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怨毒的眼神和話語,不斷的在她的腦海裏迴蕩,讓她驚恐萬分。


    「花兄,花兄,你怎麽了?」


    「花兄,你醒醒!」


    他輕撫著她慘白的小臉,滿是擔心。


    似乎是做噩夢了。


    「不要,不要,你們不要來找我,不要,我不是故意的……」


    她喃喃自語,似乎是陷入了夢魘中無法自拔。


    「花兄,你醒醒,是夢,別怕!」他坐在床邊,盡可能溫柔的安慰他。


    「不要,不要來找我,真的不關我什麽事!」


    她就是一個執行命令的,她沒想到犯人會挾持人質,她也很想救他們啊。


    「花兄,我知道不關你的事,你醒醒,那是夢,夢醒了就好了!」


    「啊……別碰我,不準碰我!」她早已經滿頭大汗,身上的衣衫汗濕,貼在身上,難受極了。


    花無煙尖叫一聲,坐起身,抓著自己的衣服,無意思的朝後麵挪動。


    「花兄,你睜開眼睛,睜開眼睛看看,是我,我是莫寒!」


    聞言,她緩緩睜開眼睛,看向他,瞧見那一張鬼麵,又嚇了一跳。


    「莫寒?」


    這名字好熟悉,好像在哪裏聽過?


    可是腦子一想,便疼的厲害,護著胸口的雙手,又抱住腦袋。


    為什麽她一想事情就會頭疼,是記憶丟失的原因嗎?


    「對,我是莫寒,今日我們一起遊船一起吃飯一起喝酒,你還說我們很投緣。」


    其實,他也覺得很投緣。


    「我想起來了,莫兄,不好意思,我剛剛做噩夢了,所以……所以才會這般失禮。」


    其實,噩夢什麽的,恐怕都是藉口,喝醉了酒她自己什麽德行,她自己清楚的很。


    她的形象啊,估計全毀了。


    猶記得上次跟小七喝酒,硬是抓著她一陣狂親的經歷,她覺得她想死的心都有。


    還有……


    「小七呢,他在哪兒?」


    她也是,怎麽就那麽輕易的就跟別人一起喝酒啊,再怎麽投緣也是第一次見麵啊,萬一,萬一他們遇到的是壞人呢?


    不敢想,她趕忙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還好,還好,沒人動過。


    她警惕而又懷疑的樣子,差點沒把花墨辰給逗笑,拜託,他是正人君子好吧?


    再說了,他一個男子,有什麽好看的,難道他身上有什麽自己沒有?


    「花兄別著急,你弟弟小七就在隔壁房間休息!」


    聽聞,花無煙總算鬆了一口氣,「哦,謝謝莫兄,今兒給你添麻煩了!」


    人家說請她吃飯喝酒,可沒說喝醉了要照顧他們啊。


    即便再怎麽投緣,也不應該這般賴著他們,會惹人厭煩。


    「沒事,舉手之勞,花兄不用客氣。」


    花無煙露出一抹訕訕的笑,對著他那張鬼麵問道,「莫兄,請問現在什麽時辰?」


    「子時,花兄餓了嗎,要不要給你弄點吃的東西?」花墨辰又把自己鄙視了一番。


    他什麽時候變的這般會體貼關心人了?


    「不用,多謝花兄,我就不叨擾莫兄了,我去隔壁看看小七!」


    說完,便要下床,哪知身子虛腦袋發暈硬是沒站穩,眼看朝地上摔去。


    花墨辰似乎早猜到了會是這般結果,抬手欲拉住她,卻沒想到她的身子會順勢向自己撲來。


    啊……


    咚……


    伴隨著花無煙尖細的叫聲,花墨辰被床咚在床上。


    身子貼著身子,手拉著手,臉靠的很近很近很近,唇貼著唇,兩顆跳動的心髒像是商量好的一般,一起快速的跳動著,似乎在比賽誰跳的更快。


    四目相對,花無煙的眸子裏全是他,花墨辰的眸子亦是她。


    花墨辰有麵具遮擋,即便是此刻臉已經紅到脖子根,也瞧不出來。


    可花無煙不一樣啊,她睡了一覺,小臉本就染滿紅暈,皮膚白裏透紅,加之噩夢纏繞,把她的頭髮都汗濕了,現在做出這等丟人的事情來,臉紅的像是打了雞血一般,隻恨不得有個地洞給自己鑽進去才好。


