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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賀敏珍不敢相信,賀老爺子居然會選擇相信秦笙,而不是她。忍不住大聲叫道:「這是個騙子!」


    賀老爺子閉上眼睛,努力平息著自己的怒意:「出……去……」


    「我就知道!」賀敏珍知道事情沒有轉圜機會了,不由撕破臉大罵道:「在你心裏隻有賀維景是你親生的!我和二哥都是撿來的!」


    「一個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女孩兒,說是他女兒,你就恨不得把整個公司都給她。」她恨恨詛咒道:「你等著吧,賀氏早晚被人掏空!」


    「爺爺。」賀敏珍奪門而去,秦笙乖巧地跪在賀老爺子的床頭,道歉道:「對不起,本來想等您康復一些再告訴您這件事的……」


    「笙……筆……」賀老爺子示意秦笙找來紙筆,用還能活動的右手費力地寫道:「這事不怪你。現在公司出事,你多幫著小山一點,一起把賀氏保住。張德是公司元老,有什麽問題可以聽聽他的意見。」


    他歇了口氣,才繼續寫道:「賀氏以後是你和小山的,別讓它被外人毀了。」


    賀老爺子寫得很認真,秦笙被氣氛也帶得嚴肅起來:「爺爺,你放心,我會全力幫助雲山哥的。」


    得到秦笙的答覆之後,賀老爺子總算鬆了一口氣:「快去把小山找回來吧。」


    賀雲山隻想遠遠得逃開,逃得越遠越好。


    大伯出事的時候,他隻有幾歲,記憶很模糊,隻記得當時爸媽帶著他參加追悼會時,兩人都落了眼淚。


    可是現在他才知道,爸爸就是當年害死大伯的兇手,那麽那滴眼淚算什麽?


    他開著車漫無目的地衝出市區,不知不覺間,居然來到了他最喜歡的世外桃源。


    他把車停在草地上,自己拎著鞋坐到了水邊。


    距離上次來這裏,已經有好幾個月了,但是這裏的風景似乎被時間封存了,並沒有太大變化。


    陽光從頂上的狹縫中投下來,像一條金色的綢帶落在山壁上,過了汛期的河水稍稍變窄了一些,露出更多渾圓的石頭,石縫中有許多小魚遊來遊去。


    「雲山哥。」不知道坐了多久,秦笙突然在賀雲山的身旁坐下:「你果然在這裏。」


    秦笙的臉上噙著淡淡的笑容,似乎並沒有被賀敏珍的冷血影響。賀雲山自嘲地笑了:「你早就知道大伯的事了吧。」


    「其實我也剛知道不久。」秦笙咬了咬唇,道:「我知道姑媽和二叔在你眼中都是好人,但是他們的確是害死我爸媽的兇手,這個仇我一定要報,對不起。」


    「應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賀雲山見不得秦笙這樣的神情,伸手把她摟進懷裏:「笙笙,我替姑媽還有爸爸抱歉,抱歉讓你經歷這些事情。」


    如果當初姑媽和爸爸沒有害死大伯,笙笙的人生絕對是以另一種方式打開的,她吃的那些苦,原本就不是她應該吃的。


    「笙笙,對不起,我會勸爸爸還有姑媽自首的。」


    「雲山哥,謝謝你的理解。」秦笙拍了拍賀雲山的後背,安撫道:「這些事都不是你能夠控製的,不用自責。」


    「爺爺現在還在醫院,我們最重要的事情是保住賀氏。」秦笙飛快地轉移話題道:「雲山哥,公司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姑媽說有人惡意收購股票是真的嗎?」


    「是真的。」提到公司,賀雲山有些挫敗:「我的經驗太少,等到發現這件事的時候,市麵上的散股已經被人收得差不多了,還有幾個小股東手裏的股份也被人收走。目前我們手裏的股份隻有百分之三十五,如果其他幾個股東動搖,公司的執掌權很有可能易主。」


    即便秦笙不懂這些,也能從數據中感受到對方的勢在必得。她突然想起賀敏珍說的話,隱隱升起一絲擔憂:「收購股份的到底是誰?」


    「我不知道。」賀雲山搖了搖頭:「我派人查過了,收購股份的是一家才進入中國的外資企業,和賀氏之前完全沒有聯繫。」


    這樣的公司很有可能隻是一個空殼,想查到背後的主人並不容易。


    但是秦笙的預感卻越來越強烈:「那家公司是美國來的嗎?」


    「你怎麽會知道?」賀雲山奇怪地挑了挑眉:「笙笙,你已經猜到是誰了嗎?」


    秦笙勉強笑了笑,道:「我又不是神仙,怎麽可能猜到呢?」


    「不管對方是誰,」她飛快地轉移話題道:「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事都是要把公司掌控在手裏。現在還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在股東手裏吧?我們要爭取到至少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才行。」


