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湖集團。


    他站在“魚眼”處,從窗戶上俯視整座城市,南麵的青湖公園光彩奪目,讓人目不轉睛。


    “真是一座神奇的城市。”


    “我以為,在我昏迷後,你會繼續和千靈拚命的。”一旁,張綺夢坐在椅子上,抱著膝蓋靜坐,那雙大長腿已經經過了清洗,重新套上一雙黑色長絲,頗具誘惑性。


    “沒有絕對把握的事,我不會做。”洛一川笑了笑,回答道。


    “按你事先的安排,我以為你會多麽重視「玲瓏」呢。現在被過去的你帶走,你也沒有多麽心疼嘛。看來,終歸還是一個人。”


    她在“過去的你”、“一個人”這七個字處加重了語氣。


    “你啊,我可不是故意騙你的,主要是時空穿梭太過於匪夷所思,並且我與他有著不同的生命軌跡,是否是一個人又有什麽關係呢?同處此世,我不可能摘下自己的臉,更不會重新拾起那個名字。”


    “先說好,我的過去,可沒有和你談過戀愛,你不能把對他的氣憤發在我的身上。”


    “那在原來的進程裏,我是如何的?”張綺夢忽然問道。


    洛一川想了想:“你終身未嫁。”


    “已經沒有了你,他還會出事麽?”張綺夢愣了愣。


    “香香,雖然我們隻是合作關係,但我,基本上沒有欺騙過你,更別說對你做一些過分的事。他……可不是我動的手。”洛一川想了想,繼續道,“也算是我動的手吧,不過,我是為了救你而做的實驗,而對你下手的人,可是你的哥哥張祁羅。”


    “沒有了實驗,他才不會出事啊。”


    “可在原先的進程裏,你哥哥下手的途徑並不是借用闌尾炎手術,而是很簡單粗暴地動用了青衣會的人。”洛一川說道,“君煜晉是為了保護你,活活被打死的。”


    “……”


    張綺夢看向燈火通明的青湖公園,眸中充斥著些許悲戚。


    “兩世都是如此,我能為他逆天改命嗎?”


    她明顯有些信心不足了。


    “放心,我答應過你,要還你一個完好無損的君煜晉。”


    說罷,他聽到了一串鈴鐺的聲音。


    隨後在身旁打開了一扇空間之門,接引龐詠。


    而在他身後,則是一臉著急的姚彥,隻見他著急忙慌地對洛一川問道:“警官同誌,您好,我的朋友呢,他這次是著急去完成學校的任務,所以才忘記了戴頭盔,並不是故意不遵守規則的,我可以為他做擔保。”


    “為學校執行任務,卻帶著女朋友,而且女生還穿著褲裏絲,這合理嗎?”龐詠起了逗弄之心。


    “哎呀,那就是正常穿搭,警官同誌,你們誤會了。”


    “可他自己說了,他是要去酒店的呀。”


    “……”帶不動了。


    怎麽辦!


    姚彥沉浸於劇本的演繹中,絲毫沒注意到,麵前的警官沒有那一身標誌性的警服,而周圍也並沒有街頭的晚風,隻有安靜到極點的詭異。


    “好了,這樣吧,我這裏有個小小的知識講堂,需要你配合做一下演員,隻要你配合得好,我就放你們離開,怎麽樣?”洛一川並不想繼續浪費時間在無用的話題上,開門見山地說道。


    “好,沒問題,沒問題。”姚彥急忙答應。


    洛一川笑了笑,看向龐詠:“做的不錯。”隻要合理的劇情可以撐過伊合便好,省的引起大動靜,讓那幾個討厭鬼來阻止他。


    嗬嗬。


    他向外走去,打開了辦公室內通往實驗室的門:“來吧,跟上。”


    幾人,一同消失在辦公室內。


    實驗室。


    一聲聲慘痛的叫聲傳來,撕心裂肺。


    聲音像是機器人發出的,非常難聽。


    “已經一天了,重新植入隕鐵,還沒完成嗎?”張綺夢問道。


    “心疼了?”洛一川笑了笑,“機器人的滋味,你沒嚐試過吧。”


    “正經回答問題!”


    “好好好,你看你,又急。”洛一川笑了笑,“他這種不經「伊合」而植入隕鐵的方法當然痛苦,需要特殊的機器進行極其複雜的零件一換一,每一處的更換都是向死而生。”


    “我想問,伊合不是隻能進行一次嗎,按理說,隕鐵植入,和它是共通的……”龐詠問道,他不敢多問,自身的權限不夠,便沒有問問題的勇氣。


    “伊合確實隻能進行一次。可不伊合,不就可以無數次植入了嘛。就是痛苦一些而已。”


    “不伊合,也能擁有伊術……”


    “不然你以為我這麽久的實驗都在做什麽呢?伊合自然是伊合了,隻不過沒在他身體裏而已。”洛一川也不想在解釋什麽,他打開了實驗室內的聲音屏蔽,把那些撕心裂肺的叫聲全都隔絕。


    然後,洛一川帶他們來到了一個小房間裏,這裏有兩個圓柱形的玻璃空間,像極了生化實驗室裏的設備,隻是裏麵沒有莫名的綠色液體。


    左邊的那個,站著一個人。


    正是葉鋒。


    “警官同誌,他怎麽被關起來了啊,我……我要怎麽配合你們,快把我朋友放出來吧,他沒有壞心思的。”


    而葉鋒也是演員之一:“是啊,是啊,我是個好人,警官同誌,我不是故意不戴頭盔的。”


    “你女朋友呢?”


    “被警官同誌放了,現在就剩我一個被關起來了。”


    隔著透明玻璃,兩個人聊起來了。


    洛一川笑了笑:“放心吧,你犯的並不是什麽大錯,我需要你們一起配合演一出宣傳戲,不會扣留你們太久的。姚同學,你進這一個玻璃區,很快就好。”


    “嗯嗯好,警官。”大學生是最天真的。更何況,在他們眼裏,此刻的洛一川等人,是警察。


    他不疑有他地進入到旁邊的玻璃柱中,隨後,葉鋒對他投來感激的目光。


    忽然,兩個長針分別穿透他們的顱頂,穿過硬腦膜、蛛網膜、軟腦膜進入腦實質,長針宛若攪拌機一樣,在他們的大腦中精準尋覓著各自的伊,並迅速吸收。


    “他們還沒有到達情緒頂峰,伊尚未聚合……”張綺夢目光呆滯地看著眼前的畫麵,詫異地問。


    “把大腦攪爛,每一處都吸幹淨不就好了?無非就是死法不同而已,他們不在乎的。”洛一川笑了笑,“你看,多麽友好的兄弟啊。”


    “你原先不是這樣的……”


    “我不想費精力在那些沒有意義的小事上了,調動情緒的時間太久了。”


    時間就是金錢,他現在可沒時間顧及實驗體的感受。


    是否紳士地完成實驗,對他已經不重要了。


    暴力,是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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