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泱並非頭一次逛上元燈會,對燈會上的很多事物,都不覺得新鮮。


    但衛泱依舊是興致勃勃,甚至比第一次逛燈會還要興奮愉悅。


    這並不是因為京都城的上元燈會是整個大夏國最大,最熱鬧的,而是因為陪她逛燈會的人,都是她心裏最最要緊的愛人,親人和友人。


    在一個販賣胭脂水粉的小攤前,衛泱終於如願以償的跟譚映汐和樊悅芙買了個一模一樣的胭脂盒。


    這胭脂盒的做功明明就粗糙至極,就連宮中的粗使宮女都不定會拿來用,而衛泱卻拿這個胭脂盒當寶。


    還有燈會上到處都有販賣的糖葫蘆,山楂苦澀,山楂上裹的糖衣又十分粘牙。


    但衛泱卻覺得這糖葫蘆十分美味,比方才在惠興樓吃的那碗軟軟糯糯的元宵還好吃。


    在衛泱眼中,她眼前所見的一切都是那麽美好,順心意。


    ……


    像譚映汐和樊悅芙這樣的世家千金,平日裏很少有機會出門,即便偶爾出趟門,也都是乘馬車或是坐軟轎,幾乎不用她們走什麽路。


    因缺乏走路的經驗,一行逛了還沒多久,譚映汐和樊悅芙就累的走不動了。


    而眾人以為會第一個喊累的衛泱卻仍舊精神抖擻,邁著大步走在最前頭。


    「長公……」譚映汐剛想喊衛泱一聲長公主,卻猛然意識到她不能在大街上這樣稱呼衛泱,於是趕忙改口,「您一點兒都不覺得累嗎?」


    得此一問,衛泱倒想問問譚映汐和樊悅芙,才走了這麽點兒路,您二位何至於累成這樣?


    可仔細想來,三年前的她,應該還不如眼前的譚映汐和樊悅芙呢。


    而她眼下之所以能有這麽好的腳力,除了因為她的身體確實比三年前好了不少,也因為她過去兩年多都與徐紫川住在朱雀山上。


    盡管她一個月最多就下山四五次,但這一趟下山和一趟山上可不是嘴上說說那麽簡單。


    她如今這麽能走,都是上山下山的練出來的。


    走山路她都已是如履平地,走如此好走的平地,她簡直可以健步如飛。


    衛泱莞爾,沖譚映汐說:「你信不信我能一氣兒走到街尾。」


    譚映汐抬眼望去,哪裏看的到街尾,「好…好遠。」


    衛泱自然沒有打算為眾人表演一氣兒走到街尾這件事,出來玩嘛,哪能隻顧著自己高興,總要大夥兒都高興才好。


    衛泱便一手挽著譚映汐,一手挽著樊悅芙,「既然映汐和悅芙表姐都累了,咱們就找個地方坐坐,等歇好了咱們再繼續逛。」


    「也不必特意找個地方坐,找個不礙眼的地方站站就好。」樊悅芙說,仍有些氣喘籲籲。


    「是,找個地方站站就好。」譚映汐也連忙應和說。


    「要不咱們去那邊看看。」樊景榮遙手一指,指向了街邊不遠處,一群正在耍把式賣藝的雜耍藝人。


    譚映汐並不見得真喜歡看這種雜耍,但這建議可是她景榮哥哥提出來的。


    「好,咱們就去看那個。」話畢,譚映汐就興沖沖的向那邊走去,那輕盈的步態,與之前喊累的時候簡直判若兩人。


    見譚映汐和樊景榮過去了,衛泱等人也一同跟過去了。


    街頭雜耍,都是老幾樣,無非就是爬杆、走索、吞刀、吐火,沒什麽新意。


    這些雜耍,衛泱在江州的時候都已經看過,且不止看過一回。


    可大概是受周圍氣氛的影響,衛泱並未覺得這些雜耍表演很無趣,反而看的有些入迷。


    「這個人爬杆爬的也太慢了,我爬的都比他快些。」寧棠望著場上正表演爬杆的雜耍藝人說。


    衛泱聞言,忍不住要擠兌寧棠一句,「光說不練可不行,不如你上場與他比試一下,證明你的確爬的比他快。」


    「小泱你當我傻?」寧棠問,「倘若我聽了你的話,真眾目睽睽之下去爬了那根杆子。你信不信明日一早這件事便會傳遍京都城的大街小巷。」


    衛泱信,要知道,這周圍的暗處可有不少深悉他們一行身份的人,正在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寧棠要真敢去爬那根杆,本來就很出名的寧棠,一定會更加出名。


    「長公……您別說,寧將軍沒準兒真比場上那個人爬的還快呢。」譚映汐很難得的向著寧棠說話,「您興許不知,臣女當年初見寧將軍的時候是在宮中的尚文館,當日臣女一進院子,就見從暗處竄出一個黑影,那黑影直奔庭院中央的那棵大樹,然後三兩下就爬到了樹頂。臣女原本還納悶,宮裏哪來的猴子,定睛一看那樹上竟然是個小男孩,那小男孩就是寧將軍。臣女從來都沒見過爬樹那麽快的人,那速度恐怕比真猴子還快。」


    衛泱聽了譚映汐的話,險些沒忍住爆笑出來。


    其實,她比任何人都見識的更多,見識寧棠那令人嘆為觀止的爬樹技能。


    而寧棠聽了譚映汐的話,卻不知該氣還是該笑,「我當你是在誇我呢。」


    譚映汐一臉認真的說:「我當然是在誇你。」


    「我是真羨慕映汐。」一旁,樊悅芙突然嘆道。


    「悅芙姐羨慕我什麽?」譚映汐疑惑。


    「羨慕你可以入宮給泱表妹當伴讀,可以與寧表兄他們湊在一處玩耍。哪像我,因家中設有家塾,就隻能成日憋悶在府上埋頭苦讀。」樊悅芙說,一臉的哀怨加鬱悶。


    「輔國公府的家塾可是聲名在外,甚至還有人說,輔國公府的家塾比國子監還厲害呢。」衛泱說。


    樊悅芙苦笑,「輔國公的家塾是聲名在外,主要是師傅有名,有名的嚴厲。」


    「名師出高徒,否則怎能成就了景榮表兄的才名,還有悅芙表姐的才女之名。」


    「我才不稀罕當什麽才女呢。」樊悅芙應道,「泱表妹不知,就因這所謂的才女之名,我一年下來不知要接到多少莫名奇妙的請帖,那些帖子不是請我去賞花看雪,就是品茗聽琴。那些請帖,我多半都拒了,但總有拒不掉的。於是,我便被迫在各種場合即興作詩,甚至被逼著去對一些亂七八糟的絕對。寧表兄不是猴子,我才是猴子,常被人拿才女之命戲耍。」


    樊悅芙這席話講的很實在,身負才女之名,乍一聽來很是風光,可誰又能體會這風光背後的苦悶與無奈呢。


    「悅芙姐姐竟然說自己是猴子,那便耍一個給大夥兒看看。」譚映汐單純,很多時候都是沒心沒肺的樣子,可就是這沒心沒肺,反而把樊悅芙給逗笑了。


    「猴子可都是毛手毛腳的,你快過來,叫我好好摸上你幾把。」樊悅芙說著,便要去咯吱譚映汐。


    譚映汐最是怕癢,哪還敢再打趣樊悅芙,趕忙沖樊悅芙作揖求饒。


    衛泱從前與樊悅芙接觸不多,上次在輔國公府與樊悅芙說笑了一回,便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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