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知道……”


    同學們聲若蚊蠅,都不敢大聲。


    麵對怪談時,他們知道怪談會殺人類,所以下手毫無負擔。


    但麵對活生生的人在他們麵前受折磨,卻接受不了。


    “這人的身份說來話長,大約五十年前,我們鎮上突然來了一批人,他們自稱任務者……”


    肖隊點燃香煙,眼神在飄渺的煙霧中回憶……


    “這個是我們所裏昨天抓住的一個外來者,像他這樣的外來者還有不知幾人。或許外來者就在你們學校,你們班裏,或者——就在你們中間!”


    這句話猶如一滴水滴進油鍋,同學們不自覺離身邊的人遠了些,神色間帶著質疑和探究。


    弋弋也嚇了一跳,但還是緊緊的抓著蔣歡不放。


    小薇還站在原地低著頭沒有說話,袖子下的拳頭握得死緊,指甲都陷進了皮肉裏,滴滴鮮血落下,在地上開出一朵朵糜豔的花。


    但肖隊隻是眼神複雜的看了她一眼,嘴唇張合一下。


    “所以呢……”


    就在大家都對身邊人保持警惕沉默著的時候,小薇抬起頭,痛苦怨恨的看著肖隊,厲聲嘶吼:“所以他們做了什麽讓你們趕盡殺絕?!他們之中沒有好人嗎?沒有人想在這裏隻是為了平穩度日嗎?!就連沒做錯事的人也該死嗎?!”


    她一步一步逼近肖隊,怪談所隊員想要阻攔小薇,但被肖隊攔了下來。


    “他們之中也有隻是為了消滅怪談而來的人,並不全是壞人,為什麽要一槍全部打死?!


    那我呢?我這個外來者的女兒,是不是也要被電擊,被上刑,然後悄無聲息的死去,屍骨無存?!!!”


    肖隊躲開小薇的逼視,側頭看向一旁。


    小薇狠狠抓住肖隊的衣領,“為什麽不說話?!為什麽不說話!!!你說啊!!!”


    “我媽來了後從來沒傷害過怪談小鎮的人,甚至還擊殺了不少怪談,保護了不少人!


    可是你們做了什麽?你們把我媽媽抓走了!當著我和爸爸的麵抓走了!我爸不過是想來怪談所問清楚,替我媽求情,然後再也沒回來了!


    我媽呢?我爸呢?!


    你們才是惡魔!你們才是為了武器,為了自己私心的魔鬼!


    還有那舉報我媽的畜牲!我媽就不該救她!就該讓她死!


    還有那些被我媽就說過但是冷漠圍觀我媽被抓的人!都該死!


    你們都該死!!!”


    小薇眼睛充血,眼裏滿是仇恨,看肖隊的眼神恨不得千刀萬剮!


    “小……薇……”


    弋弋愣愣的看著小薇,還沒從小薇的話裏反應過來。


    蔣歡上前從背後抱住小薇,“小薇,冷靜,深呼吸。”


    小薇任由蔣歡抱著,但也沒有鬆開肖隊的衣領。


    她要一個答案。


    她的媽媽,她的爸爸。


    是死,是活?


    就算死了,怎麽死的?


    屍體,在哪兒?


    其實那天爸爸離開,第二天都沒有回來後,她就有預感,她可能連爸爸也失去了。


    可是,她還是想要一個答案。


    她夜夜夢見媽媽被抓走時的情景,還有爸爸一身是血的躺在地上,牽著同樣滿身鮮血的媽媽的手。


    他們身邊站著一個個穿著冰冷黑色工作服的隊員,麵對他們的死亡冷漠而冰涼,就像她的心一樣冰涼刺骨。


    那邊的房間裏,研究人員還在對著外來者加大電壓,這邊默然無聲。


    “你們在幹嘛呢?喲,小肖,怎麽被女同學弄得這麽狼狽?”


    就在氣氛僵持時,房門被推開,楊所笑嗬嗬走了進來。


    肖隊一下甩開了小薇,目光滿含警告。


    麵對楊所時麵容恢複平日的穩重。


    “楊所,就是鬧了點矛盾。”


    楊所拍拍他的肩,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隨後又笑吟吟的看著小薇,眼神帶著威壓。


    “小姑娘,來觀察的啊?這些外來者啊……”


    楊所指著房間裏正在受刑的外來者。


    “嘖嘖嘖,可都不是好人啊,不受點苦都不願意說實話。”


    小薇怒吼一聲朝楊所衝去,但卻被蔣歡攔住了。


    “這位……是誰?故意刺激小薇?別怪我說話直,善惡不分眼瞎心盲是畜牲所為,看您人模人樣的,應該……是人吧?


    您別生氣,我就是聽說有怪談會裝作人的模樣接近別人,也有披著人皮的怪談,所以問一問。


    您不會那麽小氣的對吧?”


    蔣歡抱緊小薇,麵帶微笑看著楊所。


    楊所眸色一沉,但轉瞬間又恢複了笑臉,“這位小姑娘也是伶牙俐齒啊。”


    蔣歡:“過獎過獎,比不得人麵獸心,惡臭流膿的肮髒玩意兒會說話。


    當然,我不是說您,請您千萬不要對號入座啊。”


    “就是,小薇你可不要聽畜牲亂吠。”


    弋弋走了過來,握住小薇冰涼的手,一臉氣憤。


    隨即捂著嘴不好意思的看著楊所,“哎呀,我也不是在說您,您不會對號入座的對吧?”


    楊所的臉氣得扭曲,但還是從牙縫中擠出“不會”兩字。


    他陰狠的眯了眯眼,看了她們三人一眼。


    “你們,很好,很有膽量。”


    蔣歡笑眯眯:“多謝誇獎,比不得某些人膽小如鼠,自私自利。”


    不敢公布外來者的消息,怕外來者搶奪居民心目中救世主的名頭。卻又自私自利想要搶奪外來者的道具武器。


    楊所冷哼一聲,陰惻惻看了她們一眼,一陣風似的又走了。


    肖隊擔憂的看了她們一眼,無奈搖搖頭,眉頭緊鎖。


    “呸,什麽玩意兒!”


    弋弋狠狠朝門口呸了一下,看向小薇時眼神變得柔軟心疼。


    蔣歡看向肖隊:“肖隊,你看我們這觀察是進行不下去了,我同學也身體不適,我們要送同學去醫院。”


    肖隊定定看了蔣歡兩秒,疲憊的擺擺手,“強子,送她們三個去醫院。”


    “是!”


    強子看看肖隊,又看看小薇,又看看門口楊所離去的方向,眼裏的好奇之色怎麽也擋不住。


    肖隊:“收起你的好奇心!”


    被這冷冰冰的一句敲打的強子身子一縮,“欸,知道了。”


    等下他悄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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