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皇子被關押,皇上又昏迷不醒,這時候,誰能主事,當然是穩居東宮的皇後了。


    她親自來到城門口,跟百姓保證,一定給他們一個滿意的說法。


    兩方對打的人馬被分開,百姓不認識皇後,那些士兵卻是認識的,一聽士兵稱呼她為皇後,齊齊跪在地上拜見,有冤的伸冤,有仇的報仇。


    皇後親自允諾,一定會給被打的百姓和那些冤枉的官眷一個說法,這樣一來,被圍住的城門口,這才慢慢的散去。


    這件事本就是皇後暗中挑起,目的自然是一箭三雕。


    當然,前提是她真的把這件事給處理妥當了,恐怕還真會博得一個賢德的名聲。


    她的名聲,因為是前皇後的關係,本身就不好,奈何皇上喜歡,這些年,她一直無所出,也穩坐東宮。


    可能正是因為這個的原因,世人皆知她行事很是低調,幾乎從不過問世事,就連處理後宮事物,也是其他貴妃所為。


    十幾年,一直都是這麽過來的,這個皇後給人的存在感真的很低,甚至,讓人忘了有這麽一個人的存在。


    前朝皇後,卻也是今朝皇後,這在歷史上,都是開天闢地的先例。


    皇後突然站出來的此舉,百姓倒是欣慰,可讓多少文武大臣看不懂,不用想光是猜就能猜到,他們對皇後的身份還是有幾分忌憚。


    歷來,朝代的更替,新朝踩著舊朝大臣的鮮血上位,誰心中沒有一點小九九,皇後的身份如此的敏感,他們不擔心才怪。


    三天後,皇上病情好轉,皇後親自處理此事,賠償了受傷老百姓的湯藥費,造成人員傷亡的,加倍賠償。


    那些動手打人的守城士兵,全部被打了板子,就在皇宮門口,每人五十下,皮開肉綻,鮮血淋淋,總算是讓老百姓心裏舒坦開懷。


    這打的可不止是那些士兵的臉,還有皇上的,可能讓老百姓高興,也算是一件十分有意義的事情。


    至於始作俑者,那些被罰大臣的家眷,也得到了妥善的處理。


    皇後親審,凡是被這次奪嫡之爭殃及的官員,重新審議,被脅迫的,從輕處罰,但是,確有參與的,將會加倍處罰。


    雖說,這次奪嫡之爭並沒有造成什麽損失,可皇上病了,這可不是小事,再加之,本身參與黨派之爭就是朝廷三令五申禁止之事,等同謀反,他們非要往槍口上撞,這也怪不得誰,活該被罰。


    加倍,隻是做給那些心存僥倖趁機搗亂之人看的。


    皇後這一招,在百姓心中得了賢明不說,還會收攏了好多肱骨大臣的心,甚至,那些被脅迫站位的人,也全都得了她的恩惠,才得以順利脫身。


    這可不就是一箭三雕的好事嘛。


    按理說,這般處理,也算是圓滿才對,可到底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恐怕也隻有皇後才知道,她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贏家。


    因為,那些為官眷一起請命的人裏麵,大部分都是花錦繡的人,這次,不但為他們在城門口請命,還給他們提供銀子上的幫助。


    而且,與官兵打起來,趁機製造混亂,然後引出高層,便是花錦繡給他們出的主意。


    皇後本是想利用這件事,收攏那些人,卻沒想到,她雖然幫了他們,卻並不會得到他們的感激,因為,她代表的是皇上啊,皇上處罰不公犯了錯,皇後出來做善後處理,可是天經地義呢。


    皇後得知,差點氣的吐血。


    花錦繡,又是花錦繡,她的功勞,又被花錦繡給搶了,她不甘心,怒的關上宮門,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這些年的隱忍,她差點破功。


    花錦繡,她從未將一個近乎於江湖門派的勢力放在眼裏,然,這些年,她感覺越來越吃力,很多事情,似乎已經慢慢的脫離了她的掌控,她分明什麽都謀劃的好好的,可因為百裏鎮的那位還有花錦繡的百花公子,一次又一次的落空。


