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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啦?」張媽在廚房聽見動靜,趕忙追了出來:「你腳上傷還沒好,可不能亂走的。」


    「張媽,桓臣好像失蹤了。」


    「怎麽會可能?」張媽一臉莫名其妙:「上午趙先生才回來拿過東西呢,怎麽會一下子就失蹤?」


    「桓臣回來過?」秦笙張了張嘴,心裏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什麽時候?」


    「就韓小姐來的那會兒吧?他沒和你打招呼麽?」


    「沒有。」秦笙搖了搖頭:「張媽,我得去找他,很重要的事。」


    「這……」張媽看秦笙一臉凝重,明白她不是撒謊,隻好妥協道:「有什麽事,讓老張跑腿就是了,你可千萬別亂走。」


    「我知道。」秦笙笑了笑,在老張的攙扶下坐進了車裏。


    秦笙第一站是去趙桓臣的公司,趙桓臣不在,他的助理臉色十分糟糕:「秦小姐,趙總開會去了,他回來我就通知你,好嗎?」


    「謝謝。」都是在人手下打工的,秦笙知道助理的難處,並沒有和她糾纏。


    「太太,先回去吧。」老張之前是趙桓臣的司機,對他常去的地方還算了解,可是他和秦笙從中午找到傍晚什麽都沒有找到。


    事實上,他並不覺得趙桓臣失聯半天有什麽問題,畢竟趙桓臣的身體素質和應對能力都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如果出事,早就想辦法向外傳消息了。


    秦笙眉間隆起深深的溝壑,她擔心的事並沒有辦法和老張細說,可是這樣盲目找下去也的確不是辦法,她隻能妥協地點點頭:「我們回去吧。」


    回家的路上,秦笙想了許多事情。


    在趙桓臣身上,她看到了一絲希望,願意和他一起努力試試。她甚至為了趙桓臣,拒絕了真真的要求。她還沒來得及為自己的勇敢嚐試鼓掌,就發現過去埋下的禍根開始發芽了。


    如果和趙桓臣坦白那些事情,會得到諒解嗎?


    張媽煮了不少菜,趙桓臣沒回來,秦笙隻是勉強扒了兩口,就吃不下了。張媽勸了幾次,發現她是真的吃不下,不好再勸,隻能替她煮了一鍋甜湯在鍋裏溫著。


    秦笙坐在趙桓臣的書房裏,隨手抽了一本雜記翻著,街道上每每有車燈掃進房間,她都忍不住跑去窗口看,可是每回都不是趙桓臣。


    一直等到深夜一點,趙桓臣才坐車回來,秦笙趕緊跑下樓:「桓臣。」


    打開的大燈讓趙桓臣不適應地眯了眯眼,他伸手按住額頭,越過秦笙跌跌撞撞地朝樓上走去。


    「桓臣。」秦笙趕緊扔下拐杖扶住他:「你喝酒了麽?」


    「嘶——」趙桓臣抽了一口冷氣,伸手推開秦笙。


    秦笙這才發現他的左手臂似乎有些異常,她小心翼翼地翻開衣袖,發現趙桓臣的左手臂上打著一層石膏:「你怎麽受傷了?在哪受的傷。」


    趙桓臣陰沉著臉,沒有說話,大步走回臥室。他煩躁地扯開領帶,順手把外套扔在了地上。


    秦笙跟在他身後撿起衣服掛在衣架上:「桓臣,你到底怎麽了?我們不是夫妻嗎?有什麽事,可以好好談。」


    「這個時候你承認我們是夫妻了?」趙桓臣唇角掛著不屑的笑容,他眯起眼睛看著秦笙:「秦笙,你的演技真好,全x市都找不到第二個像你這樣有演技的演員了。」


    「要攤開說,是麽?」趙桓臣把自己扔在床上,隨意地攤開四肢:「好,我就攤開問問你。賀氏的股份還給你了,投資我也不撤,你還來我麵前演戲做什麽?看我像個傻逼一樣圍著你團團轉,很有意思,嗯?」


    趙桓臣喝了很多酒,隔得老遠,秦笙就能聞到他身上的酒氣。麵對趙桓臣的質疑,她沉默地咬著唇,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桓臣,我和姑媽的事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想的哪樣?」趙桓臣笑了笑:「上次在日料餐廳我就該知道的,是我太自作聰明,沒往那頭想,是不是?」


    他的眼球通紅,像隻受傷的野獸似的盯著秦笙:「賀敏珍是害死你父母的仇人,你卻願意和她合作來對付我,看來你是真的恨我恨進骨子裏了。」


    「我沒和她合作。」秦笙被趙桓臣冒著寒氣的笑容深深刺痛,忍不住掐著掌心:「那次是她突然跑進來的,我事前根本不知道。」


    「所以你打算怎麽解釋你和沈懷修見麵的事?」這事一直是趙桓臣心裏的一根刺,不過他的驕傲不許他在意這樣的小事,所以他一直強忍著刺痛,不去理會。


    今天韓雅真的出現,徹底讓這根刺爆發了:「當初你是打算勾/引沈懷修的吧?何婉婉突然出現,計劃失敗,你才轉而考慮我的,不是麽?」


    趙桓臣也分不清楚,究竟他是在為秦笙和賀敏珍合作的事生氣,還是在為秦笙沒有立刻拒絕韓雅真的要求生氣。


    他唇邊的笑容像一層薄薄的冰:「現在何婉婉進監獄了,沒人再來阻礙你,你打算再勾/引一次?我還在想著怎樣補償你,你卻早就聯合了一群外人來報復我,怪我太把你當回事,是不是?」


