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英蘭停住腳步,看著女兒:“你怎麽知道?你偷聽我們講話了?”


    殷凝眼珠子轉了一下,心虛道:“沒有啦,是不小心聽到的。”


    結果她話音剛落,殷睿就道:“明明是故意躲在爸爸書房外聽道。”


    “殷睿,我看你是找打!”殷凝馬上朝他撲了上去。


    殷睿撒腿就跑。


    看著兩個跑出去的孩子,趙英蘭眉頭緊皺,最後加快腳步追上去。


    很快,三人打車離開醫院,最後來到了某高檔小區。


    “叮咚。”


    門鈴聲響了一下。


    裏麵馬上有人回應道:“來了,是哪位?”


    “請問榮太太在嗎?我姓趙,是從帝都來的。”


    “啊,我們夫人在地,您請稍等。”傭人立即說道。


    接著門鎖就開了,很涼快秦麗蓉帶大步走了出來,“殷二夫人,您來了,快,快裏麵請。”


    趙英蘭也馬上露出了笑容,“冒昧打擾了,還請榮夫人莫見怪,對了,這是我的小兒子和小女兒。”


    趙英蘭馬上將身後的兩個孩子介紹給她道:“殷睿,殷凝,快跟榮夫人打個招呼。”


    “榮夫人好!”


    “榮夫人好!”


    秦麗蓉忙道:“哎呀你們好,你們好,快,快進來吧!”


    她沒想到,趙英蘭不但自己來了,還會帶著兩個孩子一起。


    兩人說說笑笑地進門。


    二樓的房間裏,榮雅雅看到這一幕,得意地勾了勾嘴角。


    ……


    給殷霄安做完針灸後,時間剛好快到中午休息的時候,於是寧曦讓其他人先走,自己則在病房裏和向夫人坐了一會兒。


    向夫人看著她又倒了熱水,給殷霄安擦身體,還做一些按摩,眼底微微發熱。


    同時,心裏越有些擔心道:“小曦,你心裏是不是對你爸爸還有怨?”


    她看得出來,寧曦雖然做到了一個女兒該做的事情,卻基本上沒有跟殷霄安說過什麽話。


    跟沒有喊他一聲爸爸。


    寧曦給殷霄安擦手的動作一頓,沉默著沒有接話。


    向夫人知道自己猜對了。


    “小曦,姑姑知道,這些年你們兩姐妹都受苦了,特別是你小姨的事情,對了,你表哥跟我說過了你小姨的事情了。”


    她道。


    “我知道,這些都是因為你們爸爸的離開造成的,甚至,我也怪他,為什麽好好或者,卻不願意給家裏一個信。


    但是小曦,姑姑還是希望你理解一下,他的職業,注定了很多時候,他身不由己,他……”


    向夫人說到一半停頓下來。


    她明白,這樣說有些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意思。


    可是,她真的希望,寧曦能真心的接受自家弟弟。


    或許,寧曦願意跟他說話的話,他就可以醒過來了。


    “姑姑,我沒有怪他選擇這份職業。”沉默良久的寧曦終於開口道。


    向夫人看著她。


    寧曦看著病床上的人,那張疤痕交錯的臉,似乎又蒼老了些。


    和照片上那意氣風發的人,越來越遠了。


    她吸了口氣道:“我隻是不明白,為什麽他在做個決定的時候,不能稍微考慮一下我們?


    十年前,他明明回來了,為什麽不能和我們正式見個麵,哪怕他後麵還要走,我們也不會攔著他。


    但是,如果他出現的話,姐姐或許就……”


    她耿耿於懷的,隻是這點而已。


    姐姐的死,遠比母親的離開更讓她心痛。


    如果十年前,他能出現在她和姐姐麵前,能告訴她們一些關於寧蘭的真相,也許,姐姐的結局會不一樣呢?


    向夫人張了張嘴,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覺得滿心酸澀。


    甚至,她都不知道,殷霄安原來回來過。


    是啊,如果他回來了,為什麽不見孩子們一麵?


    哪怕,是告訴她們他的真實身份,讓她們去找殷家,她得到了消息,就一定會照顧好姐妹倆。


    寧玥也不會因為要賺錢,選擇嫁個一個卡車司機,最後兩人一起出車禍。


    可這些都,已經是既定的事實了,現在去想,除了難過並沒有什麽用。


    雖然她心裏知道。


    但這話,不能由她說。


    她看著寧曦,知道這她的一個心結,心結,隻能由她自己想通,自己解開。


    給殷霄安擦完手以後,寧曦便先走了。


    等她離開,向夫人坐在床邊椅子上,看著昏迷不醒的弟弟,忍不住道:“霄安啊,你不能怪孩子這樣想,雖然寧玥我沒見過,但寧曦卻是個好孩子,她隻是心裏有些過不去,才會開不了這個口。


    但是你啊,如果真的疼你這個閨女,就再點醒過來吧。”


    “……”


    “唉……”


    向夫人失望地收回目光,在她沒有看到的另一麵,殷霄安的手指,輕微地動了一下。


    寧曦獨自回到科室,因為到了飯點,大家都在病房裏吃飯,所以走廊上也沒什麽人。


    “寧副主任?”忽然,有人叫住了她。


    寧曦聞言回頭,發現是昨天跟在李主任身後的那個年輕女孩。


    女孩紮著丸子頭,一張帶著青春氣息的臉,笑眼彎彎的。


    “你好,你是……”


    寧曦還不知道她叫什麽。


    淩青青上前,朝她伸出手道:“你好寧副主任,我是新來的規培醫生,叫淩青青,兩點水的淩,青草的青。”


    “你好,請問你找我有什麽事嗎?”寧曦了然地點了下頭,然後和她握了個手。


    “那個,能請你吃個午飯嗎?”淩青青道。


    寧曦挑了下眉,心裏有些奇怪。


    她們似乎才認識吧?


    她怎麽會想請她吃飯?


    難道是想請教醫術上的事情?


    “怎麽樣?寧副主任能賞個臉嗎?”淩青青繼續笑著問。


    可是,寧曦卻感覺到了一絲壓迫和敵意。


    再回想一下她剛才的自我介紹,和昨天站在孫昱身邊的事情。


    寧曦忽然就懂了。


    “抱歉,雖然我很願意,但是,我提前約了人呢。”


    聽到她約了人,淩青青頓時就緊張了起來,“不知道寧副主任約的誰?”


    雖然她認真地在掩飾,可到底還是年輕,緊張全在臉上。


    寧曦突然覺得好笑,也笑出了聲。


    “是我先生,他要來陪我吃飯,所以淩醫生不用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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