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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幹嘛呢?」趙桓臣一下飛機就撥通了秦笙的手機。


    折騰這麽久,趙桓臣差不多想明白了。對付秦笙這樣的倔驢,隻能以柔克剛,光用行動還不行,還得用語言表示,否則她就感受不到。


    「嘿嘿……剛和文文參加聚會回來,正打算睡覺呢。」果然,他一溫柔,傻子立刻就軟和了,也不說假話了。


    可是這內容卻讓他有點犯酸:「參加誰的聚會呢?」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這麽容易吃醋,可是秦笙一向招桃花,人又蠢,他隔這麽遠看不到她,真怕她一不留神就被騙了。


    秦笙聽出趙桓臣語氣裏的懷疑,情緒慢慢落了下去。她一麵選擇烤箱模式,一麵淡淡解釋道:「是文文新認識的朋友,我陪她去。」


    該死,又觸到了秦笙的雷區。趙桓臣抿了抿唇,努力挽回話題:「聚會好玩嗎?」


    「還好。」秦笙聳了聳肩:「文文很喜歡。」


    趙桓臣知道秦笙留在英國有一半的原因是為了幫助孫倩文,孫倩文好了,就離秦笙回國不遠了:「她願意參加社交了,算是恢復正常了吧?」


    秦笙抬頭看了看浴室的方向,文文還在洗澡。她拿著手機走回臥室,放低聲音道:「暫時不清楚,需要等到複診時才能確定……」


    趙桓臣想方設法地和秦笙東拉西扯著,這樣的話,等他到公寓樓下,就能給秦笙一個驚喜:「快到春節了,你想去哪玩?」


    春節是一家團聚的日子,可是秦笙已經沒有家,這個節日似乎對她來說沒有什麽意義。她無奈地笑了笑:「春節的時候,學校不放假,大概會和華人聯合會一起玩一天吧。」


    這個蠢女人又習慣性地把他排除在外了。趙桓臣按住心裏的小火苗,沉聲提醒道:「你是不是忘了什麽事情?」


    他語氣裏的威脅意味很強,大有秦笙回答不對,他就會從電話裏竄出來『懲罰』她的意思。秦笙臉皮立刻開始發燙,慌亂地挽回話題:「……我其實想和你一起過春節的,可是你春節要和家人過呀,來不了倫敦吧?」