    「公子,出什麽事了?」


    邪雲雖被趕去了樓下,可隨時注意著樓上的動靜,大半夜的聽見叫聲,動作迅速的沖了上來。


    花無煙聞聲,趕忙從花墨辰的身上下來。


    軟香離懷,花墨辰不自覺的皺了皺眉,心中把邪雲又給記恨上。


    「我沒事!」說完,也起身理了理衣服。


    他也是奇了怪了,他竟然守了這個人一晚上。


    「公子,您還是讓屬下進來看看吧!」不親眼看見公子無恙,他還真不放心。


    「說了無事,下去!」


    邪雲這小子,現在越發的膽大,竟然他的命令也敢違抗。


    他坐在床上,不怒自威,害的花無煙連看都不敢看他一眼,低著腦袋,像是要埋到地底下去才甘心。


    「是!」邪雲委屈的癟了癟嘴,訕訕的下樓。


    公子現在的性情越來越難揣測,脾氣不好不說,還陰晴不定,讓人捉摸不透。


    「那個,莫兄,剛剛謝謝你,還有,對不起啊!」被一個男人壓,是個男人就會發怒。


    「無事!」


    他也不是有意的。


    就算有意,恐怕他也樂在其中不可自拔吧。


    剛剛的感覺,那麽的真實,那身體一瞬間產生的反應,誠實的揭露了他對他的感覺。


    不管是彎了還是真的身體出現了狀況,他該責備的是他自己,而不是眼前這位臉紅的跟猴屁股似的花公子。


    「那花某先謝過莫兄,我去隔壁看看我兄弟!」說完,拱了拱手,打算先離開。


    這一離開,恐怕是真無顏麵見他了吧。


    如果花墨辰沒猜錯,他一定會叫醒他的弟弟,不顧深夜將人帶回去。


    「花兄,請留步!」


    聞言,花無煙抬起眸子,看向那張極具特色的麵具臉,明亮的蠟燭一直點著,已經燃了一半。


    「莫兄還有何事?」


    剛剛的事情還不夠尷尬嗎?為何還要留她?讓她快點走不是更好?


    她真沒臉見他。


    「花兄,現在是深夜子時,你弟弟已經在隔壁睡著了,他那間房隻有一個單間,床還有點點小,你們兩個大男人睡有點擠,你還是將就在這裏睡吧!」


    花無煙楞了一下,閃過一絲詫異,目光朝四周看了看,房間很大,似乎外麵還有。


    「這應該是莫兄的房間吧,我把你的床占了,莫兄睡哪兒?」


    「我睡外間的小榻!」


    「這不好吧!」


    她何德何能,竟讓他讓床給自己睡?


    「沒什麽不好,花兄昨天白天不也讓船給我坐嗎?」


    所以,他讓床給她睡,隻是為了感激她?


    花無煙這般想,倒也沒那麽別扭了。


    「可是,這樣會不會打擾到莫兄,我這人,睡品不怎麽好。」


    聽小七說,自己睡覺不但說夢話,還打呼磨牙,就差沒夢遊。


    花墨辰站起身,將床讓給他,「無妨,我在外間聽不見。花兄,早些睡吧,有什麽話明兒再說!」


    「好,莫兄晚安!」


    聽見晚安這個詞兒,花墨辰又是一愣,待在原地,表情深邃的看著她。


    直看的花無煙不好意思,走到他跟前抬手在他帶著麵具的臉前方晃了晃,「莫兄,怎麽了,可是我儀容不整或者臉上有什麽東西?」


    花墨辰回神,「沒有,晚安!」


    眼見他走了出去,花無煙這才躺回床上,卻已經睡意全無。


    她總覺的這個叫莫寒的麵具男有問題,看她的眼神怪怪的,而且,他對自己太好。


    要知道,這世上,可絕對沒有無緣無故的好。


    指不定打著什麽壞主意呢?


    正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犯人之心不可無,她還是警惕點吧,免得因為男色把自己和小七都給害了。


    警惕性一高,她就更睡不著了,眼珠子盯著床頂轉來轉去,腦子裏一直迴蕩著剛剛壓倒莫寒的畫麵。


    這畫麵莫名的帶著熟悉感,而且,兩人靠那般近像不是第一次,像是經常做一般。


    晃晃腦袋,趕緊搖走這個可怕的想法,她怎麽可能跟一個男的經常做那種羞羞的事情呢。


    一定是幻覺,一定是自己想多了,一定是最近雄性激素過於旺盛所致。


    她睡不著,外間的花墨辰又如何能睡得著呢。


    自從阿桑回來後,就像變了一個人,很多詞兒再也沒有從她的口中聽過,就比如這簡單的兩個字,『晚安』!


