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一個小女孩走來,“我家小姐說了,不打,等著扣錢嗎?”


    幾個初中的染發女頓時嚴肅起來,其中黃毛女說:“洛姑娘放心,我們肯定把事兒做得妥妥的。”


    “沒錯,尤其是這個小男孩,我們肯定讓他再也長不了毛!”藍毛把棍子往地上狠狠一敲,咬牙說道。


    對於幾個人的戾氣,女孩很是驚懼,她一邊護著身後的男孩,一邊尋找著出去的路。


    這是個很狹窄的單向胡同,那些高年級同學一看便經驗老道,選擇的地方基本上看不到人流,不知道她們曾在這裏做過多少齷齪事。


    “對不起,小青。”女孩捏著手,自責地說,她什麽都保護不了,就連眼前的男孩,都隻能任人宰割,“一會我盡力攔住她們,你趁機往她們身後跑,一定別回頭。”


    “跑不了的,姐姐。”


    “不試試怎麽知道?”


    “她們個大人高,你一個人攔不住,況且,她們是花了錢辦事兒,不遠處肯定還有個更看不慣我的大boss在,與其跑走,還不如和姐姐在一塊兒。”男孩語氣較為平淡,“姐姐,我保護你!”


    男孩亮出稚嫩的拳頭,看得女孩心頭一暖。


    她是姐姐。


    他把她當做姐姐看,那她就要好好地保護他。


    她不想那個在父親暴虐下無能為力的自己來到此刻,更不想再讓愛著自己的人失望。


    “來吧。”


    當然了,現實沒有給她更多思考人生的機會,棍子,直接砸在了她們的身上。


    “啊,我跟你們拚了。”


    女孩雙手把男孩護在懷裏,雙腳掙紮著向外揮舞,但沒有起到什麽用處。


    原來,棍子這麽疼嗎?


    那酒瓶呢……


    胡同口,一個華麗衣裝的少女走來,她頗為興奮地看著這個場麵。


    “小姐,您怎麽親自下車了,可別讓別人看到,落了口實。”阿洛急忙說道,“讓夫人知道,可就麻煩了。”


    “她忙著找男人,沒空管我。”小姐冷聲說道,“野種,最他娘的可惡了。”


    “小姐,夫人這麽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是啊,不然我和他,是怎麽出來的呢?真他娘的石頭縫裏蹦出來?”小姐咬著自己的指甲,粗俗的恰到好處,“在響應國家生育號召這方麵,她倒是積極的緊。”


    小姐似乎很不避諱這個問題,始終盯著眼前的混亂場麵,表情像看慣了此事般冷靜。


    “住手!”一個三十歲的女人衝著從她二人身後跑進胡同,阿洛想阻止,可她一個小孩兒,無論如何也做不到這樣。


    女人不知哪兒來的力氣,三兩下把幾個初中生拽走,護住了蹲在地上的女孩:“你們想幹什麽,啊!家裏沒大人了是嗎?學校教的知識都喂狗了嗎!”


    “老婆子,你誰?”


    “我是她媽!”


    “嗬,你也想挨打是嗎?”


    “你敢打我試試,我已經讓人給你們學校打了電話,現在正是放學的時間,老師們都還沒走,讓他們抓個正著,後果你們想過沒有?”雖然初中生的力量無論如何都沒有一個成熟女性大,但她畢竟雙拳難敵四棍,更何況,經年的傷痕也已經壓垮了她,真正打起來,是沒辦法和幾個莽女較量的。


    “這……”幾個染發女終於開始慌了,平時打人也沒遇見過支援這麽快的家長啊,這才一會兒沒回家而已,按理說不至於啊。


    其實她們倒不是怕被學校知道,隻是這回不一樣,她們的東家明擺著說清楚了不願意留下話柄,這也是人家拿錢如此爽快的原因。


    那你就擱車上待著不好嗎,還過來幹嘛?這一時間,幾個染發女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其實她們不知道的是,眼前的女孩,是這個母親生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和牽絆,關於女兒的任何事情,她都會投入百分之二百的精力和關注。


    “……”


    “她母親麽?”小姐頗為羨慕地說道,“來得好快。”


    “小姐,我們不該下來的,這裏並不安全,我們回車上吧。反正您隻是想揍他一頓,目的已經達到了。沒必要把此事的後果也強加在自己身上。我們已經花了消災的錢。”


    “嗯。”小姐點點頭。


    “想走?”


