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樊景榮對譚映汐這百依百順的樣子,衛泱不禁要嘆,果然是樊氏一族的男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妻奴。


    眼下尚未成親,樊景榮就是這般待譚映汐。


    等到來日兩人成婚以後,樊景榮還不得把譚映汐給寵上天。


    衛泱從旁瞧著,臉上掛著笑。


    她這福熙宮可是許久都未像今日這樣熱鬧了。


    或許,就從未這樣熱鬧過。


    這場景不僅叫她覺的愉悅,還很踏實。


    若是總能與她心裏要緊的人們,像這樣其樂融融的聚在一起就好了。


    「木質的圍棋,我還是頭一回見。」寧棠饒有興致的打量著矮幾上的棋盤和棋子。


    「是挺稀罕的。」衛泱應道,「這是映汐和忍冬一同送我的生辰賀禮。」


    「很別致的賀禮。」


    譚映汐怎麽聽怎麽覺得寧棠這話不像是在誇她,於是趕忙與寧棠解釋了一遍,她為什麽要與忍冬一道送衛泱這份賀禮。


    寧棠在聽了前因後果之後,頗為讚賞的說:「這份禮送的有心。」


    得到了寧棠的肯定以後,譚映汐心中莫名舒暢,她忍不住問寧棠,「敢問寧大將軍為長公主準備了怎樣的生辰賀禮?」


    寧棠笑笑,「論心思,我的賀禮可不會輸給你和忍冬。」


    「別賣關子,快說來聽聽。」譚映汐一臉迫不及待的催促說。


    寧棠並沒打算賣關子,他轉向衛泱,一臉鄭重其事的說:「小泱,我以你的名義在城西設了一處粥廠,每月的初一十五放粥施米,來救濟日子困苦的百姓。」


    粥廠嗎?


    「寧棠,你也太有心了!」衛泱的雙眼閃閃發光。


    此刻的她有些詞窮,不知該用什麽詞兒來誇寧棠才好。


    其他人在聽了寧棠的話以後,也無一例外都是又讚賞又佩服。


    他們怎麽就沒想到這麽好的主意呢。


    麵對衛泱的稱讚,寧棠並沒有飄飄然,看樣子似乎還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我就是覺著你如今什麽都不缺,無欲亦無求,隻懷著一顆憂國憂民的心。我與我爹合計了一下,便決定以你的名義開個粥廠。如此,既算做了善事,也能讓你憂國憂民的這份心意讓更多人知道。」


    寧棠這份禮實在是太貴重了。衛泱欣喜和感動之餘,自然也考慮到了辦粥廠的資金問題。


    縱使是每隔半個月才辦一次,那也是份不小的開銷。


    若長久辦下去,勢必會成為寧棠以及安國公府的負擔。


    既然這粥廠是以她的名義辦的,她理應出一份力。


    「寧棠,這粥廠既是頂著我的名號辦的,也該讓我出份力。」


    「不,這禮既是我送的,我就必定會負責到底。小泱,你放心,這份禮並不會成為我的負累。」


    寧棠果然了解她,她不過才說了一句,寧棠就把她的想法都看穿了。


    可就算寧棠說不必她出手相助,她也很想為這事出份力。


    「你就讓我給你搭把手吧,全當我是想為自己積德積壽。」


    聽了衛泱的話,譚映汐立刻響應,「設粥廠救濟窮苦百姓是樁再好不過的事了,我也想為此出份力,景榮哥哥也是。」


    聽了譚映汐的話,早就按捺不住的高豈也連忙說:「公子,小人也想為此事出上一份力。」


    寧棠見大夥兒都對做善事很有熱情,十分欣慰。


    任一個人的力量再強大,與一群人的力量相比還是單薄的可憐。


    既然大夥兒都願意為辦粥廠的事出份力,他又何樂而不為呢。


    「做善事是要量力而行的,大夥兒就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莫要太勉強自己。」寧棠說。


    韓江得了這話 立刻應道:「如寧大哥所言,有錢的出錢,我這沒錢的就隻管出力了。」


    「小人俸祿微薄,也隻能是多盡盡心,出出力了。」高豈也應道。


    聽高豈都表態了,忍冬自然是要夫唱婦隨的,「我也願為辦粥廠出一份力。」


    「忍冬出力,我也要出力。」譚映汐一臉期待的與寧棠說,「算起來再過五日便是粥廠施粥的日子,五日後我會與忍冬一道過去幫忙。」


    聽說譚映汐和忍冬都要到施粥現場去,衛泱哪能坐的住,「我也去,我也要去幫忙。」


    誰知衛泱話一出口,寧棠和譚映汐就齊聲回了衛泱一句,「不行!」


    從未見寧棠和譚映汐這樣默契十足過,衛泱又驚訝又疑惑,「為什麽不行?」


    「以你如今的身子,讓我們哪放心讓你大冬天宮裏宮外的折騰,你若是真想為粥廠的事出力,那便暫且攢著這份力,等來年開春天氣暖和了以後,有你盡心盡力的時候。」寧棠回答衛泱。


    寧棠說的話正是譚映汐想說的,「對,長公主就聽寧棠的。」


    衛泱一臉無奈的笑了笑,「寧棠,你要麽不嘮叨,一嘮叨起來怎麽比徐郎中還嚇人。」


    「咳咳。」


    衛泱話音剛落,就聽打外屋傳來一陣咳嗽聲。


    衛泱不會聽錯,這聲兒絕對是徐紫川發出來的。


    徐紫川究竟是何時回來的,她竟然一點兒都沒察覺。


    廢話,她若是一早就察覺到,哪敢拿徐紫川做打趣。


    在輕輕咳嗽了兩聲之後,徐紫川就從外屋走了進來。


    沒等大夥兒與徐紫川寒暄,又見一個人進了屋。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當今天子衛渲。


    「朕來的不巧,似乎是擾了你們說笑。」衛渲頗為親切的與眾人說。


    見皇上來了,眾人慌忙起身向衛渲行禮問安。


    「朕就是怕你們拘謹,方才到時才沒急著出聲,都起來吧。」衛渲手一揮。


    得令,眾人才都起了身,可是在皇上麵前不拘謹,他們中除了寧棠以外,沒人能做到。


    衛泱迎著衛渲入座以後,便笑嗬嗬的與眾人說:「你們就當是皇上給你們下了一道聖旨,叫你們自在隨意些。快別傻站著了,都坐下吧。」


    聽了衛泱的話,眾人便都各自坐了回去,但心裏該緊張還是緊張著。


    「原以為皇兄會與貴妃和孩子們一道過來,不想卻是與紫川一道先過來了。」


    「朕原本也打算命人去接了貴妃和霖兒、霄兒隨朕一道過來,卻聽聞貴妃被太後請走了。」衛渲說,盡管盡量控製著自己的語調,但在說到太後的時候,衛泱依舊能從衛渲的口氣中聽出些許恨意。


    樊昭會趕在這個當口將貴妃叫去,衛泱隻能想到一個理由。


    樊太後大概是知道貴妃稍後要來福熙宮,才特意將貴妃叫去,想要貴妃代其送上一份賀禮過來。


    衛泱是這樣想的,無論樊太後送怎樣貴重的禮物給她,她都不會領情。


    除非樊太後將翟清的項上人頭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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