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陪伴太子直到天亮,又餵下太子一碗藥湯,太子病情緩轉太多,兩頰竟有些紅粉附著其麵。


    卻在這時,有侍童來報,稱三殿下氣色頗佳,讓她過去。


    思思點頭,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他能康復,無有任何懸念。


    思思起身離開太子房中來到蕭笛的房門前,邁步輕盈而端莊,舉止間總是令人尋味,蕭笛一時又看的癡了,為何他總覺得她與張三神態那般相似。


    「三殿下,今日感覺如何?」見蕭笛挺身坐了起來,清明的眼眸一片澄澈,不在似昨日,昏黃的眸子沒得半點精氣神。


    「你看,本王這不是好多了。真想不到,救治好本王的,竟然是你。昨個我也打聽了你們在邊境的功績,竟然隻一日便活禽烏爾吉,大獲全勝,齊思思,你還真是讓本王刮目相看哪!」


    一進門便聆聽蕭笛這一通恭維的讚賞,思思微微一笑道:「那是王爺神勇,我不過是跟著沾光罷了。三殿下,該喝藥了。」


    說罷端著碗送到蕭笛眼前。


    蕭笛皺了皺眉,但還是接過咬牙幾口飲下,思思急忙遞過去蜜餞放入口中。


    「思思,二哥真是有福氣,走了個諸葛塵軍師,又來了個你。看來我與太子哥是沒那個福分了。」還在咀嚼著,依舊擋不住他的絮絮叨叨。


    「三殿下過獎了。您身邊有金戈那等人才,不也是令人艷羨。」


    「金戈能武不能文,與你相比簡直是天差地別。」


    「金戈為人正直,又衷心護主,卻是難得。」


    「你怎知他品性?你與他又無甚交集。」


    突的一語提醒了思思,自己又口無遮攔了。遂急忙改口道:「覌其麵相,便可窺一二。」


    「你可真是人精。」


    「若無事,我先走了,太子表哥那裏,估計也快醒了。」思思欲起身,突的蕭笛竟有些不舍道:「因何在天牢裏,你會說我幾日後便可出獄,結果卻所言不虛。」


    思思低頭,二人四目相撞,她知道,蕭笛也是個極聰慧之人,索性微笑道:「皇上不可能對你置若罔聞。這一點,不用猜也知道。」


    語畢施禮轉身而退。來時翩翩去時亦瀟灑風流。


    隻為這個?莫不是太簡單了?蕭笛摸摸自己的頭,極其不解……


    然思思剛站在太子門邊,便聽聞裏麵傳來女人的抽噎和哭泣,斷斷續續,好似悲傷至極。


    心下焦急,莫不是太子他……


    猛然推開門,卻被房內哭泣的女人打斷了思緒,花伊人?她怎麽來了。


    太子已經甦醒,驀然眼見思思焦急的看向自己,眼前一亮,想掙紮著起身,卻渾身無力,最終動彈不得,但那希翼的眸子還是閃爍光華,可見內心的歡喜多麽熾盛。


    「太子妃來了,來人吶,快為太子妃奉上綿帕。」思思一聲喝令,走入一名侍童急忙托著雪白的幹淨綿帕於花伊人身前。


    然花伊人卻不接,隻冷冷的那梨花帶雨的臉上閃過一抹決絕,哽咽泣道:「照顧你一日一夜,早已用不上了。拿走吧。」


    托著帕子的侍童一愣,不明白,這太子妃何時在此一日一夜。愣神間見花伊人訓斥道:「我說拿走,聽不見麽。我得夫君承受如此大的痛苦,難道,我還能獨善其身麽。」說罷,淚水又噴湧而出,似乎無有止意。


    侍童急忙下去,在經過思思身邊時,有些不解的看了她一眼便退了出去。


    喝,花伊人,真不知道,這等謊話張口就來,你還真是個人才。


    不過,思思不介意她如此,隻要他無性命之憂,便足矣。


    「表哥,你醒了,再過一個時辰,在飲一碗藥便可。若無事,我先出去了。」思思人還在門邊,就欲出去。


    「思思……」一聲無力的輕喚自太子口中艱難溢出,兩個女人同時看去。


    花伊人緊緊盯著太子的眼睛,不可置信,這是你從醒來的第一句話,而第一句話,便是喊她?


    「你過來……」太子又一聲呢喃細語勉強溢出。


    思思雖有些尷尬,但到底還是走了過去。


    「你何時來的?」因著病痛折磨,兩眼塌陷的眼窩一片青黑。但好歹,人已經醒了。


    「前日。怎麽樣,感覺如何了?」因著麵對病人,思思語氣自然溫柔緩和。卻不想,令花伊人厭惡透頂。


    「本宮以為,再也不會醒來,再也不會看到你……」虛弱的聲音勉強溢出喉嚨,如此憔悴的病容,讓人看了突覺心酸。思思勉強壓下心中的悲傷,微笑著回答。


    「放心吧,表哥壽命未到,閻王爺是帶不走的。」


    「說的是,本宮心願未了,如何能安心而去。」言罷,看向思思時,愈發的專注,仿若,思思會消失,令他再也尋不到芳蹤……


    「夫君,你還有我,我是絕對不會放棄你的,這些日子,讓你受罪了。」說罷又止不住哭哭啼啼,此時竟讓人感到有些個厭煩。


    「伊人,莫要哭了,為夫已醒,是好事。」


    「嗯,多虧了神醫的藥,你才好的這麽快。」


    「是啊,神醫的醫術果然非比尋常。」


    思思聽著二人的交談,真真箇覺得花伊人簡直是毫無羞恥,以前當真是高看了她。


    「表哥,我來為你號脈。」說時,伸手摸向太子的脈搏,卻剛好,露出包紮的青色布條。


    「你的手,怎麽受傷了。」


    花伊人也剛好看見,心道這女人又怎麽了。


    「沒事,就是在藥裏放了點我得血做藥引。神醫已經走了,藥方我重新調配而已,倒沒什麽。」


    她的血,做藥引?是了上次父皇命太醫院的人研究思思的血,也未有個所以然,思思便被劫走。原來,她的血,真的可以做藥引。


    隻是,他不想她疼痛分毫。


    「思思,疼麽?」不由自主的,太子便脫口而出。花伊人坐的實在是尷尬,想不到,這藥是她而為。


    「比起你的病症,這點痛算不上什麽。」語氣依舊冷清,但太子聽見了其中的關切,不由得心中暖流湧湧,眼角眉梢皆漾起一抹幸福的顏色。


    「想不到,你居然會醫術。」花伊人若在不出言,當真覺得自己就是多餘的人了。


    「神醫家中有事需先離開,這藥方也是他囑咐的,我不過是借力罷了。」


    思思收回手,很好,脈象雖仍虛弱,但比昨日真是好上太多。


    「我說麽,你怎麽會醫術?好了,既然夫君已醒,你先出去吧。這裏有我足矣。」花伊人下了逐客令。


    「好,一會兒我再來。」思思是個識趣的,她們夫妻相聚,她沒必要做那礙事之人。


    「別走思思……」一聲輕喚,突的打破了幾人之間還算和諧的味道,變得,突兀而複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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