    一個粗獷、嚴肅的聲音從身後高處傳來,小姐微微一愣,還沒轉過身子,她和阿洛已經像小雞仔一樣被提起來了。


    “你誰?”小姐頗為來氣地斥道。


    “你姓吳,隨你媽姓是麽。”男人沒有回複她的話,反而拋出了自己的問題,當然,他也沒有準備聽她回複,因為他自己已經知道答案了,“我叫李建國,那是我兒子,我現在給你們兩條路,一,被我打一頓,二,讓學校懲罰你們。我更傾向於前者,因為落在學校手裏的話,正義的天平可不會傾向於我。”


    “你說的倒沒錯。”雞崽子小姐認真地思考了一會,點點頭,“我家有錢,學校會偏袒我的。”


    “小姐,你幫他分析幹嘛啊!這下好了,他就隻剩下打我們一頓這一條路了。”阿洛到底還是小孩,一看來者身材健壯、人高馬大,頓時嚇的哭了。


    “對哦!阿洛,你說的也很有道理。”雞崽子小姐反應過來,尷尬一笑,“我是小孩,你以大欺小不好吧?”


    “嗬。”李建國提著她倆扔到那群五顏六色的初中生麵前,然後一把搶過其中一條棍子,“一人兩棍,我不多打,但不保證力度。”


    “喂,你是大人哎!”藍毛出來想說些什麽,但這讓她成為了首先被棍子臨幸的幸運兒。


    “啊!”


    李建國的力氣很大,一棍子下去,她的屁股簡直要炸開花了。


    “哇嗚嗚!”


    “一棍子就哭了?就這,還有臉出來混。”李建國的語氣帶著戾氣,沒有絲毫猶豫地再次甩下了棍子。


    生活磨礪多年,他早就已經波瀾不驚。


    “啊!”


    “嗚嗚!”


    “好疼!”


    “你是我親爹,饒了我吧!”


    看著眼前的一幕,角落的兩女一男表情各異。女人是有些陰影的,因為眼前的男人和自己家中的家夥年齡相仿。


    “媽媽,你怎麽來了?”


    “你出事了,媽媽肯定要來。”


    女孩低下頭,眼角有淚水湧動。而男孩稚嫩的手指很快幫她擦去:“姐姐別哭,這是我爸爸,人稱棍子王,他使棍子最得心應手了。”


    “你被打到了嗎?”女孩摸了摸男孩胳膊上的一塊青紫,心疼地說道。


    “姐姐幫我擋了絕大部分,我隻挨了這一下。”男孩一邊幫她擦拭眼淚,一邊說道,“以後,我要好好練習武術,再也不摸魚了,再有這種事情的時候,一定不能讓你受傷。”


    “說什麽大話,你才六歲,傻子。”女孩被他的話弄得有些許感動,內心波瀾起伏。


    下……下次的話,她一定不要再害怕了。


    要把他,保護得更好。


    伴隨著鬼哭狼嚎,男人打完了全部的棍子。


    他使勁將棍子扔到牆角:“滾吧,如果屁股疼得厲害,就爬回去。”


    那些一刻鍾前還囂張的染發女們此刻狼狽至極,像聽到了聖旨一般,連滾帶爬地逃離現場。


    “嗬,看來還是打得輕了。”


    李建國吐了口口水,說道,然後看向捂著屁股沒有站起來的某雞崽小姐:“你不走?”


    “疼得站不起來。”她眼角含淚,說道。


    “廢物。”李建國鄙夷地說,“人家都能跑,你為什麽不能?看來你親爹,虛的可以啊。”


    “喂!我才七歲,好嗎?”


