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麽人比女帝更難搞的了,白芷看著穿著一身簡潔幹練的男裝,現在正蹲在床上拔鞋跟的女人,默默地說道。


    白芷將盛放著早膳的托盤放在了桌子上,雙手交疊,放在了小腹上,說道:「陛下,您還有一百份的奏摺沒有處理,今日恐怕不能出宮。」


    慕容若聞言動作頓了頓,猶豫了片刻,說道:「等朕回來再說。」


    白芷聞言挑了挑眉,說道:「是。」


    慕容若剛要誇獎一下白芷這樣地識時務,不像是那個韓餘方,每次自己出宮,就拿著那種自己出去找野男人一樣的委屈巴巴的黏膩眼神看著自己。


    白芷繼續說道:「隻要陛下今日處理完這些政事就行,奴才不會對陛下的生活多加幹涉的。」


    瞧,多麽寬容又和善的大內總管。


    慕容若讚許地點了點頭,從床上站起了身,將瓷碗中的粥一飲而盡,接著便急匆匆地出了門。


    白芷看著慕容若遠去的背影,目光又落在了桌案上堆疊著的那一摞摞的奏摺,喃喃自語道:「今夜又得陪著陛下熬夜了。」接著揮了揮手,便有一個宮女進來,將那些未曾動過的精緻糕點連著托盤端了下去。


    宮門口的侍衛見到女帝出宮拱手作揖,依照宮裏麵的吩咐,並不行跪拜之禮。


    自打慕容若走出宮門的那一刻,她就感覺到一道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窺探的眼神,她麵色不變,故意換了條隱秘的道路行走,隻要這人敢繼續跟著,她就把這人打地連親娘都不認識咯。


    慕容若此次出宮依舊是為了尋即墨,自己可得穩住自家美人的心思,要不然結婚大典上他若是逃跑了,那自己豈不是太可憐了。


    現在正是清晨,街上還沒有到熱鬧的時候,有些冷清。


    慕容若專挑那些陰暗狹窄的道路走,身後隱隱約約傳來腳步聲,頭頂也有人踩著瓦塊的聲音。


    慕容若冷哼一聲,好啊,還是一夥人。


    兜兜轉轉,慕容若到了一處死巷,前麵已經沒有出口了,身後的窮追不捨的人也跟著慕容若的步伐停了下來。


    昏暗的巷子裏光透不進來,即便是早晨了,卻還是什麽都看不清楚。


    慕容若隨手抓起了靠在牆壁上的一根木棍。木棍上麵長著黑色的黴菌,還隱隱約約散發著難聞的黴味,慕容若又隨手把那那木棍給扔了出去,捏著手指從袖子裏拽住了一塊帕子,細細地擦幹淨了手指,隨即把那帕子扔到了地上。


    她冷聲說道:「出來吧,你們躲躲藏藏到現在倒是也沒意思,倒不如咱們打一架,把話都說清楚了。省了大家的麻煩。」


    聞言,從空中跳下了三個黑衣人,俱是穿著一身黑衣,臉上繫著黑色的布,一看就是做殺人放火,搶劫越貨的勾當。


    慕容若身體緊繃,拳頭攥緊,秀氣的眉頭皺了起來,如同一把蓄勢待發的彎刀,沖向了敵人中。左勾拳,右勾拳,彎腰,過肩摔,手刀,奪武器,刺肩膀,抓手臂,扭斷,動作一氣嗬成,不過是片刻的事情,這三個人便都倒在了地上,六隻手都被慕容若弄折了。


    「多麽諷刺,沒點本事,還敢在皇城底下搞殺人的勾當。」慕容若平靜地說道,隨意地拍了拍手。她已經耽誤了太久的時間了,得趕緊離開了。


    這時候,地上苟延殘喘的三個人說道:「大俠,大俠快看那邊。」


    慕容若頭也不回,繼續往前走,她要是信了這些人的鬼話,那才是傻。


    「大俠,那邊那個小孩子要掉下來了。」


    「大俠,大俠,小人句句屬實啊。」


    慕容若聞言頓住了腳步,回頭看了眼三人,沿著手指向的方向看了過去,果真看到了一個柔弱嬌小的男童,約莫有十歲,也不知道是怎麽爬到那麽高的牆壁上,足足有三米高,手拽著牆壁的雕花邊緣,整個身體如同一張薄紙,在風裏搖搖晃晃,單薄地很。


    她一個箭步沖了上去,輕鬆地一躍而上,把那孩童抱住,那孩子生得單薄,慕容若不由得減少了一些手上的力氣,還不等她落在地上,小腹上已然沒入了一把淬著綠色毒液的匕首。


    慕容若意識陡然間恍惚起來,這恍惚是那樣的快,幾乎連陡然都可以忽略不計。


    她腦海裏最後的念頭是,臥槽,怎麽又是這招。腹部是最人身體上最柔軟,也是最致命的地方之一,林林總總三輩子,自己好像總是被人捅。


    現在這世道,連小孩子也信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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