    算你識相。趙桓臣勾了勾唇角,笑道:「那不一定,隻要你叫一聲『老公』,我就飛來倫敦陪你怎麽樣?」


    「……」


    電話那頭果然沉默了,趙桓臣忍不住逗起了秦笙:「我們結婚這麽久,你還沒有叫過『老公』呢。擇日不如撞日,現在叫來聽聽吧。」


    「……咳,」『老公』兩個字的意義太大,秦笙有些叫不出口。她醞釀了好一會兒,才小聲叫道:「老公。」


    叫完她的臉皮更燙了。不對,似乎連空氣都變得更熱了。秦笙忍不住用手扇了扇風:「你等一下,空調好像開高了,我去調一下。」


    不等趙桓臣答應,她已經扔下手機,朝臥室門口走去。


    「啊,好燙!」當她摸上門把的時候,才發現門把已經燙得像煎鍋似的。


    熱氣從門縫不斷竄進來,燒得秦笙有些口幹舌燥。她終於意識到問題的嚴重,返身抓起床上的枕巾包在手上,擰開了門把。


    「轟——」因為是冬天,房間的門窗都開得不大,火勢在廚房和客廳積壓著,秦笙一開門,這些紅色的野獸終於找到宣洩的新地盤,紛紛咆哮著朝她撲了過來。


    熱浪幾乎瞬間蒸幹了秦笙的水分,她不得不用力關上門。


    怎麽辦?文文還在浴室。秦笙想去救她,卻根本沒辦法走出臥室。她趕緊抓起手機退到窗邊:「桓臣,著火了,我需要報警。」


    情況太緊急,她不等趙桓臣回答,就已經按斷了電話,轉而撥通了火警的電話。


    秦笙的英語口語很一般,聽課勉強夠用,但是要她說的時候就有些艱難了。磕磕巴巴報出著火地址之後,接線員嘰裏咕嚕和她說了好些話,可她卻隻能勉強聽懂一兩句。


    雖然火被勉強擋在門外,但是濃煙卻不斷滾進來,秦笙呼吸越來越困難,隻能把身子探出窗外。


    這棟大樓去年翻修過,外牆貼了隔熱材料。可是這隔熱材料似乎不防火,隨著火勢的蔓延,隔熱材料也跟著著火了,窗外不斷有雜物掉落,探出頭也很危險。


    秦笙隻好屏住呼吸,飛快地抱出被套床單,打算自製繩子從窗外逃生。


    「秦笙!」聽到『著火』兩個字,趙桓臣的心髒幾乎要吐出來。他忍不住抓著電話追問情況,可是通話已經斷了。


    不知道秦笙的狀況,趙桓臣腦袋裏已經想像出很多種可怕的結局。他想也不想,就從包裏掏出鈔票塞給計程車司機:「快點,那邊著火了,我必須立刻趕到。」


    「嗚——嗚——」一輛救火車鳴著笛,和計程車擦身而過,看方向,分明就是去秦笙公寓的。


    「看來火勢很大。」司機大叔忍不住感嘆了一句:「希望上帝保佑你的朋友。」


    「你說什麽?」趙桓臣不熟悉英國的情況,一聽司機的感慨,更著急了:「你怎麽知道火勢很大?」


    「剛從那輛救火車是另一個街區的,」司機指了指已經看不見影子的救火車,道:「需要抽調其他區的救火車,火勢一定非常大……但願你的朋友沒事。」


    聽了司機的話,趙桓臣徹底坐不住了:「請開快點!」


    「這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司機依然不緊不慢地提醒道:「哥們,按照現在的狀況,其實我們不應該開車趕過去,這樣會占用通道,阻礙救火車通行。」


    救火很重要,救秦笙更重要。趙桓臣抬手解開襯衫領口的扣子,脫掉了外套:「還有多遠?」


    「幾公裏吧。」司機搖下車窗,指著遠處的濃煙道:「你看,這裏已經能看到煙了。」


    火勢真的很大,橘色的火光幾乎將夜空照亮,一條滾滾的黑龍在空中扭動著,猙獰可怖。


    趙桓臣抬頭望了一眼濃煙的方向,道:「送我到最近的地方。」


    「吱呀——」計程車在臨近的街道停了下來,再往前就是消防車通行的區域。趙桓臣大步朝大樓跑去,他隻穿了襯衫,可是淩冽的寒風吹在身上卻一點也感覺不到寒冷。


    越近,就有越多人群。所有人都抬頭仰望著樓上的火光,嘰嘰喳喳地討論著辦法。


    「火勢蔓延得太快了,這才十多分鍾,已經燒到了二十多層。」「我的天啊,大樓裏的消防水管水壓不夠,他們現在從地麵消防栓向上鋪水管。」


    聽到的消息都是壞消息,趙桓臣不想再聽,幹脆悶頭朝前跑著。


    「對不起先生,你不能進去!」一個穿著消防服的火警伸手攔住了他:「請你放心,我們會竭盡全力救出大家。」


    「我的妻子在上麵,我必須去救她!」跑了很長的路,趙桓臣的眼睛變得通紅,脖子上的血管也跟著鼓起,像一隻瘋掉的獸類。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火警依然拉著趙桓臣不鬆手:「但是請你相信我們專業人士的能力,因為現在火勢真的很大,你就算進去也做不了什麽。」


    不可能!火勢太大了,秦笙這個蠢女人根本不可能逃出來,他做不到在這裏傻站著,看著秦笙被燒死。


    他抹了抹臉,強行讓自己恢復平靜:「十八樓,我的妻子在十八樓,和她一起住的是她的朋友。她們都是在行業內有傑出成就的華人,如果她們出事,中國將追究到底。」


    無論什麽時候,一旦牽扯到國際,大家都不得不嚴肅對待。火警聽了趙桓臣的話,臉色有些凝重:「您放心,我們會想辦法救她們的。」


    他轉身飛快地找到領頭,反應了情況,一支新趕到的火警小隊立刻朝十八樓行進了。


    有工作人員領著趙桓臣退至警戒線外,還遞給他一瓶水:「先生,請你冷靜一點。」


    趙桓臣擰開瓶蓋,把水澆在頭上。冰涼的水迅速讓他的頭腦降溫,他抬頭看了看已經被黑煙裹住的十八樓,撥通了手機:「周哥,我需要駐英國倫敦大使館的幫助……」


    薄薄的門板擋不住火勢,秦笙咬著牙強迫自己以最快速度製作了一條長繩。


    她們在十八樓,所有被子床單擰在一起也不夠長。可是沒有時間管那麽多了,秦笙把棉被裹在身上,飛快地衝進火海裏。


    火舌迅速點燃了棉被,秦笙甚至能感覺到皮肉被烤熟的痛感。


    還好她們租的房間不大,憑著記憶,秦笙直接衝到了浴室門口:「文文,開門!」


    文文聽到聲音立刻打開了門:「秦笙!」


    一團火立刻滾進了浴室,文文才洗了澡,浴室的地板是濕的,秦笙打了幾個滾,身上的火漸漸滅了。


    「文文,快來幫忙。」來不及檢查身上的傷勢,秦笙把棉被和繩子全都扔在地上,用水澆透。她麻利地打濕毛巾替自己和文文係上:「文文,現在火勢很大,我們必須自救。」


    「嗯,我明白。」文文順從地點了點頭,幫著秦笙抱起濕透的棉被。


    濕透的棉被很重,兩個小女生抱著非常吃力。但是她們卻顧不上那麽多,咬著牙把棉被披在了背上。


    「文文,我們現在就朝樓下走,能走幾層就是幾層。」秦笙抓著棉被,替文文鼓著勁:「火警已經到了,我們走得越遠,就越有機會獲救。」


    「嗯。」文文點了點頭:「我們一定能逃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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