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宮宮女當然也聽到了讀書聲,更聽到奇怪的笑聲,而當讀書聲起時,太後已然情況很不對,她是在宮裏呆了多年的人,主子最糗的時候,最好裝沒看見,才是自保之道,否則,你表現的關心越多,表明你曉得的越多,有時裝聾作啞,真的比眼明耳聰要明智。


    「秀蘭?」


    「是,太後,奴婢是秀蘭。」掌宮宮女道。


    「你聽見了嗎?他來了,他來找我復仇了。」


    「聽到什麽?奴婢什麽也沒聽到。奴婢隻看見丞相大人離宮了,您不是說要留晚膳的麽?奴婢正吩咐膳善監吶。」秀蘭道。


    「你沒聽見?」太後精神恢復了些。


    「什麽也沒聽見啊,隻以為太後您正與丞相大人商議國事呢。」秀蘭睜著眼睛說瞎話。


    太後半信半疑,秀半卻道:「天氣悶熱得緊,太後莫不是中暑了吧?奴婢扶您卻是沐浴更衣吧,再躺躺就會好的。」


    滿寑殿的淫腥味兒,太後身上也是粘膩膩的,中暑不請太醫卻沐浴,秀蘭能當上太後跟前最得力的宮女,絕非偶然。


    小院裏,顧桑苗溜進老花匠的小屋,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高熱退了許多,忙倒了茶,扶起老花匠餵給他喝了。


    老花匠精神頭好了許多,緩緩睜開眼,看見她與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臉也不驚訝,急切道:「你……你怎麽還沒走?」


    「您的病還沒好吶。」顧桑苗又拿了粒藥丸塞進老花匠的嘴裏。


    老花匠服過藥後道:「太危險了,幸好沒有人願意……上老朽這間破院裏來,否則……」


    「等你病好了,我就走。」顧桑苗道。


    「你這孩子,我是行將就木之人,又是老毛病了,死不死的……無所足惜,倒是你……太危險了。」


    顧桑苗對範公公是有愧的,為了扮成朝陽宮裏眾人皆熟悉的一張臉,她不得不弄暈了他,並將他藏在地窖裏,但她不是濫殺無辜之人,每天都準時去地窖送飯給公公吃,卻發現公公病了,而且病得很嚴重,一直迷迷糊糊的,就不敢將他繼續藏在廢地窖,又背回了小屋,並為他治病。


    公公甦醒,清明了些時,正好看見她真正的臉,竟認出她是僅存的顧家二小姐。


    「您在朝陽宮裏多少年了?」


    「三十年了。」


    「太後為何常住朝陽宮?以前這裏是誰住的?」顧桑苗不解地問。


    「太後進宮時,並不是皇後,隻是被封為淑妃,那時她就住在朝陽宮。」範公公道。


    「那先皇過世之前,太後也是住在朝陽宮裏的嗎?」


    「這倒不是,太後升為皇後後,從朝陽宮搬走,朝陽宮卻一直是空著的,太後說,這裏有太多她與皇上的回憶,不願意別的妃子住進來,破壞了當初的美好。」


    「說得冠冕堂皇,其實就是給自己留一個偷人的好去處。」顧桑苗不屑道。


    公公嚇得捂住她的嘴:「小孩子……莫要亂說,你爹當年就是……」


    顧桑苗的整個心都提起來了,忙問:「我爹當年究竟是為何才被斬首的?」


    範老爺長長地嘆了口氣道:「具體,我也不清楚,不過,卻是和暢春宮有關係,你爹當年若不去暢春宮,或許,一切都不一樣。」


    「暢春宮當年究竟出了什麽事?為什麽我爹不能去暢春宮?」顧桑苗的心裏就象有幾百隻貓爪子在撓一樣的難受,為什麽這些人都對當年的事情諱莫如深,一知半解的呢?為什麽就沒有一個人,能完完全全說出當年那場慘案的真相?


    「暢春宮本是皇上休閑避暑之處,並非哪個妃子住的地方,你爹是先皇近臣,又特許入住清心閣,方便教導宗室子弟,去暢春宮當然是常有之事。」


    「既然如此,為何那天就去不得,在暢春宮究竟發什麽了什麽?」顧桑苗道。


    範老爺搖頭:「當年知曉此事之人,不是失蹤,就是死了,能活到現在的,自然是不知情的。」


    聽說父親當年被關押後,宮裏確實進行了大清洗,不少宮女太監都莫明其妙的死了。


    火場不知燒了多少具冤魂。


    「可不管你爹是為何遭禍,你的命卻是……費了好多心思才救回來的,你該珍惜啊。」範公公道。


    「公公可知當年是誰救了我?聽說我那時在掖庭,是誰把我從掖庭救走的?」


    「說來也許你不相信,真正把你帶出掖庭的,是現在的許將軍,許尚武。」範公公道。


    「不可能?他那時才多大,聽說整個顧家都是許之懷監斬的,他兒子怎麽可能把多從掖庭救走?」顧桑苗當這個消息是個天大的笑話。


    「唉,當時我正在朝陽宮裏當差,太後愛茶花,愛牡丹,朝陽宮的十八學士是長得最好的,花也開得最久,最妍。」


    「是許丞相想法子把你從掖庭放走的,至於出了宮後,你去了哪裏,沒有人知曉了。」


    顧桑苗聽懵了,內心早就認定的仇人,當年竟然還是救過自己的,於自己有恩之人,這簡直就是個天大的諷刺。


    「許尚武當年已經有十三歲,雖然年少,卻孔武有力,他自小就習得一身好武功,天生神力,所以,他在宮裏帶走你並不為奇。」範公公又道。


    顧桑苗想起老太監荊公公的話,荊公公說,那天宮裏的侍衛被人調走了,而且,自己被帶到後牆時,有個人將自己從牆頭上抱走,之後也沒有侍衛去追查,再之後掖庭也沒有人追查自己的下落,就如自己從沒進過掖庭一樣。


    而那時能調動禁軍侍衛的,除了恭親王妃的母家殷家,就隻有許之懷了。


    殷家並沒有救自己,這是荊公公說的,他的語氣很肯定。


    那就隻剩下許之懷了,而老花匠的話再次印證了這個可能。


    顧桑苗的腦袋真的很懵,不明白當年許之懷為何要放五歲的自己一碼,而穆太太又說是穆家救了自己,到底要信誰的話?


    算了,這件事總會有辦法查清楚的,就算當年許尚武救過自己又如何?姐姐的命,姐姐的慘死,這個仇,一定得報,恩怨要分明,也要等報了仇再分。哪怕賠他一條命。


    「對了,公公,一株十八學士能活多久啊?」顧桑苗決定放棄糾結,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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