    這讓她近乎完美的計劃,充滿了變數,她的耐心,也慢慢的被磨光。


    她恨,恨意讓她不由得加快了腳步,這才有了皇宮城門口的那一幕。


    到底是忍不住,她正式出麵,恐怕,皇上清醒的日子,也沒幾日。


    ……


    就在京城局勢日益緊張的檔口,喬老二過完大年十五的元宵節,便領著自己的人,回去辦理交接,辦完以後就留在桑樹村,再也不離開他們姐弟。


    學堂正式開學,關於他們學堂暫時不能參加恩科的事情,一直保密,等喬桑去京城,打探清楚具體的事宜再想辦法。


    喬老二走之前,那養蠶的暖房已經建好,喬桑將第一批蠶種孵化,悄無聲息的提前養起了幼蠶。


    不過,也幸好幼蠶吃的比較少,這才剛開春,桑葉剛發出嫩芽,也摘不了多少桑葉。


    既然開春了,這天氣也就漸漸地暖和了,桑樹村遊客來了一批又一批,倒是把桑樹村的村民給忙活慘了。


    就在這春暖花開的日子,紡織廠和水鄉染坊正式開工,等一切都走入正軌,喬桑跟穆嬸坐在院子裏,商量著在這百花齊放的春天,來一場盛大的相親大會,這算是應了對陳星等人的承諾,給他們解決一下個人問題。


    「阿桑,這相親宴真的能行嗎?」穆嬸聽完,皺了皺眉,她還是第一次聽說什麽相親宴。


    自古婚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媒婆倒是可以幫忙撮合撮合,可這麽多人一起相互看的,還是第一次聽說。


    而且,當這紅娘可不是那麽好當的,成了還好,要是不成,還不知道會被說成什麽樣呢。


    「穆嬸,你放心吧,一定能行。」


    不就是一場相親宴嘛,她雖然沒有參加過,但是在現代那麽多的相親節目,她總看過,是吧。


    「好吧,我聽你的,反正你這丫頭想做的事情,還就沒有做不成的!」


    「穆嬸,有你一定成,沒你,光我一個黃毛丫頭,那鐵定是不成。」喬桑十分謙遜的笑著道。


    她呢,仗著在現代看得多懂得多,所以主意多,可真要實踐起來,還要靠他們一起辦才能做好。


    種桑養蠶是這樣,開紡織廠是這樣,辦旅遊業也是這樣,現在辦相親宴也是這般。


    她呀,其實也就是能動動嘴皮子而已。


    「阿桑,你可真是謙虛了,這主意光是聽著就是甚好的,不但能促成姻緣,積德行善,還算是桑樹村的一項特色,能吸引更多的遊客,村裏的人,肯定又要高興一把。」


    誰也不會嫌棄銀子多,隻要能賺銀子,累一點都無所謂。


    除了個別,桑樹村大部分人都是好樣的。


    喬桑喝了一口茶,抿嘴笑道,「穆嬸,相親呢,咱們就在河岸邊舉行,到時候,憑邀請函入場,沒有邀請函的,不能放進去。」


    穆嬸詫異,「為何?」


    難道這次相親不是人越多越好嗎?


    單是憑邀請函,豈不是很多人都進不去?


    「憑邀請函進去的人,都是想要找到另一半的單身男女,要是旁人進去了,見了漂亮的,就想要娶來當小妾怎麽辦?


    而且,他們進去,對咱們的相親宴一點正麵作用都沒有,反而還會添亂,出去胡說一通,姑娘小夥們的名聲豈不是被壞了?」


    穆嬸點點頭,贊同道,「也是哦,我怎麽沒想到這點呢?」


    桑樹村變化很大,女人也撐起了半邊天,倒是讓她忘了,女孩子的名聲何其重要,要是有嘴碎的進去,將相親宴上看到的一切大嘴巴說出去,對女孩子的名聲可是極為的不妥。


    喬桑笑了笑,道出真相,「那是因為我們桑樹村人的觀念都改變了,男子能做的事情,我們女子一樣能做,拋頭露麵,也不是什麽可恥的事情。」


    「是啊,隻要能賺錢,拋頭露麵又如何,」穆嬸是徹底的看開了,要不是她聽了阿桑的,去開了小食堂,這兩年也不會賺這麽多的銀子。


    「嗯,好的,咱們遵循,不好的,咱們自然也不用一直固守成規。」


    這點道理,相信穆嬸定能聽明白。


    「是,阿桑說的對!」以前他們就是太固守成規了,所以才導致村裏人窮的叮噹響。


    不改變,守著他們的土地過一輩子,也許,也會窮一輩子。


    「穆嬸,你見多識廣,認識的人多,那些單身那些有潛力,你幾乎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發邀請函的事情,就交給你了,至於布置會場,就交給我來。」


