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您也不疼雨柔了麽?」


    花嬤嬤:「疼啊,奴婢最心疼郡主了,可沒法子啊,嬤嬤又不是太醫,更不懂醫術,郡主的臉啊,奴婢初見到時,可真是嚇到啊,這個樣子確實不能隨便出門了,免得嚇得鄰居們,而且,老太妃是最愛麵子的,因為郡主給王府惹來誹議,她老人家是會生氣的,當初大公子初坐輪椅時,可是讓她鬱悶了很久的。」


    花嬤嬤一番話讓齊雨柔越發鬱悶難過,茫然四顧,不知如何是好。


    花嬤嬤殷勤地將她送出壽仁堂,柳側妃守在院外,忙迎了上去,齊雨柔趴在柳側妃肩頭哭泣,柳側妃心疼地擁住她道:「聽皇祖母的話,去低個頭認個錯吧。」


    「不,女兒才不要跟個奴才低頭,一個低賤的商賈之女……」


    柳側妃嘆了口氣:「那隨便你吧,你願一直這麽醜著,娘也沒辦法。」


    「我去找姨母去。」齊雨柔道。


    柳側妃冷笑:「找姨母?你忘了在果親王府挨的訓麽?」


    「女兒就是不明白,為何你們突然都對那個奴婢轉了態度,對她那麽好了,以前娘不也一樣很討厭她,想趕走她的麽?」齊雨柔道。


    「因為以前娘也以為,她隻是個普通的奴婢,後來才知道,她不是,同樣出身高貴……」


    「娘這話是什麽意思?」齊雨柔不明白。


    柳側妃道:「你也不想想,以你大哥寡淡無情的性子,怎麽會突然對一個丫頭那麽上心,若說起女色,你姨母安排在他跟前的漂亮丫頭還少麽?」


    齊雨柔驚訝地瞪大眼睛:「那她究竟是誰?」


    柳側妃搖頭道:「你還是不要曉得太多的好,對你沒什麽好處。」


    燈光下,顧桑苗再次事的出兩種字跡比對,孫公公屋裏留下的字條字跡潦草一些,而福王妃留下的書信則字跡工整,用紙也很講究,看得出,寫這些書信的人,對信上的小曼是很用心的,而孫公公留下的字條,則感覺寫字之人有故意隱瞞自己真實字跡的意思,字看著粗獷,落筆處卻顯出柔細之色,字骨架也不大氣,怎麽看都象是個女人寫的字,如此一來,兩張字條的的確確不可能是出自一個人的手筆,而是兩個人。


    這一男一女,對父親的死,究竟有何意義?


    正要合上,門開了,秦懷謹手捧著姐姐的遺物走了進來:「小苗……」


    他聲音黯啞,神情黯然。


    顧桑苗忙走過去:「表哥,怎麽還沒休息。」


    「這個盒子……」秦懷謹頓了頓,眼神裏有一抹央求:「我想留下,作個念想。」


    顧桑苗心一慟,眼圈泛紅道:「就是給你的呀,隻是表哥,我把盒子給你看,不是讓你沉浸在過去裏不出來,而是希望你能明白姐姐當初的苦衷,知道她當初並非心中沒有你,並非真正背叛你,她是為形式所迫……」


    「我知道,小苗,我過來就是要告訴你,你別太自責,別太有負擔,小柔當年毀婚他嫁,也並不全是為了你,她也是為了保全秦家,不牽連秦家,更不想毀了我的前程……」說到此處,秦懷謹哽噎頓住。


    這點顧桑苗也想到過,可終歸自己也是起因之一,姐姐為了自己做了多少犧牲,自己心裏明白。


    「嗯,有明白的,表哥莫要擔心我。」


    「還有,顧家的事,你莫要再查了,你姐姐不希望你為家族報仇,她希望你能快快樂樂無憂無慮的生活下去。」秦懷謹道。


    這卻是辦不到的,姐姐的仇,家族的恨,該償還的一定要他們償還,豈能由著惡人繼續逍遙於世。


    「表哥,淮水泛濫,朝庭有何對策?」顧桑苗問道。


    「還能有什麽對策,老生常談,無非是派大員去治理,拔下款項救災。」秦懷謹蹙了蹙眉道:「你又有什麽想法?救災的事,不許你摻合。」


    「聽說朝庭下派的救災大員又是許尚武?他不是武將麽?為什麽會由他去?」顧桑苗道。


    「許家一手遮天,太後又非常信任許家,哪年救災不是肥差?與其讓別人發了財去,不如自個兒發財 。」秦懷謹憤憤不平道。


    「百姓遭受苦難,流離失所,肌不裹腹,救災大臣不想著救苦救難,卻想著要如何發大財,簡直就是豈有此理。」顧桑苗怒道。


    「那又如何?這個朝庭就是有如此腐敗,腐臭不堪!便是當此大災之際,那些阿諛奉承的禮部官員們,還在極力著手如何為皇上選妃子,真是好笑。」


    「皇帝才多大啊?就選妃,還真是個小淫棍,這樣的朝庭,不要也罷。」顧桑苗道。


    「你還真是敢說。」秦懷謹道。


    「表哥,我想……」


    「咦,你在看什麽?」秦懷謹卻拿起她桌上的字條,看得一臉茫然。


    「表哥正好替我看看,可認得這條上的字跡?」顧桑苗問道。


    秦懷謹放下孫公公留下的字條,搖頭道:「這張字條一看就是個女人寫的,而且在極力冒充男人的筆跡,但功力不足,不過,此人書法底子卻是不薄的,看得出練過,而且……」


    「而且什麽?」顧桑苗激動地問。


    「而且,這字跡上,隱隱能看出你父親書法的影子。」秦懷謹道。


    「你是說,這個人可能是我父親的弟子?」顧桑苗困惑地問。


    「那倒不一定,不過,這個人一定是非常喜歡你父親的字的,而且曾經臨摹過。」


    「也就是說,這個人可能是父親的弟子,也可能是父親的崇拜者,也可能是父親身邊親近之人,耳濡目梁之下,寫字受了父親的影響?」顧桑苗道。


    「不錯,就是這三種人,不過,這張字條是從哪裏來的?有何意義?」秦懷謹問道。


    顧桑苗將來歷告斥了他。


    秦懷謹道:「如此說來,寫這張字條的人,很可能與當初顧家冤案有莫大的關係。」


    「不錯,我是這麽想的,而且這個人不一定就是宮女太監,很可能是個有身份之人,不然,孫公公也不會一直將字條留著。」顧桑苗道。


    「如果是有身份的,當年宮裏的貴人主子們,跟你父親倒沒有多大的恩怨,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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