    「秦笙,你聽著,」趙桓臣閉了閉眼睛,不去看秦笙的表情:「我們徹底結束了。從此以後,你愛過什麽樣的生活盡管過,我再來找你,我就不是趙桓臣。」


    「你說完了麽?該我說了吧?」秦笙狠狠掐著掌心,不許自己掉眼淚。她勾著唇角淡淡道:「第一,我承認,我之前的確很想逃離你的掌控。第二,我沒有和賀敏珍合作,也沒有和沈懷修合作。第三,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原因的,雖然這些原因你並不在乎。」


    「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無愧於心,這就是我的真麵目,讓你失望真是對不起了。」秦笙攏了攏長發,盡量擺出雲淡風輕的模樣,轉身從衣櫃裏拿出屬於她的旅行箱,朝門外走去。


    該死!看著秦笙轉身離去,趙桓臣忍不住一拳砸在床上。這個該死的女騙子果然一直在演戲,她根本就沒把這裏當成她的家!全都是他一廂情願,去特麽的愛情!


    淩晨的街頭十分冷清,秦笙出小區門的時候,差點被保安當小偷攔下。當保安看清她的時候,才開始鞠躬道歉:「抱歉秦小姐……這麽早就要去拍戲呀?」


    「是的呀。」秦笙掏出墨鏡戴上,大步走出小區大門。


    沒什麽了不起,失戀而已。戴上麵具的秦笙終於盡情的笑起來,臉上的濕意才不是眼淚,隻是眼睛出的汗罷了。


    回到公寓已經是是淩晨三點,秦笙卻睡不著,打開電視胡亂看著點播台播放的原聲電影。


    透過墨鏡,光線一點一點爬滿整個房間,不知不覺就到了早上。


    「叮咚——」門鈴突然被人按響,是賀敏珍。


    秦笙和趙桓臣爭執的原因就是她,秦笙才搬出趙家,她就上門,秦笙大約再也講不清這件事了。


    可是秦笙已經不在乎了,她替賀敏珍打開門之後,就重新窩回沙發裏:「姑媽,你是不是應該向我解釋一下真真的事?」


    「真真麽?」賀敏珍笑了笑:「這孩子挺不錯的,聰明聽話,還孝敬長輩。」


    「你知道我在說什麽。」隔著墨鏡,秦笙麵無表情地盯著賀敏珍:「她和賀家沒有關係,不管你想做什麽,都別扯上她。」


    「小笙,有些事情變則通,明白嗎?」賀敏珍絲毫不在意秦笙的態度,依然溫和優雅地笑著:「既然你留不住趙桓臣,為什麽不能換個人呢?雅真喜歡趙桓臣,同時又願意給我們幫忙,讓她得到趙桓臣,不是雙贏麽?」


    「真真那麽小,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她被趙桓臣發現,會是什麽樣的後果?」秦笙從沙發上彈起來,像隻護崽的母獸:「她什麽都不懂,你這樣做,很可能會毀了她。」


    「小笙,你隻大她兩歲。你在她這個年紀已經開始工作了,不是麽?」賀敏珍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你護不了她一輩子,該放手了。更何況,你現在連自己的事情都處理不了,你拿什麽護著她?」


    秦笙警覺地盯著賀敏珍:「你什麽意思?」


    「不是我。」賀敏珍攤開手,坦蕩地說道:「你得罪的人太多了,一旦沒有趙桓臣護著你,他們就全部爆發了。」


    賀敏珍掏出手機按了按,遞給秦笙:「這是昨晚的新聞。我聽說趙桓臣把賀氏的股份讓給你了,如果你把手裏的股份讓給我百分之二十,我可以幫你解決這次的危機。」


    又是新聞,這一次,秦笙的老料新料全都被人爆出來,儼然一次關於她的大清洗。網上對她的厭惡情緒又一次走上高峰,而且是前無僅有的大高峰,甚至有人在社交網站發起抵製她的聯名信。


    如果有後台,這些東西就毫無意義。可是秦笙現在什麽都沒有,這些輿論足夠讓所有打算和她合作的人卻步,也就是說,她這一次很可能會被雪藏甚至封殺。


    盡管內心波瀾壯闊,秦笙的臉上依然沒有什麽表情,她把手機還給賀敏珍,淡淡道:「娛樂圈我也混累了,或者我應該和姑媽一樣當個女強人。所以,這次的事情就不用姑媽操心了,請回吧。」


    「秦笙,女強人不是那麽好當的。」賀敏珍笑容滯了滯,很快又恢復原狀:「你才接觸公司,很多事都不清楚,我最近不忙,可以出任總裁,教你如何經營。」


    「經營公司這種事,多摔幾次跤就會了。」秦笙微微笑了笑:「幸好我手裏還有一筆閑錢,足夠我摔跤了,多謝姑媽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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