還連累的武安侯世子等人跟著她一起送死。


    便是皇帝再怎麽重用她,可在輿論的裹挾下,也不會重罰武林盟。


    到時候小賤人就白死了。


    最重要的是,陳若蘭根本不相信皇帝能有多重視那小賤人。


    一個女人而已,怎麽會有什麽真本事當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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