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急忙欺身,扶著蕭哲入了房內,將其攙扶而臥。


    輕輕退下蕭哲外衣,但見腰間……


    的確有傷,卻無有白布纏裹,亦傷在左側,而非右側。


    電光火石間,思思頭腦如被炸裂!


    「快去看惠安師父,快去!」思思一聲大吼,直嚇得穆建峰張良與蕭哲呆愣愣不知所措。


    穆建峰動作飛快,盡管疑惑但也奔了出去。


    「發生何事?」蕭哲但見思思臉色灰白,一片慌亂,心,猛然一沉。


    思思不言隻顫抖著雙手掏出傷藥塗抹在蕭哲腰間,然,接下來的動作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得了。


    索性命張良為之包紮。


    「思思,快說,發生何事。」實在焦急,蕭哲又問。


    思思噗通一聲跪坐在地,渾身顫抖,如是模樣更是嚇壞了蕭哲,與張良。


    身後諸葛星與小百合亦萬分不解,究竟發生了何事?


    然,思思隻大顆大顆的淚,正順頰而落……


    眾人正在不解,突見穆建峰跌撞奔來,臉色慘白惶恐言道:「惠安師父,被殺了。」


    嗡!思思隻覺天旋地轉,身子綿軟,勉強支撐著,未能躺倒,繼而痛哭哀鳴,顫微著說道:「錦陽呢?」


    「錦陽,身中數刀,一息尚存。」


    「快,尋府醫救她!」


    「思思,究竟發生何事?何人敢如此本事,堂而皇之進府行刺?」蕭哲因著傷痛,不能高聲,然,語氣驚厥,始無法平穩。


    突的諸葛星如夢初醒,驚言道:「方才王爺進來片刻,說要去看望惠安師父,不消片刻便出去了。原來,是有人假扮王爺你,殺了惠安師父!」


    「我也看到了,就是王爺。且走的略有匆忙。」小百合稚嫩的聲音又響起。


    「你是何人?」張良謹慎問道。


    「她是我們的小師妹,小百合。」諸葛星如是介紹。


    張良點首,急忙說道:「十三,我去看看錦陽。」


    蕭哲無聲應了,但見張良腳步飛快奔出房外。


    思思亦顫巍巍站起,淚流滿麵,心,如墜寒窟,冰凍無暖……


    「大姨娘,是思思無能,思思未能護了你,反倒害了你!」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呼,思思踉蹌著奔出門外,直向惠安師父房門踱步而去。


    穆建峰攙扶著思思,實在是她,步履蹣跚,幾欲跌倒。


    「思思,莫要太傷心,能在你眼皮底下行事,都未被發現,可見其易容術的高超。」穆建峰如是勸解。


    思思心痛到無法呼吸,隻搖頭流淚,待行至房門內,見府醫已趕來為錦陽包紮上藥,而那床榻邊,惠安師父胸口正插一把尖刀,那處的鮮血已凝固,就連滿地的紅色,亦沒了熱度……


    思思撕心裂肺一聲痛呼,旋即天旋地轉,眼前忽悠一片黑暗……


    思思,心痛至極無法呼吸,暈死過去。


    府醫正在為錦陽包紮,見思思暈倒急忙反身為其號脈,隻道:「快扶王妃躺下,她悲傷過度,驚厥昏迷。我開副藥方為其服下就可。」


    「思思,思思。多謝。」穆建峰彎腰將思思抱起,回頭遺憾的看了眼死去的惠安師父,搖頭嘆息,哎,果然冤冤相報啊。


    諸葛星與張良圍在錦陽身側,見其微弱的小聲說些什麽。張良焦急的將耳朵湊向其唇,隻聽她道:「我腰間有藥,餵我服下。」


    張良聽聞飛快搜尋,果然在其腰間掏出一嬌小藥瓶。匆忙掏出藥丸為其服下。


    吞下藥,似乎有了力氣,錦陽艱難道:「王大夫,桌上盒子裏有我自製的金創止血傷藥,為我塗抹包紮就好。」


    「好,好好,姑娘稍等。」王大夫動作敏捷,果然,那盒子裏幾盒傷藥東倒西歪著比較淩亂。


    想必,是她想要翻找,結果失血過多昏迷過去了。


    王大夫依照錦陽的吩咐為其塗抹包紮,扶著她躺倒在床上。


    惠安師父的遺體,被諸葛星抱起放在另一張床上,拔下刀子,悲哀的看了那緊閉雙眸的慈祥臉孔,沉痛萬分道:「惠安師父,阿彌陀佛,一路走好。來世,莫要在來人世,去往極樂淨土吧。」


    雙手合十,對著惠安師父的遺體,行三鞠躬,扯過披風又為其覆蓋。


    張良濃眉緊皺問道:「錦陽,你受苦了。」


    「還好,我撿了一條命。那人假扮王爺,讓我們防不勝防。幾乎是眨眼間,便殺了惠安師父,我功夫不及他,被他險些刺死,若非我裝死,如今,也沒命了。」


    「你且養著身體,對方太過狡猾。思思都未能察覺了,看來蓄謀已久。就在方才我們被刺客攔截,王爺也受了傷。這一切皆為人算計。我看除了太子,無有其他。」


    錦陽虛弱的回道:「張大哥,你勸解師姐,太子無非就是想要挑撥金戈與蕭哲,令其敵對。也讓師姐恨他,讓師姐不要著了他的道。」


    「我知道了,你快休息,莫要講話。」將被子輕攏,張良轉首一抹狠厲蹦出眉梢。


    敢傷她,太子,你是活的不耐煩了。


    張良調動虎營的將士們,嚴密防守王府,凡是出入王府的所有人,皆仔細盤查,便是主子們,亦不放過。


    蕭哲與思思並排躺在一處,蕭哲心疼的伸手撫摸思思憔悴的小臉,她的痛,他清晰感受著。


    隻嘆,惠安師父,究竟還是未能見了金笙最後一麵。這等人生憾事,如何不讓人感慨。亦氣惱,若非那人扮了自己,如何能在思思及眾人眼皮下行兇。


    便是暗衛無良和丁寅都未能識出,可見此人行為縝密,膽大妄為已到極致。


    佳公子蕭哲眉宇逐漸寒涼,一抹殺氣飛溢而出,瀰漫整個房屋角落,便是那青蘿盆花兒亦感受到那殺氣,花瓣略有枯萎。


    思思長呼口氣,幽幽轉醒,逐漸清亮的眸子,眩暈著記起,惠安師父她,胸前插了把刀子……


    猛然坐起,卻又眩暈,復又躺下。察覺身邊躺有一人。思思如被驚嚇,急忙問道:「你是何人?」


    蕭哲愣住,復而明白,她,被假扮自己之人亂了心性。


    「是為夫,思思。我非假。」


    思思搖頭,滿臉驚色慌亂著說道:「不,我不信。」


    遂伸手扒開其衣裳,見其傷為左側,這才放下心,為其將衣裳攏緊。


    然悲愴依舊瀰漫容顏。思思踉蹌著坐起,不見蕭哲那心痛的模樣。


    敵人,終究還是亂了她的心。


    「思思,是為夫的錯,讓人鑽了空子。」聲音微輕,亦有些哀怨。


    思思搖頭,淚,控製不住的奔湧而出,隻道:「怎會是你錯,是我,都是我,我若跟了他去,便不會有此事,大姨娘,便不會,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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