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喜是齊淩遠跟前的大丫頭,地位跟青紅差不多。


    「後來奴婢主回了謹園,翠喜告訴奴婢,說二爺回來了,匆匆換了身黑衣又跑了。奴婢又跑回拙園去,卻再沒找到二爺。」


    「聽聽,淩遠就是跟這個臭丫頭說過話後,就魔症了,換了這身鬼衣服跑出去的。」柳側妃道。


    「那也不見得就是跟桑苗一道出去了啊。」王妃道。


    「青紅你說。」柳側妃道。


    青紅是齊奕思跟前最得力的大丫環,也得得王妃看重,她的話,當然比翠喜的更令人信服。


    王妃緊盯著青紅的臉,青紅眼神閃爍滿是猶豫。


    「青紅,你說實話,王妃和大公子都是講道理的人,看到什麽就說什麽。」柳側妃道。


    青紅對著王妃一跪,「王妃,這丫頭才進府三天,是季媽媽從人市上買來的,大爺也才認得她,昨兒個還跟綠萼打架,不服管教得很,今天又不知跟二爺說了什麽,奴婢真是親眼瞧見她跟二爺一道自後院小門裏溜出府的,大爺那時候早回屋歇著了,什麽也不知道……」


    「誰說我什麽都不知道?」沉默著的齊思奕突然道。


    王妃和青紅都是一震,連趴著床上的齊淩遠也愣住:「大哥……」


    顧桑苗也的心也往下沉,青紅說什麽,或許還可以狡辯一二,可如果他也力證……


    這王府鐵定是呆不下去,被趕走之前,保不齊還得挨頓板子。


    青紅的眼裏便露出得意又欣喜的表情。


    「桑苗一直跟我在一起。」讓所有人更驚宅的是,齊思奕不緊不慢的又說了一句。


    此言一出,連一直黑著臉的恭親王也怔住:「奕兒,你的習慣父王還是清楚的,晚飯過後,身邊就很少留人侍侯……」


    「父王。」齊思奕俊臉一紅:「桑苗確實是跟兒子在一起,兒子今天沐浴的時候,感覺有諸多不方便,就留了她在跟前侍侯……」


    王妃驚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奕兒,你不是……最不喜歡……」


    齊思奕臉更紅了,羞澀地垂下眸去:「娘,兒子早過了弱冠之年,留個丫頭在跟前侍候,不是很正常麽?」


    「呃,正常,正常,太正常了。」王妃大喜,看顧桑苗的眼神由憤怒變為喜愛,上上下下打量著她,笑容溢出眼角眉梢:「桑苗這丫頭瞧著不錯,是個伶俐又出挑的,王爺,要不先把她的住處搬到奕兒的小樓裏吧,這樣照顧奕兒也方便。」


    王爺也很高笑:「都由你,主要是奕兒高興就好。」


    青紅怎麽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她幽怨地看著齊思奕,眼角濕紅。


    齊淩遠則驚訝地張大嘴巴,一副欲言又止,有口難言的樣子。


    顧桑苗心裏暖暖的,對於貼身服侍主子,身上會貼上通房丫頭標籤這種事她是不在乎的,前世為了完成任務,沒少與戰友同事裝扮成夫妻或是情侶。


    隻是她家美人主子原來那麽潔身自好麽?還以為青紅綠萼早就是他的床上之賓,原來,一到了晚上,他就不再讓人親近。


    「可是……青紅和翠喜兩個明明就……」柳側妃還是不甘心。


    「你呀,淩遠也不是個沒腦子的,哪裏是一個小丫頭就拾綴得動的?他是上官宏送回來的,人不是還在客廳麽?你去問問他不就清楚了?」王爺道。


    「王爺您問過了,妾身哪裏還需要再問,隻是……淩遠好好的,無緣無故被人傷成這樣,妾身實在心疼。」柳側妃拭著眼角道。


    上官宏還在王府裏?


    一想到那個人顧桑苗心裏就發毛,雖然他再一次在危急關頭又救了自己,但那廝太過耿直,不會轉彎,一會子若是見了,他定然會當麵指認自己,保不齊還要揪到大理寺去,那可就辜負了美人主子盡心維護的一片好意了。


    「奕兒,你與上官宏是同窗,為父就不再去客廳了,你去與他聊聊。」恭親王道。


    還真是要去見上官宏……


    顧桑苗的頓時緊張起來,得想個法子溜了才行。


    推著美人主子,剛一出東廂房,顧桑苗就停下,轉到齊思奕跟前:「爺……」


    齊思奕緩緩從衣袖裏拿出一個小藥瓶:「治跌打損傷的。」


    他竟知道自己身上有傷?


    顧桑苗感覺一陣心虛內疚,美人主子似乎有洞察一切的能力,待她又好,要不要把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他?


    可恭親王府在朝中一直保直中立,王爺雖然不喜歡許之懷,也不屑與之同伍,卻並沒有站到許家的對立麵去,關係也沒鬧僵。


    一旦他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會不會怕惹來後患,將自己趕走?


    「爺……」顧桑苗苦著小臉,瞪著大眼可憐巴巴的象隻討吃的小狗:「謝爺賞藥,爺,奴婢有處傷得很重……」


    「哪裏?」他執起她的手,三根修長而又白晰的手指輕輕搭在她的腕脈上,認真而擔憂。


    良久才道:「你最近憂勞過度,月事不調,是不是晚來了許多天?」


    呃……


    饒是顧桑苗臉皮夠厚,也忍不住俏臉通紅,扭捏著縮回手:「爺在說什麽啊,奴婢是說,外傷,外傷嚴重,讓青紅送你去客廳吧,奴婢先回去養傷了,還有,多謝爺賜的藥。」


    說著,也不敢看齊思奕的表情,垂著頭,羞惱地飛快跑了。


    「還說有外傷,跑得比兔子還快。」上官宏從暗處走了來,很自然地為齊思奕推著輪椅:


    「膽子也夠大,竟然綴二公子也去了許家,二公子隻是小傷,沒有傷到內府。」


    「淩遠皮肉荒廢得太久,也該挨點打,緊實緊實。」齊奕思道。


    上官宏愣了愣,笑道:「下官也是沒想到,二公子還蠻熱血的,若不是為了救一個可憐的女子,他們兩個也不會被許家發現,那許尚武的武功也著實高強,打二公子打斷了兩根肋骨,不過,他也沒討到什麽便宜,小姑娘那一顆黑乎乎的東西扔出去,沒炸死也該炸傷了他,而且許家後院怕也補炸毀了一半,估計現在許相的臉色肯定很難看,明兒就是老太太的壽宴,他又是那麽好麵子的一個人,這一時半會兒,不可能這麽快就能修復好。」


    「本公子的丫頭,出去一回,當然要有些收穫,不能白挨了打。」齊思奕道。


    上官宏又愣住,顧桑苗才來王府幾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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