    “七歲……”李建國頓時有些失神,雙目無光了一刹,然後變得冷冽,“謔,我倒忽略了你的年齡。合著你比小青還大一歲?她可真是精力充沛,是實習那一年異地的時候嗎,嗬嗬。”


    男孩拉著女孩往一邊移了移,粗略地檢查了下她身上的傷口,所幸那些女生年紀也不大,打得時間不久,使棍子的手法更不怎麽完善,造成的這些傷口都是皮外傷。和這個比起來,李建國的兩棍子可就要疼多了。


    “你小子,還有臉跑!老子傾家蕩產給你報的武術課,你就光顧著看女學員拉伸了是嗎?但凡你記住點東西,也不至於讓人追著打。”


    “喂,我才六歲呀!她們可比我大六七歲呢,年齡差就像體重差一樣,哪兒是學點兒武術就能彌補的…要是來個三百斤的大漢,你能打得過嗎?”男孩強嘴道,他哪兒看過女學員拉伸?人在江湖,不能誹謗啊。


    “你也拿年齡說事,好好好,氣死我得了。”李建國冷哼一聲。


    一旁,雞崽子小姐在阿洛的攙扶下,偷摸摸準備離開,身上的劇痛讓她們走起路來渾身都在顫抖,而李建國伸手把她倆拽了回來:“我讓你們走了嗎?”


    “你是大人哎,怎麽能說話不算數!你說的,每個人挨兩下就能走。”雞崽子小姐理論道。


    “那是剛才,兩棍子抵消的是這倆孩子身上的皮肉傷。但現在,我不高興了。”


    “那你應該找我媽出氣,找我幹嘛?”


    “嘿,母債女償沒聽過嗎!你還敢頂嘴?誰讓你往槍口上撞的!”李建國氣急敗壞地說,“我看你年紀小,也不跟你多計較,再來兩棍子,我負責打救護車。”


    雞崽子小姐捂住屁股,一副想哭的樣子,她橫行霸道慣了,哪兒見過這架勢?從小無憂無慮的她,可從沒被一個油鹽不進的大漢欺負成這樣:“我錯了,你饒了我吧,我給你錢。”


    “他娘的,別給老子提錢,那玩意對你們來說就是一堆廢紙。你能拿廢紙找人打我兒子,再拿廢紙給我交代,那豈不是全讓你們沾了光?行走江湖,哪兒能一點虧都不吃?”


    “嗚嗚哇。”雞崽子小姐瞬間暴哭出聲。


    “我想問,我是什麽時候惹你了嗎?為什麽你要找人打我。”男孩問道,“在小學,欺負我的人也很多,可他們無非就是看個熱鬧,你不像是愛看熱鬧的人。”他平靜地說出這些話,仿佛根本不在意那些所受過的欺負一般。


    “嗚嗚,我就是生氣!就是你分擔了我媽的愛,她才不陪我的,嗚嗚,我就要打你,不僅是你,以後還有和你一樣的娃,我還要打,嗚嗚。”


    “呃……”男孩大概明白了,眼前的雞崽子,應該和自己那早就不見的母親有些關聯吧?難怪老爹突然變得這麽生氣。


    “你誤會了,她可沒給過我特殊的愛,相比於你從小錦衣玉食,我和我爹可純純是沒收過她半點好處。分擔母愛的也不是我,如果非要說個答案,應該是那些姓王的叔叔吧。”男孩想了想,說道,“你哭有什麽勁,要好好學習啊!豐富自己才能擺脫依賴,擁有知識才能掌握命運!遍讀書倉癡如醉,方知雲上有星辰。提升自己的高度,才會讓錯付你的人追悔莫及,古語有雲……”


    雞崽子小姐止住眼淚,男人詫異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後者依舊鑽在女孩的懷抱裏,從兜兜中拿出了一本紅色的書。它出現的那一刻,整個胡同都仿佛充斥起耀眼的光,讓人有種把手舉過頭頂致敬的興奮感。


    “你……你言之有理。”雞崽子小姐愣愣地說。


    男孩點點頭:“悟性不錯。”


    男人吐了口痰:“行了,經也念完了,該打這兩下子了不?”