    「好,沒問題,你穆嬸不懂那麽那些裝飾,但是識人還是沒問題。」


    「這點我自是十分相信穆嬸。到時候,你讓穆柯也可以參加看看,順便讓他幫您做登記吧,寫下姑娘小夥子的姓名、年紀、簡單愛好、家庭情況等等!」


    今年過年穆青又因為京中有事沒能回來,李香菊自然陪伴其左右,李二叔一個人過的孤單,還說等喬桑去京城的時候,他也跟著去看看女兒呢。


    穆柯本是要去鎮上上學的,可因為穆青一封信,竟然自覺的留在了鎮上的學堂上學,這倒是讓裏正和穆嬸好生疑惑了一番。


    「好,穆柯確實也不小了,他呀,眼高手低,整日就隻知道讀死書,也不知道隨了我和你裏正叔誰的性子。」


    穆嬸一想到穆柯,便是頭疼,穆青分明比穆柯還小,現在不但當了將軍,還跟香菊好事將近,而他呢,功名功名沒有,家也沒成,這不是要急死他們老倆口嘛。


    喬桑笑了笑,勸道,「穆柯比王家那幾個可不知道好了多少呢,你和裏正叔,就知足吧!」


    「那倒是,碰上他們家的王老三和王樂樂,我恐怕氣都要氣死。」穆柯雖然死板了一點,但是心眼不壞,也是一個直腸子,至少,為了臉麵,他也不會做哪些糊塗事兒。


    王家大年初一就在喬家門口鬧騰的事情,他們可都是聽說了。


    後來,喬老二帶人去了一趟王家,不知道對王家的人說了什麽,最近倒也老實了。


    特別是王老大,現在規規矩矩的待在家裏,不賭也不喝酒,還幫著王大嬸幹活,像是改邪歸正了一般。


    「他們呀,都是被王奶奶給慣的,心腸還沒壞透,有救。」


    穆嬸一聽她這口氣,似乎有下文啊。


    「阿桑的意思是?」


    喬桑就知道,穆嬸現在是越來越聰慧,「穆嬸,給王老三和王樂樂也送兩份邀請函去,不止是他們,隻要穆嬸覺得尚未婚配的人,都可以送,前提是,他們要遵守相親宴的規矩,至於願不願意去,那是他們自己的事情!」


    強人所難的事情,她不會做。


    機會她給了他們,要不要珍惜,也看他們自己。


    「好,我考量下,把咱們百裏鎮尚未婚配的人都列出來。」


    「那就麻煩穆嬸了,酒水點心方麵,我想也不能浪費了,咱們利用這次相親宴打打gg,將村裏各家農家樂的特色都拿出來。」


    來的都是尚未婚配的年輕人,既然是年輕人,對吃食肯定也比較講究,到時候,宴會上的一花一草一水一食,回家後免不了會給家裏人說,這家裏人一說,肯定口口相傳,傳出去,也就起到了gg的效益,但凡去桑樹村,想要什麽,一打聽,可不就知道是哪家的特色。


    這樣一來,不但解決了村民之間搶客人的事情發生,也能讓村民更好的意識到特色的重要性,模仿別人固然能招攬生意,但唯有自己擅長的,在遊客哪裏,才是最好的。


    穆嬸沒想那麽多,腦袋也轉不了那麽快,聽聞,隻點了點頭,讓喬桑自己決定就好。


    她呢,隻負責請人,其他的,她也真的不懂。


    相親宴舉辦在三月三,桃花盛開的季節。


    桑樹村雖然沒有桃花,可到處都是綠油油的桑樹,倒也別有一番風景。


    沒有桃花,喬桑就專門去訂購了一批桃花枝,將江邊攔起來舉辦大型相親宴的地方,布置的溫馨浪漫。


    整個會場充滿了粉色的氣息,讓人走進去,就像走進了美妙的仙境一般。


    特別是清晨,濃濃的霧氣還未散去,江邊更是被一層朦朧的薄霧包裹,看不到盡頭。


    清涼的寒風一吹,那滿目的桃花枝,花瓣仰起,好不美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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