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去的你,似乎很生氣。”藍殿那隱藏在麵具下的臉發出粗獷的笑聲,“你自己安撫吧,人我幫你殺了,剩下的兒女情長我可不管,你自己應該最清楚如何哄好自己。”


    洛一川那蒼老的眼睛瞪著沐珅翊,詮釋了鷹視狼顧的現實意義,頗為嫌棄地說:“別哭了,像什麽樣子!”


    倒不像未來的他,更像是長輩一樣。


    “我和你拚了!”沐珅翊聽著他們的話,雲裏霧裏,根本不懂什麽意思,而親眼見證愛人死亡的他更是怒火中燒,大腦沒有任何思考的餘地,舉起拳頭,對著年邁、不堪一擊的洛一川打來。


    洛一川皺了皺眉頭,一扇瑰麗的大門打開,從中噴射出一把利劍,直接穿透了他的肉體。


    “臥槽,自己殺自己,狼滅啊!”藍殿從那大門裏掏了半天,拿了包瓜子,一邊嗑一邊說道。


    “既然已是兩人,那又何必留著他,他死之後,我即是他。”


    “我前邊兒可是瞎說的啊,你沒發現你這玲瓏在這個時代都受到限製了嗎,而且你看,你的身體開始虛幻起來了,萬一他死了,你也暴斃,那……”藍殿想了想,竟然想不到一個壞的結果,於是攤了攤手,“那就隻好我自己獨霸天下了。也不知道恩人此世在哪兒,你的王座,我就留給他坐。”


    洛一川滿臉鐵青,他覺得藍殿一定是在刻意報複,不就是把你拽到過去了嗎,至於如此嗎?


    “不就是送了你一件鬥篷的凡人嗎,怎麽就成恩人了。”


    “你不懂,他是第一個給我講英雄故事的人,他還對我說,我這種魔頭也可以成為英雄!”


    “所以你就在穩勝局中放走了那幾個正道的伊師,我記得,那場戰鬥過後,你本來應該殲滅所有與你為敵之人的,結果卻成了放虎歸山的惡例。”


    “那是結果,並非我的心路過程。你知道對於從小生活在陰暗裏的人來說,蹉跎了一輩子,終於得到了別人的認可那是何等的感受嗎?我已經決定了,即便隨你來到了這裏,也要做一個仁君!和此世的人們一起推動世界的進程。我要證明恩人說得對,我配得上這件英雄鬥篷,我可以成為英雄!”


    草。


    怎麽突然燃起來了?


    你當個屁的仁君。


    真以為有點兒實力就能當王了。


    憑借個人實力稱王稱霸的一般都是暴君,因為這種人根本不懂得如何理政,這個道理,你這種沒讀過書的乞丐是無論如何也學不會的。


    你隻不過是我的一把刀罷了。


    不過洛一川這個時候沒有時間去思考人和刀的故事,他看著正流血不止的‘自己’,眉頭微皺,突然,有個奇妙的想法衝上心頭:“你說,如果我做他的獻祭人,會如何?”


    “自己救自己嗎?”


    “你說這幾個字的時候,為什麽總是用很奇怪的腔調。”


    “因為我曾經看過一個投資好幾個億的動畫片,還不錯,就是畫質不好,裏邊兒女主就這麽說話的。”


    “……”洛一川想了想,那個動畫片應該還得有幾年才能發布呢。果然,思想貧瘠的家夥隻能看這種產品。


    “我覺得可行,反正你就是怕時空悖論下,殺了他之後,你自己死翹翹而已。這樣也是可以的,左右不過就是你自己給自己做實驗罷了。”


    “你來操控儀器。”


    “我?你覺得我會你那個莫名其妙的實驗機器?”


    “……”洛一川感覺自己真是有些魯莽了,剛穿越回過去,就遇見這樣一個堵心的事,“看來我早晚需要找一個助理,以應對這種突發事件。”


    “去哪兒找,這小子的血可快流幹了。”


    “自然不是這次,這回,我既做獻祭人,又做實驗操刀者,在我身上的流程無非就是疼一些罷了,如果這都忍不了,如何成就大事?”


    “你倆的伊能可不低,提取之後,你必死無疑。”藍殿嗑瓜子的過程緩了緩,頗為戲謔地說。


    “既然我們之間有聯係,那他活了,我也就活了。”


    “這麽拚嗎。”


    “你聽過「陰陽至臻」嗎,在這個理論下,我能活下去,因為救活過去的自己,必然會影響現在的我。也許在第四維度的加持下,我還會擁有他的伊術。可惜了,我本來還想找別人做獻祭人的,結果成了別人的獻祭人。”洛一川找到了一個隕鐵武器,“它可以在一段時間內降低我的痛苦,並激發我體內腎上腺素的分泌,讓我可以完整地做完實驗再等待生死的結果。”


    “狼滅!”