    “好了爸,看她現在的樣子,你真打了剩下的兩棍子,恐怕她不死也得半殘,到時候真就不好收場了。”男人現在的怒氣值,可比剛來的時候更盛,“要是你留情了,反而解不了你的氣。不如換一個方法?”


    “說來聽聽。”


    男孩眼神中出現了一絲狡黠“聽說吳家老爺子過繼了不少旁係的兒女入自己膝下,但直係的後代卻隻有我媽一個……以後,你改個姓怎麽樣?”


    “什……什麽?”


    “你隻要改姓青,我爸這回就饒過你。不過,你回家可不能告狀哦,不然我就把你以你媽亂搞而私生子一堆這個原因打了我一頓的消息公之於眾,咱倆誰都別想好過。”男孩淡淡地說道,對於愛惜名聲的吳家和渴望母愛的雞崽子來說,這就是最駭人的威脅。


    “我姥爺,能同意嗎……”


    “不改,那就別廢話了。”李建國拿起棍子,往牆角砸了一下。


    “改改改,回去就改,嗚嗚嗚,你饒了我吧。”


    “嗬,滾吧。”李建國冷笑一聲,“對了,你們那司機讓我偷襲了一悶棍已經睡了,你們自己打個車吧,記得回來接他的時候解釋一下,我可是無心之失。對了,醫藥費聯係誰?”


    雖然這倆孩子沒什麽事,但該討的賠償,他才不會傻乎乎地放過。


    至於他……他那是正當防衛。


    不接受質疑。


    雞崽子小姐也顧不上辯解了,把身上所有的銀行卡全留了下來,在交代了密碼後,她連滾帶爬地跑出了胡同,路上還摔了幾跤。


    “你小子,挺陰啊。”李建國讚賞道。


    “爸爸,快帶姐姐去醫院看看,好嗎?她一定不能有事的。”


    李建國這才發現,剛剛平淡的兒子,原來眼角早就含起了淚光。


    “好,我這就打車,咱們去醫院檢查一下。”李建國一邊攔車,一邊安慰道,“這位……大妹子,別擔心。這孩子是替我兒子受的傷,我肯定負責到底。”


    “媽媽,叔……叔叔,我沒事,那幾個人打得看起來凶,其實隻是皮外傷。”她甚至覺得最重的當屬弟弟手上的那一下,“咱們得趕快回去了,不然爸爸又要生氣了。”


    “是啊,這可怎麽辦……”


    “嗯?”李建國敏銳地注意到她們的擔憂,憑借他的閱曆,也迅速判斷出了她們的家庭處境,急忙說道,“就算沒事,該檢查也去查一下。這些賠償金,我一會取出來,你們拿走一部分,用於孩子學業用。”


    “至於那混賬,一會兒我跟你們回家解釋,放心就是。”


    在李建國強力要求下,母女二人才放下心來,安心跟著他去了醫院檢查。很幸運,結果和他們預想的一樣,並無大礙,在拿了點藥後便離開了。


    不過,她們並沒有讓李建國送她們回家,和另一個男人一起回家,那酒鬼會更加暴躁的。


    “放心吧,孩子剛才說的嚴重了些,她爸隻是擔心我們而已。你們父子已經對我們幫助很多了,回家這一程,就讓我們自己走吧。”


    對此,李建國也沒有多說,他沒有理由介入另一個家庭,如果因為他的摻和而導致矛盾升起,反而不美。他可不是姓王的叔叔。


    “那再見,我叫李建國,以後有什麽困難可以找我。”


    “張碧雪。”


    ……


    李建國這次罕見的沒有責怪兒子和女生相處,甚至都抱在了一起,他也沒說什麽。


    學校後來聯係了他們,李建國自己出去了一趟,把事情擺平了。包括打人與被打的事件,由於吳家沒有吱聲,表達不滿的隻有那幾個染發女的家人,所以處理起來還算不難。對此,男孩並不知情,他隻知道,自己的生活並沒有發生變化,不管是學校,還是家裏。


    哦,他學武術更認真了呢,隻是受限於身體的“偏科”,他總是學得很慢。


    對了,聽說樓上愛喝酒的叔叔搬家了,帶著他那從未謀過麵的妻子和閨女一起離開了小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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