    倒是一一和一龍,將她的『早安』、『晚安』一直掛在嘴邊。


    甚至,前些天,她回來後聽見一一一龍跟她說的時候,還一臉的詫異,直誇兩個寶貝太懂禮貌了,要跟他們學習。


    可這詞兒不是她教給他們的嗎?


    太多的疑惑,讓花墨辰不得不又升起了一股強烈的懷疑。


    之前打消的念頭,像瘋了一般快速的膨脹。


    ……


    花無煙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醒的,醒來小七已經坐在自己的床邊。


    「大哥,你終於醒了!」她愁著的一張小臉總算是露出了笑容。


    「怎麽了,我睡了很久嗎?」她坐起身子,朝外麵看去。


    「嗯啊,太陽都曬屁股了!」


    「那多正常,我們每天不都睡到這個時候嗎?」


    身上有銀兩,她打算先過一段紙醉迷金的日子,瀟灑瀟灑。


    以前當臥底的時候,每天都過著擔驚受怕的日真,後來回到小山村過上了平凡普通的日子,但是吧,真的太普通了,什麽都沒有,什麽都玩不了。


    那種日子,有點壓抑,特別是看見那些老年人看她的眼神,十分的憋屈。


    就像他們所說的,在鄉下,你想買點什麽東西都困難,有錢花不出去。


    那種日子,隻適合養老,她還那麽的年輕,身上的激情依在,不拚不闖感覺渾身都不自在。


    所以,有時候,閑得無聊,她就喜歡作。


    「拜託大哥,不是我們,是你,是你每天都睡到這個時候,我很早就起來了,好吧!」


    「那是因為你睡的早,一沾床就像豬一樣,呼呼!」


    「你才豬呢!」小七不滿的反駁。


    「你是豬!」


    小七見她還有理,起身叉腰怒瞪著她,「有我這麽早起的豬嗎?沒有,隻有你這麽晚起床的,那才叫豬!」


    「咯咯……」喬桑掩嘴輕笑,「親愛的小七,我們可是結拜的兄弟,我是豬,你是什麽?」


    豬的兄弟,豈不是也是豬?


    小七頓時不知道該怎麽接嘴了,「行,你不是豬好了吧,快起床,肚子餓死了!」


    他們昨晚晚飯都沒吃,小七其實是被肚子給餓醒的。


    「我肚子也餓,走,咱們吃東西去!」


    「等一下!」小七趕忙叫住著說風就是雨的小祖宗。


    「怎麽了?」不是餓了嗎,怎麽又不著急了?


    「收拾下,洗刷好了再去吃東西!」


    花無煙聞言,訕訕的笑道,「瞧我,給忘了!」


    ……


    等他們收拾妥當下樓去,花墨辰和邪雲已經坐著窗戶邊一個頂好的位置等了他們許久。


    「可算是來了,等你們,比等皇上上朝還久!」


    他小聲的嘀咕,花無煙聽個一清二楚,「喲,邪雲大哥,你好生厲害,連皇上上朝你都等過啊?」


    「你……」


    他剛說了一個『你』字,就接收到自家主子一道淩冽的眼神,於是委屈巴巴的住了嘴。


    「花兄醒了,餓了吧,飯菜我們已經點好了,昨兒喝了酒,吃點清淡的養養胃!」


    說完,還親自動手給她盛了一小碗白米粥。


    「謝謝啊!」


    邪雲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見公子盛好一碗,趕忙接過勺子,「公子,我來吧!」


    花墨辰也沒跟他搶,隻是目光帶著警告。


    別亂說話。


    邪雲點點頭,豈有不從。


    他不說話當啞巴總可以吧。


    「謝謝啊!」小七從邪雲手中接過小碗,甜甜的道謝。


    邪雲被這甜美的笑容蠱惑,總算扯笑回了一句,「不客氣!」


    早飯也吃了,是該散了。


    「莫兄,多謝你的照顧,花某還有事,等下次有緣再見,花某一定做東,請莫兄吃飯喝酒!」


    他豪爽的樣子,讓花墨辰頗為刮目相看。


    不管她是男是女,這樣的性格,都十分的討喜。


    其實,男人大多喜歡性格豪爽不矯揉造作的女人,當然,這樣性格的男子,也更為讓人願意相交。


    「好,一言為定!」


    「那莫兄,咱們就此別過,保重!」說完,還衝邪雲禮貌性的點了點頭。


    「再會!」


    花無煙帶著小七離開了客棧,心中竟然升起萬分的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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