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門衝屋內的人示威一樣,正對著聞人亦歡花瓶被看似柔軟的邊緣蹭過,碎塊砸落在地上。


    “聞道”握緊在手中並未出鞘。


    或許對方把聞人亦歡當做獵物。


    但很不巧,他本身也是狩獵天賦絕佳的種族。


    紅綾結成的大網與被困於其中的青年無聲對峙,都在靜待對方動手。


    “沙沙”。


    紅綾重新“流動”起來,往聞人亦歡身邊聚攏,但又保持著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


    聞人亦歡能感覺到它在打量自己。


    “既然不想動手,麻煩讓讓。”


    找完李夫人還要早點回來睡覺呢。


    紅綾不為所動。


    “你真好看。”


    一道低沉喑啞的女聲回應。


    “先生您先別著急,我有個問題想請教。”


    用詞大方得體,要不是被圍得水泄不通,聞人亦歡都覺得她是真心遇到難題了。


    “我不會。”聞人亦歡決定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您還沒聽問題,怎知道不會?”


    “或許我其實聽不見。”某狐開始睜著眼睛說瞎話。


    很急,非常急,某狐的睡眠時間在一分一秒流逝。


    女聲沉默了,著實有些無語。


    “……先生說笑了,我看先生耳聰目明,一表人才,定能幫我解惑。”


    哪那麽容易放過他,女聲直接提問。


    “先生,若有一天您的心愛之人將您親手推進火坑,後又不曾管顧,先生將如何處之?”


    “拉他也下去。”聞人亦歡不假思索。


    “先生不以德報怨嗎?”女聲幽幽道。


    聞人亦歡搖頭。


    “我隻知道以直報怨。”


    “好一個以直報怨,以德報德。如今我也想以直報怨,不如先生犧牲一下?”


    沒等聞人亦歡表態,剛剛還略顯鬆散的紅綾緊繃起來。


    “不過是一個夢,你要我怎麽犧牲?”聞人亦歡對女聲的威脅毫不在意,甚至直接收起了手中的武器。


    “你怎麽知道?”女聲明顯不甘心。


    “你猜呢,白小姐?”


    試探喊出那個木牌上目前沒有任何消息名字,聞人亦歡等著女聲的反應。


    【玩家不瘋帽匠識破夢境,她無法繼續攻擊,玩家即將醒來喵。】


    被來曆不明的紅綾包圍沒有讓聞人亦歡擔心,這聲通知卻讓他著急起來。


    信息還沒套到手呢。


    “白映梅?”


    紅綾迅速從屋子裏抽離而去,看來女聲並不想回答他的問題。


    脖子癢癢的,睜眼看到的是某宮姓小狗在拱他的脖子,旁邊還排著一排迷你黑貓眼巴巴瞅他。


    “宮斥。”


    “汪。”


    某宮姓薩摩鬆了一口氣。


    “你生這麽多啊?”


    聞人亦歡揉眼眶,一、二、三、四個,嗯,有一隻是奶茶大師喵不算。


    宮斥:……


    能夠一眼識破夢境,還是因為宮斥身上的獵物標記。


    奶茶大師喵作為遊戲本身的產物,聞人亦歡不能確定它會不會在遊戲裏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跟自己分隔。


    而獵物標記不一樣,距離越近標記感覺越強烈。


    雖然在夢境中看不到宮斥,但聞人亦歡能感覺到它一直在身邊,甚至距離都沒有變動過。


    “這次謝謝你了,走吧。”


    “汪?”


    “你踩到喵尾巴了【愚人】……”


    “你們兩誰在壓我耳朵?”


    ……


    “咳咳,”捏了捏口袋邊,聞人亦歡示意兜裏的四隻小黑貓安靜一點,“抓緊了。”


    一個靈巧翻身跳進李夫人獨居的小院,聞人亦歡回頭衝牆頭徘徊的宮斥小狗張開懷抱。


    “宮斥。”


    “喵,好溫柔喵,喵也喜歡……唔唔……”


    推開捂住自己嘴巴的尾巴,【愚人】喵一臉埋怨藍禮帽黑貓“你堵我嘴幹嘛”的表情。


    攻擊性的喵語還沒說出口,感覺頭頂冷嗖嗖的,往上看就看見聞人亦歡懷裏的宮斥小狗一聲不吭盯著它。


    【愚人】喵:小魚幹又不保遼……


    佛像前靜坐的婦人閉著雙眸,地上散亂放著些佛經和一些詩書,似乎是被人打翻的。


    “我佛慈悲。”李夫人雙手合十,眼中悲戚。


    “夫人,若世人無慈悲之像,要佛祖慈悲來度這地獄嗎?”


    來人是一位衣著華麗的女子,她大步走進佛堂,舉止不似深閨所出。


    “那孩子怎麽樣了?”


    李夫人沒有去看這位客人,隻是望著佛像。


    “被人偷偷放走了。”


    女子走到李夫人身後,並未對著佛像行禮,她注視無悲無喜的造像良久,嘲諷地笑了一聲。


    “你……唉,若有需要,我會盡力幫你。”


    “謝謝夫人好意了。”


    ……


    “今晚客人頗多。”


    重新將香爐中的香火續上,李夫人對著佛堂外的一人一狗點頭請他們進來。


    “我這院子比宅子裏其它都冷清得多,已經許久沒有外來的客人到訪了。”


    沒有嗬斥不速之客,也沒有對大半夜突然到訪男子表現出恐懼,可能是在佛前敬了太久,李夫人沒有任何元宅裏處處可見的虛浮氣息。


    “看年紀是克瑉請來的客人吧,先生真是驚為天人,”待看清聞人亦歡的臉之後,她掩住唇驚訝了一下。


    聞人亦歡和某宮姓薩摩對視一眼,決定不拐彎抹角。


    “夫人知道白映梅嗎?”


    茶壺從手中脫落,聽到這個名字的李夫人意外極了。


    她忙到門口確認院裏的仆人都已經歇息,直接將門栓上。


    “為何會問這個名字?”


    李夫人是知道些什麽的,哪怕一點點。


    而她常伴於青燈古佛,必是心善之人。


    “她想要殺我,說如果我能搞清楚她身上發生了什麽事就考慮放過我。”


    雖然不能確定拉他入夢的女聲就是白映梅,但聞人亦歡直覺這個名字在這場遊戲裏很重要。


    “映梅……怎麽會……你們坐吧。”


    李夫人嫁到元家的時候才隻有十六歲,這個時候的女孩子哪有選擇的權利。


    那媒婆一整天在家門口吆喝,動不動還要嘴上兩句她再不嫁年紀就大了。


    早年時候元老爺子在外打拚,兩人也沒有刻意要過孩子,後來元家大了,安定下來,才有了元家的大兒子元時琦。


    當時白元兩家本就交好,白家女兒白映梅聰明伶俐,與元時琦自小常在一起玩鬧,青梅竹馬。


    白家的大夫人私下裏已經多次提過要將女兒許過來,李夫人對這個看著長大的女孩也很滿意,兩家已經默認是未來的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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