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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行走著陸陸續續的趕集者,要麽挑著木炭,要麽扛著木柴,去樟樹街擺個小攤,賺點兒小錢。


    在臨近街口的時候,前方已經隱隱約約能聽到沸反盈天的叫賣聲、吆喝聲,叫散了秦小豆心中壓抑的荒涼。


    可就在這時,走在前頭的趕集者突然慌裏慌張地往回趕,就像被鬼追了一樣,秦小豆覺察到態勢不好,逮住一個逃跑的鄉民問,「怎麽回事?前麵發生了什麽?」


    那個黑麵油光的糙漢子一臉驚慌失措,警告她說:「閨女,你快跑吧!前頭殺人了!」


    「殺人?怎麽可能?」鄉下一向平靜,從來沒有什麽殺人的新聞。


    「是真的,我還騙你不成!一個高高瘦瘦的年輕人肚子中了一刀,腸子都流出來了,那個殺人犯還在那裏叫囂!」糙漢子人大膽小,嚇得趕緊回家避難,「我先回去了!閨女,你小心點!」


    秦小豆的心猛地一抽,縈繞在心口的不祥預感越發強烈,昨晚李釘出門尋人,這會子還沒有動靜,現在樟樹街又發生了殺人事件!


    秦小豆拎著東西,像一條逆流的魚向街口的方向跑去。


    鄉民們都說秦小豆是瘋了,連殺人犯都不怕。


    秦小豆管不了那麽多了,隻想看看出事不是李釘才好!


    越是接近街口,就聽到一個扯破了嗓子的聲音在大喊大叫:「別過來!別過來!再過來,我殺了他!」


    那是一個漢子的聲音,聽口音不像是本地人,被一群圍觀者包圍成了一圈。


    秦小豆把東西拖放在一家小店裏,吩咐老闆一定要幫她看好回門的東西。老闆是個油光滿麵的中年男人,圓溜溜的臉擰成了苦瓜,「閨女兒,你千萬別出去,我這就去關上店門。」


    「別這樣,老闆,他手裏不是有人嗎?不會殺進來的,你快去藏好!」秦小豆心裏也害怕、得要死,要是那個人殺過來,她拿什麽抵抗?


    好在種田農家,誰沒有一些鋤頭、釘耙什麽的,秦小豆抓起一個叉泥鰍的二角鐵叉,就撥開人群,向中間擠去。


    「閨女,你不要命了?你知道那是什麽人嗎?那是從廣東來的通緝犯!」一個年輕男人拉住往前沖的秦小豆。


    「那是什麽人啊?被抓被捅傷的是誰?」秦小豆最想知道的答案是這個。


    「一個通緝犯,路過咱們這,看上了一個落單的學生,要把人帶走,綁了人一晚上,現在老師找來了,在路上逮了個正著!」那漢子似乎比較囉嗦。


    秦小豆心內大駭,抓住那人問:「受傷的是誰?」


    男人被她急切的態度嚇了一跳,「是,是一個年輕的男老師。聽說剛結婚不久,哎,就遭此劫難……」


    啊……秦小豆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眩暈了幾秒,幸好手中有一把泥鰍叉勉強撐住了體重。


    那人要殺她的李釘,她絕對不會放過他!


    秦小豆撥開眾人,來到包圍圈的裏端,「放開他!」


    隻見殺人犯手裏拿著一把尖銳的匕首,匕首上還沾染著血液,正抓住一個男學生,刀子抵在那學生的喉嚨處。


    「滾!滾開!再不滾開我殺了他!」歹徒右邊額角有一條十厘米的蜈蚣狀的傷疤,三角臉、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說起話來兇巴巴的。


    秦小豆握住泥鰍叉的手生出了一片汗水,人人都後退一步,唯獨她還站在前頭,像佘太君一馬當關萬夫莫開地擋住那人,「我,我不怕你!你把那孩子放下!有話好好說!」


    「好好說?嘿,我殺了人,你們是不會放過我的!」那人倒有幾分自知之明,望向秦小豆的視線兇狠了幾分。


    「胡說!你說你殺了人,就跑到我們鄉來抓小孩子,欺負孩子算什麽本事?!」秦小豆說這話的時候,雙腿都在打顫,可一想到他把李釘給捅傷了,秦小豆就咬著牙一定要把他繩之以法。


    這時,白莎莎哭腫了眼睛,聲音柔弱得像病貓似的,「有話好好說!那是我的學生,你千萬別傷害他!」


    「喲,要不,把這個學生還給你,我劫持你好了?」歹徒露出幾分淫邪的笑。


    麵對此情此景,他竟還有心思泡妞,可見是一個道德淪喪、沒有底線沒有良知的人。白莎莎聞言嚇得連連後退,連忙捂住身上的衣服,「你休想!你這個歹徒,死到臨頭還想什麽?」


    歹徒兇狠一笑,刀子竟割破了那孩子的皮膚,令那個調皮搗蛋的孩子嚇得哭成一團,「白老師,我害怕……我好痛!」


    「破落孩子,你哭什麽?我死到臨頭了,黃泉路上有你相陪,也不那麽寂寞!」歹徒說著,還想向人少的地方轉移。


    「你死不了!」秦小豆突然開口說,「現在律法很嚴,根據你犯了多少錯來量刑,這綁架和故意傷人的刑罰是不一樣的,判刑的年限也不一樣,你要考慮清楚!」


    「死不了?」歹徒動作一頓,停下腳步眼勾勾地瞪著秦小豆,「你少忽悠我!我把人捅死了,現在又抓了這孩子,前頭我還搶了有錢人幾萬塊錢,嘿嘿,好歹也是一個萬元戶了!」


    「那人沒死!」秦小豆腦子靈機一動,「那人隻是被你捅傷了,你現在放下屠刀,主動投案,或許看在你認錯態度好的份上,不用死,隻是蹲幾年牢房而已,你快放了他,別再加深罪孽了!」


    人群中紛紛傳來一些響應聲,「是啊,你快放了他!」


    「孩子還小,你要是傷了他,原本六年,就因為你那一刀,就變成了十年十五年二十年!考慮慎重啊!」


    那人猶豫了一下,「胡說!誰不知道你們這些人,懂個屁啊!」


    「白老師,你是讀了書的,你快來開解開解!」秦小豆把叉子捏在手裏,準備見機行事,可那把刀離喉管太近,秦小豆不幹輕舉妄動。


    白莎莎花容失色,想到自己的命運和聲譽都要敗在這人手上,一口惡氣湧上來:「我很負責地告訴你,你惹了我的學生,我非讓警察治罪不可!」


    「喲,你是什麽人?哪尊大佛啊?」歹徒嚇了一跳。


    「我是……」輪到白莎莎顯擺的時候,她是斷然不會掩藏身份的,那句「市委書記的獨生女」還沒說出口,就被一個白衣男子掩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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