    實驗進行的很曲折。


    痛苦伴隨著這場實驗始末。


    但也讓藍殿不得不佩服這家夥的意誌力。


    在幾近暈厥的痛苦下,他完成了實驗。


    狼滅就是狼滅。


    他果然要死了。


    按照他的實驗來看,獻祭人都活不成的。


    這和自然伊合不同。


    忽然,沐珅翊身上亮起雪灰色和墨綠色兩種顏色,其中,墨綠色的伊術化作了一個表盤,直接鎖住搖搖欲墜的洛一川,並且指針向前移動,竟然逆轉了生死!將他的生命狀態調整到殺死沐珅翊之前!隻是失去的伊能是要不回來的。


    “這丫的才是神跡吧,「空間」和「時間」嗎。「時間」竟然能通過逆轉過去來救活一個死人,這是天道的力量!”藍殿抬頭看了看虛空,“你是覺得,這家夥會用這種力量辦好事嗎?”


    這家夥的變態,你想象不到啊,此世的天道!


    「時間」可以把一個人或物體退回到曾經的水平,也可以推進到未來啊!


    生機的迅速流逝,對善人的反複折磨……如果時間真的在濫用之下紊亂,恐怕這個世界就等不到他君臨王座了。


    “他的思想不足以支撐這麽正道的力量。”


    換句話說,這個伊術太考驗人品了。


    他的歪心思太多。


    雖然他掌握這種奇妙的天道之力需要很久很久,但終有那麽一天的。


    過了會兒,洛一川醒來,他驚奇地發現自己並沒有死亡,還將身體恢複成了三十多歲的模樣,頗為詫異:“這是怎麽回事?”


    “他覺醒了「空間」和「時間」的伊術,像是另類的「陰陽至臻」,然後借此反哺了你逝去的生機。你的身體恢複到三十歲,應該是生機反哺多了吧,你知道的,「陰陽至臻」很神秘,按照理論來說,可以生生不息。”


    “「時間」!”洛一川大喜。他知道自己的伊能和「空間」有關,可萬萬沒想到可以覺醒「時間」!這是超越維度的力量啊!


    而且,自然伊合、「陰陽至臻」這種實驗之外的伊合,獻祭人隻要還活著,都可以使用和天命人相同的力量!


    這是好事兒啊。


    “我的身體恢複壯年,也許和伊術有關。”洛一川猜測道。


    藍殿心一驚,隨後裝作不屑地說:“你剛覺醒伊術,還不了解伊師,隻是空有一些沒有得到實踐的理論罷了。真正逆轉生機的力量都是天道掌控的,你的「時間」,最多隻能在戰鬥中做到局部的減緩和停滯罷了,這是伊師的上限。所以,你能活下來,應該感謝的是「陰陽至臻」反哺的勃勃生機,和「時間」無關。”


    藍殿說的堅決,這讓洛一川不免有點失望。


    他確實接觸伊師界時間不長。


    接觸的伊師也不多。


    隻是琢磨了這個實驗罷了。


    而藍殿作為未來的第一強者,第一領域類伊術「修羅」的擁有者,關於伊術方麵的話,他說出來具備極強的可信性,容不得他反駁。


    洛一川也不會想去質疑他。


    “有些遺憾,不過,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是啊,因禍得福,這是好事。而且,伊合後,我感覺你和沐珅翊已經真正成為兩個人了。你可以盡情殺了。”


    洛一川瞥了他一眼。


    這種話,可以當放屁了。


    等日後他判斷判斷後再殺也不遲。


    留著他,早晚也成不了氣候。


    自己還不了解自己嘛。


    嗬。


    給他安排些女人,整個溫柔鄉安撫一下吧。


    過不了幾天,他就把羽芊忘了。


    男人嘛。


    藍殿暗自鬆了口氣。


    幸好他還保持著一代宗師的姿態和可信度,不然,真讓那家夥知道自己的伊術有這種能力,恐怕,「時間」的濫用會對當世產生可怕的影響。


    這家夥才不會有好心去救人呢。


    至於「陰陽至臻」能不能反哺生機?能,但所用必有所取,自然界哪兒能自己產生生命之力呢。


    先瞞一段時間吧。


    至於他的實驗,也是個濫殺無辜的活兒,話說老夫一定要幫他幹這種沒必要的勾當嗎?我這實力一出手,那不直接統一全球了?


    額,有點理想化了。


    他們的熱武器還是很需要防備的。


    想來他也不會殺多少個人,為了大局,這也是必要損失嘛。這家夥的實驗還是很有必要的,「時間」能逆轉狀態,可得了癌症的小女孩,總不能一直維持在過去的樣子啊。更何況,這個時候,她應該已經化成白骨了吧。


    希望,這家夥的實驗真能實現複活一事。


    等那女孩複活,我補足了童年的遺憾,便叫停這個實驗,做一個真正的英雄。


    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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