    「很難。」賀雲山自責地搖了搖頭:「公司幾次人事變更,好幾隊人馬全隊離職,許多項目都被迫暫停。公司虧損,股東都有怨言,很難拉到他們的票。」


    「很難就是還有機會,爺爺說了,相信我們。」秦笙絞盡腦汁鼓勁道:「我們在這裏空想也沒有用,爺爺說公司的張德最值得信任,我們去問問他的意見,再做定奪吧。」


    「桓臣。」回公司的時候,秦笙藉口忘記拿劇本,落後了半步。她坐在車裏撥通了趙桓臣的電話:「收購賀氏的人是不是你?」


    趙桓臣早就料到這場對峙,所以毫不猶豫地承認道:「是我。」


    「我們的目標不是賀敏珍和賀維新嗎?為什麽要動賀氏?」


    「賀氏有他們的股份,」趙桓臣淡淡道:「隻要賀氏不垮,他們就能衣食無憂,所以賀氏必須破產。」


    「但是爺爺和雲山是無辜的。」秦笙不贊同地說道:「想報復他們,明明有更簡單的方法,為什麽要這樣做?你是不是還有什麽事瞞著我?」


    趙桓臣的眼神閃了閃,說出口的卻是:「沒有。這樣的方式最徹底。想要逼賀敏珍和賀維新徹底退出賀氏,隻能讓賀氏假死。」


    「……」他說的是實情。現在隻是讓賀敏珍和賀維新滾出了賀氏的權力中心,但是他們手裏還捏著賀氏的股份,想要致他們於死地,隻能想辦法收回他們手裏的股份。


    趙桓臣淡淡道:「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們可以先秘密領證結婚。等到收回他們手裏的股份之後,立刻公布婚訊。」


    趙氏和賀氏在各自的商業領域都是老大,一旦宣布兩人的婚訊,進行合作,的確能夠讓賀氏起死回生,整個計劃似乎很完美。


    復仇的欲望大過了一切。秦笙咬了咬唇,點頭答應道:「好,我們結婚。」


    趙桓臣勾了勾唇角:「明天早上九點,老張來接你,民政局見。」


    掛斷電話,秦笙才反應過來自己答應了什麽。她按了按發燙的臉頰,強行把心裏的悸動按回地裏,下車走進公司。


    第二天一早,老張就打來電話:「秦小姐,我現在已經到樓下了。」


    「嗯,好。」秦笙把戶口本放進包裏,忐忑地下了樓。


    到民政局的時候,趙桓臣的車子已經在那裏了。


    無論秦笙如何暗示自己這次結婚隻是利益合作,看見民政局的門牌時,她還是忍不住害羞了。


    趙桓臣見她這幅模樣,主動拉起她的手,走進了民政局。


    當大紅本子到手時,秦笙依然處於愣怔狀態,反倒是趙桓臣拉著她坐進自己的車裏:「走吧,帶你見家長。」


    趙桓臣父母住在市中心的獨棟別墅,一進門,就有下人過來替兩人準備拖鞋:「趙先生,趙太太,小臣回來了。」


    一位保養得宜的美人立刻從後院走了進來:「小臣回來了?」


    她的視線落在秦笙身上時,明顯遲疑了一下:「這位是?」


    「你兒媳。」趙桓臣不理她,直接拉著秦笙大步朝樓上走去:「我爸呢?」


    「毛毛躁躁做什麽?」一個中年人從書房走出來,滿臉笑意地訓斥道:「你一兩個月不回家,一回家就鬧得家裏雞犬不寧。」


    「爸。」趙桓臣把秦笙推到前麵,介紹道:「這是你兒媳,秦笙。」


    大美人這個時候也跟著上樓了,笑眯眯地拉過秦笙,道:「你這孩子,帶女朋友上門,也不提前打個招呼。我們什麽都沒準備,多失禮啊。」


    她揚聲吩咐下人道:「胡阿姨,趕緊打電話給滿月樓,叫他們做一桌菜送過來。」


    「媽,我和秦笙已經領證了。」趙桓臣把手插在口袋,淡淡道:「她是你合法的兒媳。」


    「領證了?」大美人的臉色滯了滯,嘴角也沉了下去:「這樣大的事情你為什麽沒有和家裏人商量?」


    「娶老婆是我和她過一輩子,和你們有什麽好商量的?」趙桓臣一臉無所謂,道:「今天帶她回來,隻是介紹你們認識,沒想徵求您的意見。」


    大美人被趙桓臣堵得無話可說,隻能撫著心口抽氣。


    「好了。」趙桓臣的爸爸捏了捏眉心,道:「既然是你選中的女孩,我們兩個老的也沒意見,隻希望你們和和睦睦。」


    他朝大美人使了個眼色,道:「瑜兒,今天是頭一次見兒媳,我們做長輩的該封個大紅包。」


    「光友!」大美人有些著急:「這人頭一次見麵,什麽都不了解,怎麽能讓他們結婚呢?萬一又是一個沈懷——」


    說到這裏,她趕緊把後半句吞了回去,然而已經晚了,趙桓臣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媽,秦笙不是沈懷柔,我分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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