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棠,我等不到午後了,我這會兒就想動身去趟譚府。」衛泱與寧棠商量說。


    寧棠望著衛泱哭的跟花貓似的臉,「你先去把臉洗了再說。」


    「洗臉不急,你先答應我。」


    寧棠無法對正淚眼汪汪看著他的衛泱說不,「我答應你就是。不過光我答應你沒用,也得太後那邊允準你出宮才行。」


    眼下不必說到,隻要想到太後,衛泱渾身的汗毛就會豎起來。


    這並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厭惡和憎恨。


    若是可以,衛泱真想一輩子都不再見,也不再與那個女人打交道。


    「何必她允準,我就不信靖華門的那些侍衛趕攔著不叫我出去。」


    「小泱,你不是這麽任性的姑娘。」


    衛泱聞言,幽幽的嘆了口氣。


    在默默的掙紮了片刻之後,衛泱才又開口,「我這就派人去知會她一聲。」


    「小泱,你不用特意派人過去,我代你去一趟就好。」


    「你何必親自去跑一趟,我不想你奔波。」


    「小泱,你派宮人去請示太後,太後未必會允準。倘若由我親自出馬,我有信心能說服太後。」


    衛泱果斷無法眼睜睜的看著寧棠為她的事一再奔波勞累,「倒不如我自己去,我自己跟她說。」


    「小泱,你省點兒力氣,否則即便讓你去到譚家,你也沒力氣與人家講理。」


    衛泱覺得寧棠這話說的有道理,權衡再三之後,最終答應讓寧棠代她去見太後一麵。


    「寧棠,辛苦你了。」


    「跑腿而已,算不得什麽。趁我出去的這段工夫,你洗把臉,再吃點東西,你瞧瞧你自己,再瘦便要瘦沒了。」


    衛泱點頭,「我都聽你的。」


    ……


    衛泱說話算話,寧棠前腳剛走,她後腳就去洗了把臉,接著又叫福來端幾碟糕點來。


    衛泱一口水,一口糕點,好不容易才吃下兩塊。


    這廂,她第三塊糕點才剛咬了一口,寧棠就回來了。


    衛泱趕忙將手上那塊糕點放回碟中,使帕子擦了擦手,便站起身來預備拾掇拾掇就隨寧棠一道出宮去。


    誰知寧棠卻與衛泱說:「太後不答應你出宮。」


    一聽這話,衛泱立刻就惱了,「她不答應又如何,譚府我無論如何都要去一趟。」


    「小泱,你聽我把話說完。太後是不許你出宮,但太後承諾,她不會允許譚晏清退輔國公府的婚,景榮和映汐丫頭的婚事不會作罷。」


    聽了寧棠的解釋,衛泱胸中的火氣略消,但對樊太後,衛泱還是千萬個不滿。


    「太後並不隻是不許我去譚家,而是不許我走出這個皇宮。她這樣安排,是要將我囚禁在宮裏的意思嗎?」


    「太後說不許你出宮是為你著想。她說你身子太虛弱,不好再經車馬勞頓。」


    「為我著想?這世上我最不稀罕的就是她所謂的為我著想。」衛泱說,眼中掩飾不住的恨意。


    「小泱,你消消氣,太後一向說話算話,她答應會保景榮和映汐丫頭的婚事,就一定能做到。由太後出麵周全,說到底也算是好事。」


    衛泱點頭,斂了眼中的戾氣,「既是好事,總要讓國公府的人知道,讓舅舅舅母和景榮表兄都能安心。隻是眼下輔國公府外必定有重兵把手,想要傳個信兒進去,可不是容易的事。」


    「若隻是捎個信兒進去,我想我還是能辦到的。」寧棠說,「小泱,我這就出宮一趟,將這個好消息帶去國公府。」


    「若是真能將這消息傳到國公府,那就再好不過了。舅舅和舅母固然為譚家欲退婚的事煩心傷神,而為此事最傷心難過的無疑是景榮表兄。景榮表兄要是知道,他與映汐的婚事不會作罷,心中必定寬慰。」


    「景榮是個情種,倘若他與映汐丫頭的婚事真的不成,那小子很有可能會去剃度出家。我可得趕緊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那小子,誰知道那小子這幾日有沒有在家鬧絕食。」寧棠說。


    「對,事不宜遲,可得快些將這消息告訴景榮表兄知道。」


    「那我這就出宮一趟。」寧棠說著轉身就要走,「對了小泱,你有沒有什麽旁的事,要我一併出宮幫你辦了?」


    旁的事……還真有一樁。


    「寧棠,我還真有樁事想求你幫忙。」


    「說求生分,往後不許用這個字。」


    「嗯,我以後不說求就是。」


    寧棠聞言,很滿意的點了點頭,「說吧,什麽事?」


    「昨夜去刑部衙門去的匆忙,走的也匆忙,匆忙到忘了去查一個人。」


    「什麽人?也關在刑部衙門裏?」


    「那個人姑且算是慎王府的人,我想多半應是關押在刑部衙門裏。」


    「那人是男是女,叫什麽名字,又是多大年紀,我從輔國公府回來的路上順道去刑部幫你查一下。」


    「那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姑娘,本名是賀蘭心,不過她可能沒用本名,她的化名是蘭心。」


    「賀蘭心?蘭心?這兩個名字怎麽都這麽耳熟。」寧棠說,但一時半會兒卻想不起在哪兒聽過。


    「賀蘭心是前文淵閣大學士賀蘭煜的親孫女。」衛泱說。


    寧棠恍然,「我就說在哪聽過這個名字,原是賀蘭大學士的孫女。我記得當年,那位賀蘭大學士之所以會被下獄抄家,是因為替楚貴妃和忠勇侯求情,觸怒了先帝。聽說,賀蘭大學士之所以那樣不顧自身安危的替忠勇侯一族求情,不單因為賀蘭大學士與老忠勇侯是髮小,兩人情誼深厚,還因為兩家是準親家。賀蘭家的孫小姐賀蘭心與忠勇侯府的小世子楚湉,是指腹為婚。也就是說那位賀蘭姑娘是徐兄的……」


    「賀蘭心是紫川名義上的未婚妻。」衛泱口氣平靜的說。


    見衛泱如此從容坦然,寧棠也沒什麽好顧忌的,便直言問道:「那位賀蘭姑娘怎麽會在慎王府上?還起什麽化名。話說那個化名……」


    「覺得很耳熟是不是?」衛泱問。


    寧棠點頭。


    「寧棠,你與賀蘭姑娘是見過的。」


    「見過?我怎麽想不起來了。」


    「寧棠,你還記不記得四年前,你第一回帶我出宮,除了你家以外,你還帶我去了什麽地方?」


    「聚仙……琵琶!」寧棠眼前一亮,「我記得那天在聚仙樓裏彈琵琶的姑娘就叫蘭心,那就是賀蘭心,賀蘭大學士的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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