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喜,去找馮媽媽討些來。」


    「馮媽媽這幾日沒做滷菜。」翠喜沒好氣道。


    「那便讓她現買現做,趕緊的,就說爺要吃。」齊淩遠道。


    翠喜狠狠瞪顧桑苗一眼,氣呼呼走了。


    他一走,顧桑苗便去撩齊淩遠的衣擺:「爺的傷勢如何了?可好些了?」


    齊淩遠臉一紅,摁住她的手道:「你有點身為女孩子的自覺好不?哪有一上來就掀男人衣服的。」


    「二爺在我的眼裏可不算男人。」顧桑苗笑道,見他瞪眼,又道:「頂多是算個大男孩兒。」


    「爺比你還大兩歲吶。」齊淩遠不滿道:「別家如我這般大的,都大婚了。」


    「對了,聽說裕親王妃給二爺說了門親事,怎麽樣?哪家的小姐,二爺可見過?長得好不好看?」顧桑苗一臉八卦。


    「不知道。」齊淩遠板著臉道。


    顧桑苗拿出藥膏子和兩板消炎藥:「這個外敷,這個內服,一日兩次,一次一粒,可記住了,不能亂服。」


    雖說不是三伏天,可盛秋的氣溫還是有些高的。


    她擔心他的傷口發炎。


    「你是特地來給我送藥的麽?」齊淩遠委屈地看著她問。


    「嗯,當然,爺也是因為我受的傷。」顧桑苗道。


    「算你還有點良心,若我不是為你受的傷呢?你是不是連來探望一回也不會?」


    他受傷了兩日後,她才過來,某人不高興了。


    「呸呸呸,說什麽受傷不受傷吶,爺以後都要平平安安的,永遠都不會受傷。」顧桑苗大聲道。


    齊淩遠臉上這才掛了笑意,嗔她一眼道:「還以為,你心裏隻有大哥呢,人家受傷了,也不關心。」


    「桑苗是奴才嘛,有時候也身不由已,再說了,最近我在大理寺跟上官大人辦案呢,對了,吏部有個叫劉暢的,二爺可認得?」


    「劉暢?不認得,是哪個府上的?是不是世家子弟?」齊淩遠問。


    他以前的朋友大多都是世家子弟,劉暢應該是許府的幕僚出身,在吏部的官職也不大,他不認得也是有的。


    「我也不知道,就是當初進府之前,被那人欺負過,也不知道他的出身家世,隻知道是吏部的一個小吏。」顧桑苗道。


    「敢欺負我家桑苗,等著,看爺怎麽收拾他。」齊淩遠果然怒道。


    「二爺還是好生養傷吧,等爺傷好了,再去收拾他不遲,他是許家的人,要收拾這種人,還得從長計議。」顧桑苗道。


    齊淩遠頓時來了興致:「這件事你跟大哥說了沒?」


    顧桑苗搖頭:「沒有,這件事情就不麻煩大爺了。」


    齊淩遠很高興:「嗯,別告訴他了,咱們又象上回去許家一樣,一起偷偷把這事給辦了,人不知鬼不覺的,可好?」


    顧桑苗也玩心大起:「好,那二爺你要快些好起來,我可不想跟個傷員出去,免得拖我後腿。」


    「笑話,爺怎麽可能會拖你一個小丫頭的後腿,再說了,這點小傷算得了什麽?」似乎為了證明自己的話,他腰一挺想要坐直,卻扯破了傷口,痛得一呲牙,翠喜正好端著瓜果進來,見了臉色大變,衝過來道:「爺,爺,可是扯著傷口了?」


    齊淩遠擺手:「無妨!」


    「還說沒事,血都浸濕了外衣。」翠喜大聲道。


    「你別嚷嚷,讓娘聽見又要大驚小怪。」齊淩遠道。


    「你還真是個掃把星,隻要你跟爺在一起,爺不是受傷,就是挨痛,你不是跟大爺好麽?老老實實呆在你們拙園就好,幹嘛還要來撩撥二爺,就沒見過你這般不正經,這般討厭的人。」翠喜將顧桑苗一推,大罵道。


    顧桑苗皺了皺眉,說起來還真是,齊淩遠幾次受傷都是和自己在一起,尤其這回的傷,還是自己設計的。


    「二爺……」顧桑苗正想要道歉,就聽齊淩遠厲喝:「翠喜,出去。」


    翠喜委屈又幽怨地瞪著顧桑苗。


    「二爺,翠喜也是關心你……」


    「不用你假惺惺,你這狐狸精。」翠喜卻不領情。


    顧桑苗聳聳肩,冷笑:「我便是狐狸精,勾引完了大爺又來勾引二爺又如何?與你何幹?你有什麽資格指責我?你又算是二爺的什麽人?你這副樣子做出來,還以為你的男人被誰勾引了似的,麻煩拿麵鏡子照照自個兒吧。」


    本姑娘向來不是吃素的,我好心不計較,不代表你可以肆無忌憚的放肆。


    翠喜被她懟得無言以對,臉色一白,沖了出去。


    顧桑苗這番話若讓柳側妃聽見,翠喜也沒有好下場,柳側妃禦下極嚴,翠喜的小心思是柳側妃容不得的。


    翠喜被氣走了,顧桑苗反倒覺得無聊:「二爺好生養傷,我還有事……」


    手卻被他捉住,某人眼神發亮:「你真是來勾引我的麽?」


    「是啊,我前世呢,就是個九尾狐狸,專門勾引象二爺這種青蔥少年,最喜吸你的陽氣來修練,二爺不怕麽?」顧桑苗沒好氣道。


    「不怕!」他拉著她的手不放:「巴不得一直被你勾引,最好是……隻勾引我一個就好。」


    「神經病!」顧桑苗罵道,用力甩掉他的手:「記住,這種藥外敷,這種藥內服,不可用錯,我走了。」


    從謹園回來,齊思奕還沒回來,顧桑苗鬆了一口氣,特意搬了一堆石榴坐在院子裏吃著玩兒,青竹從她身邊經過:「你方才去哪裏了?爺吩咐的事呢?可做完了?」


    顧桑苗懶懶的剝了一把石榴粒扔嘴裏,嚼嚼後又吐出來,選了個大的:「甜得很,要吃一個麽?」


    「不吃,我怕酸。」青竹嘴上這麽說,眼睛卻看著她手上剝了一半,粉紫晶瑩,如紅寶石般的石榴籽。


    「難得爺不在,坐下歇會兒吧,幹嘛總一本正經的,也不累得慌。」顧桑苗難得與她親近,一拉她的手道。


    青竹猶猶豫豫地坐下,到底是不到二十歲的少女,難以抵擋美食的誘惑,坐下隨手接過顧桑苗遞來的石榴,正要剝,顧桑苗又搶了回來:「才染的指甲吧,蠻好看的,這個顏色也襯你的皮膚,可莫要弄壞了,來,我剝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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