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思奕,扔盯著那枚鋁合金戒指,不緊不慢道:「他不死,你就會成為大皇子的妃子,那個蠢貨憑什麽得到你?你是我的。」


    「先皇出獵墜馬是不是也是你的傑作?那天隻有你與走一條路,你們追一頭鹿,與侍衛走遠,先皇的騎術不錯,怎麽會墜馬的?」


    「我們遇到了陷井,是獵戶設下的。」齊思奕道。


    「不可能,那是皇家獵場,獵戶根本就不能進入,怎麽可能在那裏設下陷井。」顧桑苗道。


    「你忘了獵場離東山很近,所以,那一片獵場都由我父親掌管,皇上又不是天天都去狩獵,那麽多獵物老死山林豈不可惜,放幾個獵戶進去打打獵,維持生計有什麽錯?」


    「所以那個陷井你早就知道,是你故意引先皇去那邊的,好在他武功不錯,隻是摔斷了腿,我就是不明白,你那時的施毒手法可不如現在,是怎麽神鬼不知的把毒下在重重防備的先皇飲食裏?」


    「蔣太醫家的兒子在江南犯了事,利用與人看病的機會,與內宅婦人之間有了苟且,並致使那婦人懷有身孕,而那內宅的主人,是江南鹽道使,朝庭二品大員,那婦人雖是小妾,又不受寵,卻是重重的打了鹽道使的臉,鹽道使知道後,非要將蔣太醫的兒子沉塘處死,是我讓父王救了他,從宮裏的歌女裏挑了位漂亮的女子送給了鹽道使,又出了一萬兩銀子,那鹽道使自然要買父王的麵子,一萬兩銀子沒要,卻是收了那名宮女,還把那懷了孕的小妾送給了蔣家,蔣太醫從此感我恩情,聽命於我。」齊思奕道。


    「你太可怕了,才九歲,就敢籌劃設計謀害皇帝,我當時隻覺你性子溫和體貼,又與你特別投緣,什麽話都跟你說,你卻心機深沉得很,皇上墜馬時我才四歲,我經常去宮裏探望他,你也去,你表現得特別乖巧懂事,你娘也常進宮,常陪先皇聊天,先皇墜馬後,隻是傷了左大腿,太醫很快就將傷腿接好了……」


    「我讓蔣太醫在皇上的湯藥裏下了毒品,你也說了,那是可以減輕疼痛的藥,用得好,是於傷病有好處的,隻是,我慢慢地加大了劑量,他果然上癮了。」


    「嗯,應該如此,你還把蔣太醫提為了太醫院的副院正,他開的方子一點問題也沒有,但你同時也收買了皇上跟前的太監與宮女,下藥時多加一點東西進去,就算有人試毒,那種毒原就不能立即致人命,當然不會有人發現,隻是,皇上不過傷了腿,就算吸毒上癮,你又是如何令他不能人道的?」顧桑苗道。


    「你忘了麽?也是你教我的。」齊思奕道。


    顧桑苗愣住,她的腦子知識庫裏可沒有令人陽萎的法子。


    「你教了我很多腎的方子,補得太過有時就會適得其反,師母也是製毒高手,隻是她一般不製,但會教我一些東西,還給了我一本書,上麵全是製毒的方子。」齊思奕道。


    「我娘會製毒?」顧桑苗愣住,她怎麽不知道?


    「你娘在出嫁前,曾經師從過藥師穀的千金醫怪,那本書也是千金醫怪給她的,要不然,我與許尚武身上的纏綿之毒又是從何而來的?」齊思奕自嘲地笑道。


    「我娘為何會給你下毒?」顧桑苗更加不明白了,她記得小時候,娘溫婉賢淑,連說話的聲音都好聽得很,從不高聲,娘的易容術是自己好玩教的,那時娘和姐姐在一起做女紅,自己不愛做,便逼著她們學易容之術,一開始娘和姐姐都沒當真,但見她真的裝成她們身邊人的樣子後,也來了興致,娘比姐姐更在意,學了五成,姐姐的性子更像父親,溫婉厚道,覺得妝成別人的樣子騙人是不好的,便隻是好玩學了三成。


    但那也夠用了。


    「你娘在恭親王府住著的時候,發現了我記錄的製毒筆記,筆記裏不止有我製毒的心得,還有我的心事。」齊思奕苦笑著說道。


    「所以娘知道是你把先皇害得暴戾成性的,先皇每每犯了毒癮,卻又不知該從何處找來毒品緩解時,就會暴躁,就會召父親前去說話,一開始,還能好好說話,後來有一次,你讓父親帶了一樣點心給先皇,先皇吃過那道點心後,感覺好多了,從此便一犯病就找父親要那道點心,而父親命廚子做,你那時常在我家,常去廚房裏,就會偷偷在那點心裏放入毒品,你那時隻是個九歲的孩子,又是恭親王的嫡子,誰會懷疑你會謀害先皇。」


    「父親成了先皇的救命稻草,隻要毒癮一上來,便要吃父親拿去的點心,先皇還命父親將那道點心的製作之法寫出來,讓禦廚做,父親自然寫不出來,便將府裏的製作點心的廚子送進了宮裏,可沒有了你,廚子做出來的點心裏怎麽會有毒品,又怎麽能解了皇上的毒癮?所以,皇上開始懷疑父親在那道點心裏動了手腳,開始懷疑父親的忠心……」


    「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爹爹,你的老師!」說到此處,顧桑苗又悲又憤,指著齊思奕的鼻子大聲道。


    「我沒想害老師……」齊思奕低著頭,哽咽道。


    「你沒想?可你是害死他的罪魁禍首,也是害死我全家的罪魁禍首!」顧桑苗悲憤道。


    齊思奕的頭快要埋進膝蓋裏,他痛苦的縮著肩,一言不發。


    「你母親是幫凶,她一直都在幫你,我三歲以前,她的心思都在你父王身上,會與柳側妃爭風吃醋,會耍手段搶當家理事之權,我三歲以後,她便天天往皇宮跑,圍在先皇身邊,為的就是給你打掩護,好讓你進宮更方便,好讓你實施你的計劃。」顧桑苗大聲道。


    齊思奕緩緩抬起頭,眸中布滿血絲,更蘊著濃濃的歉疚與痛苦,而眼前的顧桑苗比他的臉更蒼白,痛楚將使她顯得憔悴又虛弱:「小苗……」


    他伸手想要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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