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泱剛梳洗完,趙興便按著宮中傳統,帶領福熙宮上下所有的宮人來給衛泱賀壽。


    之前,衛泱一直都忌諱她福熙宮裏的多數宮人都是樊太後安插在她身邊的眼線,因此總是對這些人不冷不熱的。


    今日趕上她過生辰,衛泱心情很好,不但給了這些宮人們難得的好臉色,還給每個人都派發了賞錢。


    這廂,衛泱剛揮退了前來向她拜壽的宮人們,就急著問福來,「怎麽一早起來就沒見著徐郎中?」


    「主子您忘了,徐郎中今日不單要給皇上送藥,還得去頤安宮為霄殿下複診,為了能早些回來幫主子您張羅生辰的事,徐郎中今日特地提早出門了。」


    聽了福來的話,衛泱忍不住一聲嘆,「咱們徐郎中真是辛苦,當的可是終年無休的差事。」


    「可不是。」


    「對了,我的生辰宴可是要在中午擺,眼下小廚房那邊也該開始著手準備著了。」


    福來點頭,「奴婢正要過去呢。」


    「福來,今日可是你大顯身手的好機會。」


    「主子放心,奴婢一定會把看家的本領都拿出來。」


    「你自然相信你的手藝,隻是那黃酒,今兒就別輕易拿來嚐了。」


    一聽到「黃酒」二字,福來立刻就羞紅了臉。


    福來不傻,她心裏有數,她之前扯的那個小謊,壓根就騙不過他們長公主去。


    慧黠如長公主,應是對一切都瞭然於心的。


    福來覺著之前出的「黃酒」一事,與她來說也不算什麽壞事。


    此事一出,興許能讓她更快的如願以償呢。


    ……


    這廂,衛泱一個人百無聊賴,正擺弄著兩日前她從梅棠宮折回來插瓶的梅花,就聽宮人來通報,說是譚家姑娘與主子的義姐來了。


    譚映汐和忍冬來的倒早,來的也很及時,她一個人待著正覺得無聊呢。


    衛泱吩咐,趕緊將人給她請進來。


    不多時,譚映汐就攜忍冬進了屋。


    才給衛泱問安行了禮,譚映汐就笑嘻嘻的湊上前,「快叫臣女好好摸摸大壽星,也好沾些喜氣。」


    「你啊,總是沒個正經,就不怕叫景榮表兄瞧見,笑你孩子氣。」


    一聽到樊景榮的名字,譚映汐瞬間兩眼放光,「長公主,我景榮哥哥已經來了嗎?他在哪兒?怎麽不見人?」


    「瞧你這副樣子,合著你今日過來不是為我這壽星賀壽的,而是為見你景榮哥哥來的。」


    譚映汐得了這話,方知衛泱是在逗她,「長公主慣會取笑臣女。」


    「我不隻要取笑你呢,你今兒若是不給我拿出一份像樣的生辰賀禮來,我可要毫不留情的將你攆出福熙宮去。」


    「長公主真是財迷。」


    衛泱聞言,輕輕的捏了捏譚映汐的鼻子,「整個大夏國上下,也就你敢當麵說我財迷了。」


    「長公主手下留情,臣女今兒真不是空手來的。臣女與忍冬一道為您準備了一份生辰賀禮,禮是忍冬選的,您一準兒喜歡。」


    忍冬聽了譚映汐的話,趕緊沖衛泱一禮,「您也不一定會喜歡。」


    「喜不喜歡,看看就知道了。」衛泱莞爾,問譚映汐,「我的禮呢?」


    得此一問,譚映汐立馬喊了隨侍的丫鬟將禮拿上來。


    「這份禮不小啊。」衛泱打量著放在桌上的大錦盒說。


    「長公主打開看看。」比起衛泱那個收禮的人,譚映汐這個送禮的人似乎更加興致勃勃。


    衛泱也沒囉嗦,立刻就將桌上這偌大的錦盒給打開了。


    「是棋。」


    忍冬忙不迭的點頭,「之前,譚姑娘說要為長公主準備一份合您心意的生辰賀禮,便問我長公主在江州的時候,平日裏都喜歡做什麽,玩什麽。我回答說,長公主平日裏最愛擺弄的就是藥材。譚姑娘說,她知道您是個醫癡,也曉得您最愛擺弄藥材,但也不能送一大堆藥材給您當賀禮,便讓我再想想。我就忽然想起,長公主除了愛擺弄藥材以外,閑暇時還願與徐郎中下幾盤棋。我還記著去年冬天的時候,主子在與徐郎中下棋的時候曾抱怨過天氣太冷,把棋子都凍的冰涼紮手。譚姑娘聽了以後,立馬命人尋來了這一套檀木製的棋盤和棋子。這一套棋盤和棋子不僅適合在冬日裏用,還自帶著一股香氣。長公主知道的,檀香有凝神靜氣的功效。奴婢猜主子您大約會喜歡。」


    「你倆有心了。」衛泱是真的很喜歡譚映汐和忍冬送的這份禮。


    「有心的是忍冬,臣女不過是出了點兒力而已。」譚映汐是很正直公道的一個人,實事求是,不願搶了忍冬的功。


    「不,我才是隻動了動嘴皮子而已,禮到底是譚姑娘出力出銀子辦來的。相比下之,還是譚姑娘更有心。」忍冬不敢居功。


    衛泱莞爾,「你倆都有心,都有功,不分輕重。這份賀禮我就收下了,我很喜歡。」


    「長公主喜歡就好。」譚映汐笑嗬嗬的說,「不過忍冬之前說的話,臣女要略微糾正一下。臣女當時問忍冬,長公主除了藥以外,還有沒有其他很喜歡的東西,長公主知道忍冬答的什麽?」


    聞言,沒等衛泱應聲,忍冬就急了,「譚姑娘!」


    「忍冬,要不你自己說?」譚映汐笑問。


    忍冬紅著臉,「還是譚姑娘說吧。」


    譚映汐沒再賣關子,與衛泱說:「忍冬脫口而出,說是徐郎中。」


    鬧了半天,譚映汐是為打趣她呢,「你這丫頭,我不過打趣你一句,你轉臉便要打趣回來,還真是一點兒也不肯吃虧。」


    「長公主明鑑,臣女可不敢打趣長公主,臣女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


    「好,你和忍冬都是實話實說還不行。」衛泱說著,撚起一顆盒中的檀木棋子,「映汐,左右閑著也是閑著,你陪我下盤棋吧。正好可以藉此試試你與忍冬送的這套棋子趁不趁手。」


    一聽衛泱要拉她下棋,譚映汐趕忙沖衛泱作揖,「長公主就饒了臣女吧,您明知道臣女最怕下棋了。」


    「我又沒逼著你一定要下贏我,稍稍切磋一下而已。」


    譚映汐是寧可做點兒力氣活兒,比如寫幾十篇大字,也不願絞盡腦汁的去下一盤棋。


    於是,故意顧左右而言他,「這瓶子裏插的梅花開的真好,味道也很清香宜人。」


    「這是從梅棠宮折來的梅花。」


    一聽這話,譚映汐心道糟糕,她似乎無意中提起了不該提起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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